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邪 教·血族領地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神行佑忽然冒出來一句,“邪教。”
“什麽?”
“我聽我叔叔說起過,曾經有一個人類異族組織勢力遍布全球,裏麵的成員有反對政權被祖國驅逐出境的人類,也有被判死刑憎恨人類的異族,總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他們因為想要報複人類而集中在一起,在世界各地搞傳銷和恐怖活動,上世紀那個年代很猖狂,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慢慢就沒動靜了,現在已經沒有以前的勢力了。”
沈龍杳點點頭,他是聽說過這個邪教的。
“進入那個組織的家夥,都不用曾經的名字,這些名字會不會是他們的代號?”
一群邪教徒搞一堆西方天使的名字?沈龍杳覺得有點可笑,而且他不太讚同神行佑的話的最大原因,是他不能相信爺爺是邪教成員,並且,聽當時的對話爺爺也並不是什麽無名小卒,曾經連神行千島那樣的人都要聽爺爺的。
如果是真的,一起生活這麽多年總該有點蛛絲馬跡露出來吧。
神行佑也覺得那個包餃子的老爺爺不是什麽邪教的,而且他剛才話說的太直白,不大好意思,“或許是我想錯了,世界上大大小小的組織無數,也許你爺爺隻是覺得好玩,成立了什麽組織玩玩而已?”
雖然這話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畢竟是和神行千島扯上關係了,他心裏其實是懷疑的,隻是光沈繼饒和神行千島像認識多年那樣的對話,就足夠讓他詫異。
哥哥什麽時候認識的沈繼饒?十八歲?十五歲?或者更早?
沈龍杳點頭表示沒關係,神行佑問:“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原本是打算通過叔叔朋友的關係找到一位隱居鄉間血族,他是為數不多的站在人類這邊的血族,叔叔和他的關係不錯。”沈龍杳聳聳肩,“看來這個幕後的人不想我們見到他,我見到假叔叔時本想將計就計看看他們要怎麽對付我,誰知道碰到你了。”
“本來我是計劃好無視你,以你的脾氣肯定會一走了之,可是我看到就連你身邊的山崎也是假的。”沈龍杳無奈地歎氣,臉上卻有一絲笑,“隻有你和我是真的。”
神行佑瞪眼睛,說:“你果然裝的!”
“都走到你麵前我還看不見?那我不成瞎子了?怎麽,真生氣啦?”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麽?”神行佑別過臉。
“想笑就笑,以為轉過去臉我看不到了?”沈龍杳指著鏡子。
神行佑壓著臉上的表情:“差不多行了!我問你,你又是怎麽看出來他們都是假冒的?”
“這還不簡單,我甚至不需要用思川的儀器,”沈龍杳說,“雖然我有用吧。”
神行佑嫌棄:“你可真不要臉。”
沈龍杳拍著他的肩膀,正欲說什麽,神行佑忽然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一邊的牆上,背部的舊傷隱隱作痛,疼得他一閉眼,再睜眼,他馬上抬起頭去看神行佑,果然對方的肩膀處,也是他剛才站的位置,有鮮血湧了出來。
“小佑!”
“別過來!”神行佑朝天花板一遛看到門口,好一會兒才鬆了一口氣,冷汗涔涔地捂著傷口蹲下。
沈龍杳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這也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神行佑似乎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景象。
沈龍杳把剛換上的幹淨衣服又扯下來給他包紮傷口,“剛剛是什麽東西?”
“像隻夢魘鬼,不過和在羅馬尼亞看到那隻不太一樣,”神行佑說,“速度很快,並且有自主意識,很奇怪……”
沈龍杳說:“別說話了,我得帶你去醫院。”
“不去,”神行佑瞥一眼肩上的傷,“這點小傷去什麽醫院。”
沈龍杳愕然:他自己因為血液的關係,不知道什麽時間變得小心翼翼,他解開衣服看了一眼,傷口確實不深,堵了一會兒血也止住了。
“這樣出去不好吧。”還是想勸去醫院。
神行佑伸手拍他的胸膛:“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拍了兩下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他手上有血,似乎……沈龍杳又得去清洗身上的血跡了。
“……”沈龍杳眨眨眼,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懂年輕人了,他和霖相處的時候,霖甚至都還沒有選擇性別,有的時候會偏女性化,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異樣的感覺。
神行佑默默地收回手,咳了兩聲,“那個,抱歉,你去再處理,我找衣服去。”
半小時後,兩名英倫男爵打開某酒店廁所的門,一起走了出來。神行佑還好,他做家主什麽衣服沒穿過,可難為沈龍杳這個一向不喜歡麻煩的人,穿著複古風格的衣服有些不自在。
兩人租了一輛車開往沈龍杳要去的鄉間,目的地在倫敦西麵郊區溫莎小鎮附近,不過並不屬於任何一個管理範圍。司機把車開到地方,接下去的路已經是牧草桔梗遍地,跑步下去了,便停下車幫忙開門,對於車裏兩位男爵打扮的亞洲人有些好奇,詢問他們到這裏幹什麽,要是來旅遊,那可是走錯地方了。
沈龍杳下了車就開始擺弄他的衣服,低著頭沒說話,神行佑看不下去,一邊伸手幫他整理,一邊對司機說:“我們來旅遊的。”
司機看了看四周,幾百裏地荒無人煙,破敗的農場和瘋長的野草,再看看他們倆,那個一路上都不太愛說話的很認真地整理袖口的褶皺,剛剛說話的那個也低著頭幫忙,兩個人靠得很近,幾乎頭挨著頭,時不時有半句小聲對話。
司機秒懂,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熱情地向兩個人介紹了這裏最近的旅館並將名片遞給神行佑,拍著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我看好你們!加油!”
