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達成
殷七漫無目的步行了快三天三夜,等到他神思回歸,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誤入了一處桃花林。
這片桃花林枝繁葉茂,繁花似錦,令殷七看到之後,心裏浮上了一層陰霾。
因為他依稀記得在他踏入桃花林之前的情景。在他沒踏入那片繁花似錦的桃花林的時候,周圍的環境是籠罩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灰色霧氣,連空氣都是濕漉漉的,讓殷七呼吸的時候多多少少感覺到不暢順,鼻孔似乎全是水珠,差點要窒息的樣子。
後來他不得不停止用鼻子呼吸,運轉功法,開啟了內呼吸,通過體表毛孔張開來呼吸。
不過這樣做還是令他感覺到不舒服,因為這些灰色霧氣令他感覺到置身於全是液體罐一樣,隻能快速離開,最後等他踏入了桃花林之後就恢複了正常。
殷七從來沒有進入過如此詭異的地方,但是當他進入桃花林之後,他整個人整個人清醒過來了。因為他感覺到這片桃花林十分詭異,給他一種無邊無際的感覺,他走來走去都走不出去了,然後他就直接放棄了,氣喘籲籲地找到一個大石頭稍作休息。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進入到這麽詭異的地方,真的是剛脫離虎口又進入到狼窩了。雖然這片桃花林給他的感覺是沒有威脅性的,但是他心裏總是湧現一絲不安,因為這裏應該存在讓他無法感知到的陣法,才會讓他被困在此地。
一般來說未知的東西確實令人感覺到害怕,他不知道布下這陣法的人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惡意,所以他現在隻能靜靜等待著,等布陣之人現身。
不過殷七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幕後布陣之人出現,他經過了一番歇息之後精神和體能有恢複了不少,所以他再繼續在桃花林中都來賺取,隻是還是找不到出口所在,最後在他瀕臨絕望的時候,在他身前不遠處竟然坐落著一間小木屋,這讓他誤以為自己是不是眼神不好還是精神恍惚。對於坐落在自己麵前的小木屋出現在自己眼前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足以讓他覺得自己很失敗。
當他推門走進去之後,看到木屋的擺設極其簡單,一床一椅一桌子,床上沒有任何床褥,椅子沒有坐墊,連桌上也沒有茶具或者吃飯的餐具,不過在床上、椅子上和桌子上都鋪滿了厚厚的塵埃,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座小木屋荒廢已久,完全不像是有人氣的表現。
不過殷七還是看到了桌子放著一封信,他不由得皺著眉頭看向那封被厚厚塵埃遮蓋住的的信,他內心一陣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上前把桌子上的那封信拆開來看看。
因為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幕後那人給他的考驗,如果自己貿然上前拆信的話,又怕會誤觸到什麽機關。不過他看到現場是這樣的情況,心裏也大概猜測得到,這座小木屋的主人很有可能早就離開了,特意留了一封信就是想讓他這種誤闖此地來訪者拆信,從信中得到有用的情報,也算是給後來者留下一線生機,讓後來者能夠破陣離開。
顯而易見的是殷七相信是布陣之人給他留下的破陣線索,所以他還是在心裏打定主意,上前吧桌子上的那封信給拿了起來,然後拆開信封,一字一句閱讀著信紙上所寫的內容。
他看完那封信裏麵的內容之後,他不禁變得興奮起來,因為他知道他終於有機會替自己死去的哥哥們還有公羊報仇了。
原來這封信是‘賽華佗’姬三寶的父親姬長生所留的,而這個姬長生也是姬無缺的親生父親。隻是在多年前拋棄原配,舍棄姬無缺這個親生兒子之後就不知所蹤。
後來姬長生在外遊曆中,遇到了一個女子,令他傾心不已,最後還是讓他成功娶到這位女子,然後和這位女子結合生下了姬三寶。
姬長生對於姬三寶當然是抱以厚望,甚至連祖上一直禁止後人所學的‘賽華佗’一脈的醫術,他還是傾囊相授,甚至還傳授了一門高森的武功給他,以免他以後被人欺負或者是被人追殺都沒有保命的能力
不過姬長生還是讓姬三寶一定要遵守‘三不能’的規矩——不能出來行走江湖,不能施展醫術救人,不能對他人說自己是真正的‘賽華佗’一脈傳人。可惜的是現在的姬三寶已經把這‘三不能’已經忘記得一幹二淨了。
當然姬長生還告訴了姬三寶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他名為姬無缺。他自幼被天一宗的天心老人收為親傳弟子,如果天心老人一死,毫無意外的話,他就很有可能是天一宗下一任的掌教。
姬長生給了姬三寶能夠向姬無缺證明自己身份的家傳玉佩,隻是一再告誡他,讓他緊守自己本分,如果遇到性命攸關之事,才能夠帶著玉佩去找姬無缺,尋求幫助。
不過可惜的是,姬長生養了一個白眼狼。他並不是像姬三寶對姬無缺所說的那樣,是病死的;他而是被姬三寶親手殺死的,連他的親生母親也是被他親手所殺,隻能說姬三寶是一個滅絕人性,不念親情、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一個十足十的惡魔。
姬長生一死,連姬三寶的親生母親也跟著姬長生死了。這兩個知情人一死,這個秘密也就隨著時間消逝而深埋.
