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鬥
呂樂平看到坐在主位上麵羅豔娟一臉不悅神色,他不由得苦笑起來。
羅豔娟和呂樂平同時開啟心靈傳訊,他本來想先出言安撫這個女人的,誰知道她率先說話:“怎麽樣,我的演技入得了你的法眼嗎?”
“想不到這左千秋下手這麽快,他親自去請你們,然後把你們領到這宴席之上,無非他就是想給在場的這些聖教高層傳遞一個信息,他已經先一步和你們接觸了,而你們對他也不怎麽反感。”
“說實話,如果你沒有提前告訴我,你們聖教高層有哪幾個難纏的人,我就直接讓左千秋這一臉得道仙翁的麵孔給騙了。”呂樂平語氣中帶著害怕和不安,讓羅豔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覺得一陣無語。
“你會被人騙?你連我的心都騙到手了,我的身體剛剛…剛剛就差點…差點被你騙到手了。”羅豔娟臉色瞬間變得嬌豔欲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因為過於憤怒而變得滿臉通紅。
她想起了剛剛和呂樂平私下相處的旖旎風光,瞬間心跳加速,稍微覺得不自在。
魯子深仿佛察覺到什麽,他的目光在呂樂平和坐在主位之上的羅豔娟兩人的臉上來回掃視,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兩人是能夠心靈傳訊,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打情罵俏起來。
如果讓他知道的話,他絕對會說出一番話來打趣這兩人,不過他確實不想再吃兩人撒的狗糧。讓他看得眼冤。
“原來是呂公子和魯公子來了呀!”有人不甘心被左千秋截了胡,他走了出來雙手抱拳對跟在左千秋身後的呂樂平和魯子深打打招呼。
“請問你是?”呂樂平裝作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他一臉詫異看著他問道。
魯子深忍不住扭頭看向別的地方,他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自己和呂樂平好像唐僧肉一樣,反正他覺得被這些在場的聖教高層看得十分不自在。
呂樂平倒是沒什麽感覺,他早從羅豔娟那裏知道詳細的情報,所以他知道怎麽應付這些人。
那人一臉絡腮胡子,深邃的雙眼讓人印象深刻,言語中帶著一絲正氣,仿佛他就是一個正義人士,讓見到他的人覺得十分親切,甚至不由得產生好感。
來人正是七大長老之首——方不平,他覺得自己有五大長老支持,覺得這個聖教祭司之位怎麽都能爭上一爭。
當然他內心十分希望七大長老都支持他,但是他想想罷了。因為七大長老之中有人不願意支持他方不平,事事和他唱反調,那就是二長老——齊平。
方不平當然知道齊平為什麽和自己過不去,原因就是他搶了齊平的首席長老之位,所以齊平一直對方不平心存芥蒂。
聖教長老之位本來是論資排輩的,蔡萬達本身也十分中意齊平,想讓他做七大長老之首。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後來長老之位就不是論資排輩了。那就是二十五年前,蔡萬達和陸判官對決回來之後,長老排位就發生了變化,原本資曆最淺,排在最尾端的方不平突然發難,說排資論輩的規矩太老套了,以後長老排位就憑實力來排。最後就是方不平力壓其他六人,甚至連資格最老,武功最高的齊平都敗下陣來,屈居第二。
而蔡萬達沒有插手長老排位之事,所以長老排位就由輩分排位變成了以實力為尊,這讓齊平一直心生不忿,一直和方不平唱反調。
當年在蔡萬達和陸判官對決回來之後,明眼人都知道他的狀態很不好,然而三大護法和七大長老卻不敢向他發難。
首先聖教定下來的古訓之一:聖教祭司一日未死,或者不願意傳位出來,所有人不得謀朝篡位,違者必受千刀萬剮之苦。
他們這些修煉蠱術的人,當然知道古訓的厲害。曾經有人試過想謀朝篡位,奪得聖教祭司之位。然而那人登上祭司之位不到三日,就被自己豢養的本命蠱蟲把他全身的肉一片一片啃光,就如千刀萬剮一樣,那人是活活痛死的。