神行佑被他拍肩膀就很懵逼了,這話更懵逼了,捏著名片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司機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不好意思,不動聲色地拉神行佑走遠了幾步,眼神瞟向一邊還沉迷於整理衣服的沈龍杳,“年輕人,人活一輩子不容易,去做想做的事吧。其實,唉,我兒子也是……我當時不理解他,覺得他把我的臉都丟盡了,為此我們倆很長一段時間斷了來往,可是後麵我想通了,他自己覺得好就夠了。”
神行佑:……?
“不過,”司機往後仰頭,打量神行佑,又看了看他後麵的沈龍杳,“我看你不大,雖然不大,但責任一定要負,安全措施可不能少啊。”
神行佑莫名其妙地看他,聽不懂,就胡亂答應,好不容易打發了這司機,他發現沈龍杳居然還在整理衣服。
“我剛剛不是幫你塞好了麽?你又亂動。”他要崩潰了,但一邊說著還是繼續幫忙。
沈龍杳比他還崩潰:“你就不能找點正常衣服麽?”
“喂喂,那個情況能找到就不錯了。家主身上帶血出現在倫敦產業,你知道會給我惹多少麻煩麽?”就這兩身男爵衣服還是他偷來的。
“我真怕打起架來胳膊一甩,這衣服就裂開。”
“那你就躲在我身後。”
沈龍杳點點頭,覺得是個好想法:“好。”
“……”自己挖坑自己跳,神行佑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問他,“你說的血族朋友,住在哪兒?”話說這種地方還能住人的麽?
“還要再往裏麵走,你的傷能堅持麽?”
神行佑拍了拍肩膀,“本來就是比劃傷重一點點的傷口,不礙事。”
沈龍杳不放心,看了一遍才點點頭:“那走吧,不過我得說一句,過了前麵的那個木柵欄,就是血族的地盤了。”
血族的領地意識很強,不管你是誤闖還是有備而來,隻要進入血族的領地,就是羊羔進入狼窩。
“他怎麽會選這裏?”神行佑頗嫌棄,其實這裏的環境不是太差,隻是已經無人居住,長久下來不管是牧場還是農場都已經沒人管理,風車落灰牧草枯萎,但風一吹草的形狀還是很好看的,風車也會發出古老舒服的聲音。
其實這裏很適合放牧,但現在卻像幾百年沒人住了。
沈龍杳聽他這麽說卻是讚同:“的確幾百年沒有人類居住,希斯伯爵一家一直住在這裏。但中世紀人魚與血族相殘殺,伯爵的家人都不幸去世,起初政府想收回這塊地,但神行家作為中間人為兩方達成了協議,這裏就歸伯爵私人所有了。”
“你說這個血族伯爵是我叔叔的朋友,難道是我叔叔幫了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確實是朋友,我也是由此來尋求叔叔的幫助。”沈龍杳說,“前麵有結界的。”
“我叔叔甚至都沒和我說過這些。”
沈龍杳笑笑,“你也沒有問他呀。”
他走向牧場中央立著的一個破舊的稻草人,手掌伸入草人身體裏,拉開一條一人寬的縫,裏麵黑乎乎的,神行佑把頭伸進去,“這結界未免也太簡陋了。”
“見了麵你可以和伯爵提建議,我相信伯爵看到故人的侄子也會很開心。”
神行佑把頭□□,嘟嘟囔囔:“原來是利用我。”
沈龍杳看著夜空,拍拍神行佑,“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不是在利用你做什麽事,這次真的隻是巧合遇見,有的事就是這麽奇妙。”就比如他從一開始躲著個少年,到現在希望他在身邊一樣,都很奇妙。
“這件事和你我都有關係,當時的情況我也不能放任你一個人,更何況我不知道你也早就看出假貨的貓膩了。”沈龍杳說,“走吧,我覺得他們跟來了。”
神行佑聽這番話聽愣了,下意識看了遠處的天空一眼,說,“還遠著。”
說完他就後悔了。
沈龍杳推了他兩下,沒有多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