隻要姬三寶不說,是沒有人知道他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肯定不會告訴姬無缺實情的。當他找到姬無缺相認的時候,他裝作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說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母親差不多同一時間病死的,隻是父親在臨死前讓他帶著信物來找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來找這位剛剛當上天一宗掌教的姬無缺,謀求出路。
不過姬三寶並不知道姬長生識得假死之術,他隻是一刀捅中姬長生的心髒之後,等到他氣絕身亡的時候,再處理正好撞見他弑父的母親。
不得不說姬三寶真的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把自己親身父母料理之後,然後就地掩埋,再慢慢收拾行裝,往天心帝國的天一宗趕去,去找那個一直被自己父親念叨多麽優秀的親哥哥。
他原本以為一切的事情都順著他心中所想發展下去的,結果就是姬長生發動假死之術騙過了姬三寶,他並沒有當場身亡。
不過他心髒正中一刀,他自己本人也知道自己應該時日無多了,不過憑借自己的醫術修為還是能夠拖個兩三天再咽氣。
姬長生確實後悔生了這麽一個白眼狼,不過現在說什麽也是於事無補了,不過他覺得自己絕對要把他所做的一切給記錄下來,讓有緣人能夠幫自己揭穿這個弑父殺母,豪無人性兒子的真麵目。
所以姬長生拖著重傷瀕死之軀,把自己的妻子好生安葬之後,然後他來到了這片桃花林。姬長生也算是半個武林中人,當然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所以這片桃花林就是他的秘密藏身之地,連姬三寶和姬三寶的親生母親都不知道的。
這片桃花林是他費盡心思和耗費不少資源所鑄造而成的,布下重重陣法,安全性和隱匿性是挺不錯的,就算是半步破虛的高手誤闖進來,恐怕都無法脫身而出。
所以他在安葬自己妻子之後,來到了這片桃花林,他在這座小木屋裏,寫下了姬三寶弑父殺母的事情,還說出了姬三寶和姬無缺不為人知的關係。
在書信的結尾,他留下了出陣之法,讓這個有幸拆他信的後來人,能夠順利出去,把自己所委托的事情告知天下人或者告知姬無缺,讓世人都知道姬三寶這個人的真麵目。
殷七看到完這封信之後,他當然是欣喜若狂了。因為他之前一直在想該怎麽找仁義山莊的‘賽華佗’報仇而發愁,因為仁義山莊的‘賽華佗’之前使出種種手段,趁著陰山派和血魔宗衰弱之際,把這兩大門派的弟子趕盡殺絕,最後是把陰山派和血魔宗直接是滅門了。然後‘賽華佗’直接上演一出鳩占鵲巢的把戲,在這裏建了個仁義山莊,把整個陰山地界都納入自己的手中,而血魔宗的血無常和陰山派的殷七就是這兩大門派唯一還活著的兩人,他們躲過了追殺,最後是成功逃出陰山地界。
這些年,殷七和血無常在幽冥鬼島過的日子並不是很好,因為他們陰山地界一脈被幽冥鬼島的鬼門弟子都看作是反叛一脈,如果不是有十日判官在他們兩人背後罩著他們,估計殷七和血無常早就死翹翹了。
在陰無悔的陣中令殷七醒悟過來,他這些年過得渾渾噩噩,連自己的血海深仇似乎都忘了一幹二淨。在成功破陣而出之後,他知道他的目標是什麽,他要做什麽事情;不過他也知道要把仁義山莊給推平了,恐怕還是得重長計議才行,而血無常和他是同樣的遭遇,所以他還是需要血無常的幫助,殷七還得回去幽冥鬼島一趟,帶著血無常逃跑出來,脫離幽冥鬼島這個勢力。