所以他們不想步那人的後塵,壓根都不會想到走謀朝篡位這一步,當個幾天的聖教祭司有什麽用,而且死相難看,死之前還要承受千刀萬剮之刑,所以這種事情能不做還是盡量避免不做。
其二就是他們也不知道蔡萬達是怎麽活下來的,可他們都知道他和陸判官那一戰裏,心脈盡碎。
然而以三大護法和七大長老的蠱術修為,並且通過他們的人生閱曆所知,蔡萬達就算是活了下來付出的代價應該挺沉重的。
他們也想不出什麽法子能夠在心脈盡碎的情況下活了下來。一直到今日設宴招待呂樂平和魯子深,這些聖教高層還是沒有想得明白,蔡萬達究竟是靠什麽法子活了二十五年。
這二十五年來蔡萬達武功一日不如一日,倒退得十分厲害,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讓聖教這些高層終於都知道,這就是蔡萬達活下來所付出的代價;他們雖然心中竊喜,一直在暗中等著蔡萬達魂歸極樂,然後好登上祭司之位。
誰知道蔡萬達在這二十五年之中竟然收了一個小女孩為親傳弟子,他把自己一身所學全部傳給了這個小女孩,竟然還把她立為本教聖女。
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這個聖女就會繼承聖教祭司之位。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在南風鎮發生這麽事情之後,蔡萬達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回到聖教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幫助羅豔娟處理教中事務,導致他最後累倒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或者教中聖諭,就直接昏迷不醒到現在。
最近這幾年裏,羅豔娟的身份都隻是代理教主,沒有經過一連串的儀式,她是無法正式成為真正的聖教祭司。
這些聖教高層也知道,蔡萬達在清醒的時候沒有替羅豔娟主持進行晉升聖教祭司儀式,無非就是為了讓他們安心,讓他們不要為難羅豔娟,好好輔助她管理好聖教。
這次蔡萬達一昏迷,他們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三大護法和七大長老都希望蔡萬達不要再醒過來,那樣他們就有機會爭奪這個祭司之位。
所以現在聖教高層分成三派,一派就是三大護法自成一派,以左千秋這個首;另外一派就是以方不平為首,六大護法組成一派;還有一派就是齊平一個人自成一派,但是他十分會抱大腿,每次在公開場合說自己是忠於蔡萬達和羅豔娟的,隻是實際情況是怎麽樣就不得而知了。
這些情況呂樂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他之前和羅豔娟私下相處的時候,就和他好好聊了一下,告訴他聖教的情況,讓他到時候見到這些人可以從容應付過來。
“呂公子,我是七大長老之首——方不平。呂公子和魯公子兩人能夠蒞臨我南疆聖教,真是讓我們聖教蓬蓽生輝啊。”方不平拍著呂樂平和魯子深兩人的馬屁,而在一旁的左千秋像看小醜表演一樣看著方不平,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一聲,以示不滿。
“哦,原來是方長老啊,幸會幸會!”呂樂平用手肘撞了撞正在發呆的魯子深,示意他不要失了禮數。
“啊哈,原來是方長老啊,您怎麽降尊紆貴來迎接我們啊?”魯子深皮笑肉不笑回應道。
突然一個臉型瘦削,整個人長得像竹竿一樣的人走了過來,他自來熟一樣道:“七大長老次席——齊平見過兩位公子,在這段日子裏我一直聽到祭司大人和聖女大人說呂公子在南疆怎樣怎樣,如何大發神威把鬼門的白無常殺了,也把通天城的武侯給打跑了,今日一見到公子,覺得公子真乃神人也。”
呂樂平看到來人就知道是誰了,隻是他打著祭司和聖女的旗號來和自己聊天,是覺得自己很好騙嗎?
