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晨
“嘶——呼。”
感受著一縷陽光照到臉上，少年緩緩地起身，坐立起來，掀開被子坐到床邊，穿好衣服和鞋，揉著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去拿臉盆牙刷。
起床時間，到了。
這次他又是最早起床的人，雖然已到上午八尋，但今天周末，不用上課。
塞德拉斯星球的曆法中，每周有九天，七個工作日與兩個休息日，阿爾伯特打算趁這周末出趟門，每連續工作學習十幾二十天，他都會給自己放天假，人總要休息，隻是他休息時間更少，而且很多時候他是把部分學習工作當消遣在做，以他個人理解來看，自己某種意義上可說是每天都在放假和休息。
他洗得並不過分講究，隻是很用力，確保幹淨，迅速走完全程，開門關門，突出一個安靜，確保自己的動作不會把別人吵醒。
然後下樓。
在門口門衛室打了聲招呼，就到宿舍樓後麵的操場。
隻要有時間，他習慣早上下樓先圍著操場跑兩圈，也不管累不累困不困，就走個形式，圖個爽利。
“早上好。”“早上好。”
“.……早上好。”
有學長跑著路過跟他打招呼。
他們都是那些平常也會晨跑的人，雖然不知道名字，見得多了，也算認了個臉熟。
阿爾伯特稍微活動兩下身體，就開始跑了。
他腳下的跑道，總長度有四百米，呈橢圓形，全由石板鋪成，中央圍著大片大片的草地，周圍空出點距離，圍著鐵柵欄，柵欄後麵幾棟教師宿舍和職工宿舍，再往外，還是草場，而且更大。
這片被樹林包圍的草場，從一頭到另一頭最近也有兩千米。
靠近跑道的兩側，則種著整齊的垂條樹，它看著像小榕樹，區別是做不到獨木成林，長那麽多氣根，葉子也密集得多，但隨著不斷生長，邊緣一圈的樹枝會垂到地上，遠看著就像截去了樹幹的大樹立起來放在地上，在裏麵則像個扣在地上的半圓，每至秋季，會長出許多橘黃色果子，無毒，很甜，學校並不禁止學生私摘，到時能隨便吃。
“呼……”
叮鈴——叮鈴————
兩圈跑完，阿爾伯特便騎上寄存在學校公用停車場的自行車，出了校門，他穿著常服，但帶了學生證所以順利通過大門。
是的，自行車。
剛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他也覺得奇怪，找周圍人問過，才知道這是幾十年前由一位北地工人發明的，不同於地球的自行車，它沒有鏈條，采用齒輪結構，此外，在這兒，它叫代步車，自行車這個詞匯壓根兒不存在。
不過功能大致相同。
那麽，今天做點什麽？
他靜靜思索著，為了徹底放鬆，他可是難得地沒做計劃直接出門。
不如去逛街吧。
少年馬上拿定了主意，出校門左轉，校門外，是大片格子狀農田，和前世華國鄉村看著並無二致，這裏位於郊區，騎車進城需要約一刻多點的時間，隻有一條直徑四米多的石質馬路橫在校門口，道路兩旁種有很多棵近似鬆樹的樹種，emmm……我們還是按慣例就叫它鬆樹吧。
總之，他騎行在路上，沿路是農田與小河，鼻尖有種草香混著泥腥味，夾雜著絲絲野花香，陽光穿透樹蔭，點點映照在身上，風撩起了額前的碎發。
少年的心情一下子明快起來，露出了微笑，將視線轉向遠處，挽起褲腳頂著草帽穿行在田埂間的農人。
那些或飛或走，耕作或休息的農夫。
他們周身閃爍著自我加持術的輝光，行走在土地裏，用著各自的方式，現在離他最近的是位老伯，阿爾伯特看到了，老伯身側，一道看似沒有憑依物的裂口將像是碳的黑色物質傾灑在地上，接著以那位老伯為圓心，周圍一片的土地都像活物一樣持續不斷地“蠕動”和“翻滾”著，將那大概是魔法版肥料的東西與泥土充分混合攪拌。
那裂口，正是隨身空間的開口。
隨著魔法技術的不斷突破，這類道具在現如今的阿瓦蘭迦共和國境內並不珍貴，最多有點小貴，至少普通學生黨還買不起，大致相當於貴點的手機。
再遠些，他還看到一位青年坐在河邊，麵對著田，身後的水麵拉起一道水幕，在土地上方崩散，下起了覆蓋麵積不過兩百平米的“小雨”，還有更遠處，追逐奔跑的貓和狗，那些揮舞著火焰與細小電弧玩耍在一起的孩童。
阿爾伯特隱約間聽到了悠揚的鄉村小調。
他單手扶著車頭，對著路邊伸出右手，精神力的觸須便延展出來，拂過沿途的花草枝葉，感受著超感知傳回的反饋，他將目光轉向道路的盡頭。
那裏有座城市。
一座經濟發展在整個阿瓦蘭迦共和國境內都稱得上名列前茅的港口城市，常住人口，總計有四百萬，無數人在這兒長大又老去，然後下一代人扛起前人的擔子，也有許多人從內陸來，那些雖然已經得到了國家經濟、技術、政策扶持，但相對仍不發達的地方。
年輕人們決定來這兒搏一個更光明的前程。
更有不少外國友人，在盤踞整塊陸地的龐大阿瓦蘭迦人民共和國周邊，還有其他小型大陸和較大的島嶼等，零零散散也有數千萬人，隨著近年來航海技術的飛躍，相互間往來密切。
二十多年前，國家與周邊小國簽署了經貿合作協議，以阿瓦蘭迦為主，建立了規模巨大的同盟圈。
在同盟圈中，由阿方出技術和錢，小國出人，用次一兩代（落後百年）的已淘汰魔法技術幫助小國完成魔法普及化、國民文化教育、港口設施和基礎設施建設，換取資源，待其發展起來，再反哺自身，實現雙贏。
在類似汽車的造物還極度稀少的環境下，它仍在有序高效運轉。
這個世界，沒有蒸汽機，沒有內燃機，也還不懂得對化石能源的運用開發，他們都還沒有對石油這一事物的認知，但是，憑借已經足夠發達的現代魔法技術，他們上天、下海，製造機械，不斷探索突破，已經無疑攥住了通往未來的高速列車車票，在距今已有十年的人口普查中，官方公布數據表明。
阿瓦蘭迦總人口，至少三億八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