如今他手中有了一份這麽重要的情報,他當然明白如果能夠好好利用一番的話,肯定能夠會讓‘賽華佗’身敗名裂,到時候他自然而然就會被武林同道所唾棄,他的仁義山莊估計也有可能開不下去了。
弑父殺母,皇族都會聞之色變,都會忌諱不已,這種人倫慘事,一旦曝了出來,整個皇族都會為之蒙羞。
而且這個禁忌話題,連武林中人都覺得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絕對是喪心病狂,冷酷無情之人,他們都不屑為伍,甚至還會組隊討伐這人。
殷七此時終於知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個道理,看來他真的報仇有望了。所以他在離開這座桃花林之後,在多方打聽之後,知道天心帝國皇都最近要舉行武林大會,而且陰悅到時會下嫁選出來的武林盟主。
他略作思考之後,從陰悅和陰無悔兩人之間的關係推斷出,陰無悔肯定是和他師父去了天心皇都了,所以他馬不停蹄往天心帝國皇都趕去。
他也打聽到‘賽華佗’在皇都,天一宗的宗主也在皇都,而且他們兩人現在是合作關係,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姬無缺在朝堂之上擔任國師之位,而‘賽華佗’則開起了連鎖藥鋪的生意,對皇上和國師大人負責。
殷七知道姬無缺現在位高權重,連同著‘賽華佗’的身份亦都水漲船高,他想扳倒‘賽華佗’,讓他身敗名裂單靠他自己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物色到了一個人選,那就是在他剛到皇都的時候,從諸多武林同道口中得知怡紅院住著一位來自魔宗的普通弟子,他似乎和魔宗宗主十分相熟,竟然知道現任魔宗宗主的諸多情報,更加關鍵的是這個普通弟子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在殷七有心打聽之下,終於確認了在怡紅院自認是魔宗普通弟子的少年郎就是當初設陣困住自己的陰無悔。他打聽清楚之後,心思瞬間活絡了起來,就下定決心找陰無悔來當自己的合夥人,所以才有了他現在和陰無悔麵對麵聊天的時機。
陰無悔靜靜地聽著殷七說著他所遭遇的一切,他聽完之後蹙著眉頭沉思,然後抬頭看向殷七,沉聲問道:“你想我怎麽幫你?”
“隻需要你在武林大會中,在姬無缺和姬三寶兩人同時在場,還有諸多武林同道和一眾天心帝國的文武大臣,最好連平武帝和呂貴妃都在場,然後你拿著我給你的這封信,把信中的內容一字一句讀出來就可以了。”殷七說完之後,從懷裏掏出了姬長生的絕筆信,遞給了陰無悔。
隻是陰無悔並沒立刻接過去,沉吟了一下繼續道:“單憑一封信很難讓姬三寶身敗名裂的啊,他完全可以說是我誣蔑他,信上的內容都是假的。而且你想證明姬無缺和姬三寶兩人是親兄弟關係,沒有信物證明,恐怕也很難讓天下武林同道相信啊,也難以讓平武帝和呂貴妃相信我們所說的話。”
陰無悔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他希望殷七能夠給自己多一點證據,這樣的話到時候就可以一棍子打在蛇的七村之上了。
“這個到時候我會暗中助你,我手上有信物,隻是我現在不能拿出來。如果你想替你小表姐報仇的話,我們可以嚐試著合作,請相信我一次吧。”殷七眼神帶著真誠看著陰無悔,等待著他的答複。
陰無悔注視殷七雙眼,他思索了許久,然後把他手上的信接了過去,揣到自己懷裏,直接道:“這個交易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