呂樂平心裏極盡鄙夷之色,要不是羅豔娟告訴他詳情,他今日還真的會被這些聖教高層耍得團團轉,但是他不會笨得把自己心裏的想法直接表露出來,他笑嗬嗬道:“原來是齊長老啊,齊長老這身高讓我們好生羨慕啊,這樣一來我們都得仰望齊長老了。”
齊平擺了擺手,苦笑道:“呂公子,不要打趣我了。這是天生的,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我也想找我死去的父母好好問清楚,為什麽他們把我生得這麽高,都快讓我交不到朋友了。我相信呂公子應該不會嫌棄我這像竹竿一樣的身高,會和我交個朋友吧?”
齊平的身高有兩米左右,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瘦弱,仿佛風一吹就倒了的樣子,遠遠看去他確實像竹竿一樣。
呂樂平當然知道他們這些人為什麽都跳出來說話,無非就是想交好他和魯子深,讓他們兩個到時候爭奪祭司之位,助力一下。
他們都知道呂樂平在南風鎮的英勇事跡,也知道魯子深的後台夠硬,所以他們很想拉攏這兩人。何況他們都知道,蔡萬達這次應該是很難再醒過來了,就算是‘賽華佗’一脈傳人呂樂平親自出手,他們都不看好呂樂平能夠救得了油盡燈枯的蔡萬達。
“怎麽這麽熱鬧啊,宴席都開始了這麽久了,客人才姍姍來遲。左護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一道女聲響了起來,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羅豔娟從主位走了下來,來到了呂樂平等人麵前,她雙眼盯著左千秋在等著他的回答。
左千秋被羅豔娟詰難問話,一旁看戲的諸人暗自高興,不止是方不平露出了一臉笑意,連齊平嘴角都微微翹起,甚至在遠處看戲的幾大長老都心裏暗喜看著事態的發展。
“聖女大人,在宴席快開始之際,我看到呂公子和魯公子兩位尊貴的客人還沒有到場,我擔心下麵的人忘記去把人請來,所以我親自走一趟,把他們兩人請來參加這次的洗塵宴席。”左千秋一臉惶恐神色解釋道,怕羅豔娟再次詰問。
隻是明眼人都知道左千秋這是以退為進,不想和羅豔娟發生更多糾纏,畢竟她還是聖教聖女,也是代理教主,一日未選出正在的聖教祭司出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她翻臉。
不過他也知道,剛剛他把呂樂平和魯子深領進大堂來之後,看到羅豔娟一臉不愉之色,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方長老,齊長老,現在人也認識了,你們還站在這裏幹嘛,你們不知道擋住兩位尊貴的客人了嗎?”羅豔娟這時在趕人了。
方不平尷尬一笑道:“聖女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請來的尊貴客人了。等一下我自罰三杯以示懲罰。”
他說完之後,就裝作張嘴一樣,連拍自己幾下嘴巴,然後往自己原來的座位走了回去。而齊平則是哈哈一笑道:“相信祭司大人和聖女大人知道我對聖教的忠誠,我這是替祭司大人好好問候一下呂公子和魯公子罷了。屬下這就回去,等會也自罰三杯,以示歉意。”
語畢之後,齊平也往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而左千秋在最後才向羅豔娟告退,走到自己的坐席之前,然後對呂樂平和魯子深兩人微微點頭。
呂樂平微微一笑表示回應了左千秋,他對羅豔娟道:“不知道聖女大人親自前來迎接我,想把我的座位安排在哪裏啊?”
本來覺得無趣的魯子深瞬間來了精神,他那雙眼像雷達一樣,上下掃視著呂樂平和羅豔娟,因為他察覺到這兩人很有可能會撒狗糧。
隻是羅豔娟盈盈一笑道:“呂公子是我請來醫治家師的人,而你也是‘賽華佗’一脈的真正傳人,兩家在多年前就交好,所以我安排你坐在我旁邊啊,而魯公子就坐在我們的次席就可以了。”
魯子深一聽到這樣的話語,他就知道是這樣。他不滿地看著呂樂平,似是在問道為什麽你能夠和她平起平坐,而我隻能坐在次席,低你們一等?
呂樂平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表示無語。他也是一臉笑意回道:“既然聖女大人如此盛情邀請,那麽我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