第72章 澡堂
當前，阿瓦蘭迦社會的主要矛盾，在於技術發展進步速度不能夠與人民日益增長的生產生活需要相適應。
——阿瓦蘭迦現任首席-於開年工作報告會議上講話.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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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澡堂的路上。
周圍有點吵。
“誒，明天上午什麽課？”“化學和生物，還有地理吧。”“還不錯啊。”
旁邊幾個少年正聊著。
他們也是來洗澡的。
整個407寢室全員出動了，原因隻是他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有沒有人一起洗澡的？”
“我我我！”“稍微等下。”“一起吧。”
真馬絕了，沒人喊一嗓子這幫人就不打算熱水洗澡了？
反正阿爾伯特現在的感覺就很微妙，他走在前麵，身後一群人一字排開，竟然正好拱衛著正中間的他，這一路走過去竟然走出了大哥的感覺，尤其是旁邊唐吉訶德一臉司馬，居然有點像保鏢。
“你咋了？”他側過頭，“這表情跟你氣質不符啊。”
“別問。”
金發少年繃著臉，眼神飄忽地掃過不遠處笑著議論這支澡堂突擊隊的女學姐們：
“走就是了。”
他皺了皺眉，但還是邁開步子。
直到跨進澡堂大門。
大家才散開了。
梅林七中的澡堂，位置應該算特殊，在地下，這裏有非常穩定的自來水供應，不過隻有放學後五尋內有熱水供給，它的入口，就在男生宿舍往學校其他地方去的隧道裏，這是專門給男生洗澡的，相對應的，女生也有獨立的浴室。
七中的設施各方麵非常齊全，這體現在方方麵麵。
當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首先麵對一條拐了彎的直角走廊，從澡堂門口不能直接看到裏麵。
然後走進去，是個公用的更衣室，放了許多公用貯物櫃，還算寬敞，大家在這衣服一脫，記好自己放東西的櫃號就能去洗浴區了。
407宿舍的兄弟們，在洗浴用品上非常一致的隻有一盒硫磺皂，用於洗頭，一盒肥皂，用於洗身體，然後一個毛巾，一個盆，沒了，哦，可能還有雙人字拖——如果這也能算的話。
這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事，除了國家政策補助和學校對嚴重貧困生重點幫扶政策之外，他們實在沒有來錢渠道。
這裏不招童工。
也學過他們搞寫作，但寫出來的東西，實在是一言難盡。
……
不過其實也沒有窮到多個搓澡巾什麽的都買不起的程度。
隻是，在兩個“心理成年人”的引導下，他們都明白了存錢的重要性——當所有需要用錢的點被列舉出來，做成一張賬單，看著最終的數字和自己手上有的，他們都明白這有多重要了。
的確，非親非故。
但眼睜睜看著同吃同住跟著自己喊“哥”的孩子往槍口上撞……
這個他們實在做不到。
“喲嗬。”
脫光了衣服，端起盆進洗浴區，唐吉訶德賤笑著伸手過來摸了把阿爾伯特的肚子：
“小腹肌練得可以啊。”
“.……滾。”
少年抽了抽嘴角，拍開了他的手。
然後扭頭喊了一句：“走了，趕緊洗完早點回去。”
“回去有吃的。”唐吉訶德補充道，“別躲角落裏幹不該幹的事。”
“啊？”“？”“什麽？”
他們一時間有點懵沒聽懂。
“走了。”
阿爾伯特輕笑著拍了下金發少年的後腦袋……這家夥真是夠了，當著未成年的麵亂開車。
他記住了自己的櫃號。
進入洗浴區。
首先迎接他們的是大片水汽和學生們的談話聲，許多人一邊洗澡一邊聊著，然後，才能看到其內部的設置。
這裏從平麵圖來看大體上是個“圭”字，牆麵為灰白石質，典型的黑鋼輝光天花板，地麵則是潔白瓷磚，“圭”裏麵有很多公用淋浴噴頭，在牆上兩米高，開關在一米高處，管道埋在牆裏，外部隻有水龍頭和開關，和一小截鋼管。
這一小截鋼管向他充分的展示了阿瓦蘭迦工業製造水平。
它們是無縫鋼管。
且淋雨噴頭和開關所連接的鋼管粗細不一致，外接的鋼管拐了個直角，這又表明這裏的工業製造能力達到了製造異型無縫鋼管的能力，之後了解了它的投入使用時間，再看看它的表麵，他確定了這是不鏽鋼。
這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前世被譽為“工業的血管”。
綜合來看，如果阿瓦蘭迦人要搞出前世那樣的工業。
基礎條件絕對夠了。
他們隻是還在老的思維定勢裏呆著而已。
阿爾伯特搖了搖頭。
專心洗澡。
他洗澡的方式很簡單，就是渾身淋水，龍頭一開，噴頭裏湧出溫熱的水流，浸濕全身，然後洗頭的硫磺皂和洗身體的肥皂往身上一打，就不需要再動了。
以少年現在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像是進了洗車間，或者鑽進了洗衣機裏，當然，比兩者溫和得多。
他閉上眼睛。
全身的水流開始在他的操縱下旋轉起來。
從視覺效果上看就是落到他身上的水在失重，沒有落地，而是“粘稠”地駐留下來，仿佛按下了停止鍵，水流形狀變換著，頭發也像扔進滾筒洗衣機的水草，“狂亂”地揮舞著，周身不留死角，將所有汙漬清理幹淨。
總用時五厘（分鍾）。
當水流散去時，他整個人都好像白了些，皮膚水潤了少許。
然後阿爾伯特操縱水汽和光線在自己身前投射出鏡麵。
他開始對著鏡麵清理毛發。
主要是嘴上的部分。
身體進入了某個階段，該長的都開始長了。
他一絲不苟地，細致地將這些剛長出的，介乎絨毛和胡子之間的東西清理幹淨，又打開水龍頭，再把身體衝一遍，才走開。
往洗浴區外走去。
其身體表麵的水珠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幹。
當他邁出洗浴門。
他體表已經看不到水珠了。
阿爾伯特開始等待，相比於他的效率，其他人則有些墨跡，他不知道具體時間，但知道現在才晚七尋左右，早的很。
阿瓦蘭迦有機械表，很貴，當然了，就算便宜他也不會想買。
順帶一提。
這裏的機械表普遍有誤差，需要每天校時。
通常。
一天二十四尋過後，會快或慢半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