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左護法
“你該不會神棍吧,明明這裏風平浪靜,外麵戒備深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魯子深一臉不信看著呂樂平,他神經兮兮的把放在桌上的佩劍提了起來又放了回去。
呂樂平看到他一臉緊張的樣子,他不禁哂笑道:“你現在可是半步破虛的高手,這天下間少有的高手之一,你這樣一副緊張過度的表現可是會讓別人笑話你啊,何況你還是‘六道西帝’魯大發的後人,你丟得起這個人嗎?”
魯子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看著呂樂平道:“你說的這些仁義道德,什麽麵子之類能吃的嗎?我可不認為別人會看在你是誰誰的後人,就會饒你一命,靠自身實力才是硬道理。就算你是半步破虛高手又怎樣,萬一哪天陰溝裏翻船,別人肯定會打蛇打七寸,直接把你釘得死死的,絕對不會讓你有翻身的機會。”
“武林中的爾虞我詐,你應該比我清楚得多吧。呂小子,就算是今晚這些聖教高層為我們倆接風洗塵,想抱我們大腿,你覺得我們不需要付出點什麽代價嗎?”
魯子深對著還沒下床的呂樂平繼續道:“俗話說宴無好宴,他們這些老油條哪天把我們賣了也不一定,所以我們和他們還是保持點距離為好。你要知道在這裏也就隻有一兩個人讓你重視,一個是聖教的祭司蔡萬達,另外一個就是聖教聖女羅豔娟,也不是我們久留之地。”
“一覺醒來你挺多道理的啊,你該不會想太多了?我來這裏無非就是等價交換,我來救治病危的聖教祭司,然後他再幫我救鄭玉珠,解掉她體內的蠱毒。”
呂樂平突然歎息一聲道:“你說得沒錯,在這個聖教總部我隻在意一兩個人。隻是她身居要位,我也不方便讓她跟我走,除非醒來的蔡萬達同意她跟我走。”
“至於那些聖教高層,惡人自有惡人磨,一旦蔡萬達醒來的話,他們就不敢造次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輕鬆很多;隻是在他未蘇醒的這段時間裏,我們還要好好應付這些煩人的蒼蠅。”
呂樂平說出了他的擔憂,他確實不想應付那些軟骨頭高層,但是沒有任何辦法。他又不想讓羅豔娟替他出麵,把他和她的關係揚出來,而且就算是蔡萬達被他救醒之後,羅豔娟想馬上在聖教之中宣揚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被呂樂平剛剛和羅豔娟私下相處的時候,他用了一大堆道理製止住她,讓她別那麽衝動。
知道羅豔娟和他關係的人寥寥無幾,在聖教這裏隻有蔡萬達知道,沒什麽人知道,當然還有現在在自己身旁的魯子深知道。他可不想被有心人借他和羅豔娟之間的關係來搞事,因為他受夠了被人利用的感覺。
從之前鄭玉珠身中蠱毒,他被脅迫替武侯做事,不得不來南疆替他找那個什麽神像。如果他不是‘賽華佗’的真正傳人,他真有可能被武侯吃得死死,沒有任何辦法反抗他。
所以呂樂平深有體會,他才一再勸羅豔娟就算等蔡萬達被他治好之後,也不要公布他們之間的關係。萬幸的是,羅豔娟還能把他的話聽進去,讓呂樂平少費一番唇舌。
“好了,晚宴時間到了,有人過來請我們了。”魯子深正色道,他知道呂樂平比更懂這些事情之後他也就放心了。
“記住了,不要把我和她的關係說出來,要不然的話你直接回羅刹城,我不需要你來保護。”呂樂平對魯子深威脅著道。
魯子深不耐煩道:“行了行了,誰會天天把你們關係掛在嘴邊上,更何況我又不想吃你們的狗糧。”
魯子深那表情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呂樂平直接起床整理一下儀容,沒有再搭理像怨婦一樣的魯子深。
‘篤,篤,篤!’三聲敲門聲在門外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不知道呂公子和魯公子休息夠了沒有,老夫特意過來請兩位到大堂參加今晚的洗塵宴。”
“怎麽勞煩您老人家親自過來一趟呢?”魯子深打開了房門,把門外那老者請了進來。來人正是聖教三大護法之首——左千秋,在聖教之中除了聖教祭司和聖教聖女,權力最大就是他了 。
此人鶴發童顏,一副得道仙翁的模樣,讓不知道他為人的人都以為他很好相處,覺得他是個聖人。然後深知他性格的人都知道他隨時隨地會挖坑給別人跳,十分會算計人,如果能不和他打交道就少和他打交道。
“沒辦法啊,就在不久之前我派了好幾個心腹過來請你們來和我們這幫老家夥聊聊天,誰知道他們沒有一個能成事的,連請個人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要他們有何用呢?”
“這不,我全部讓他們去教中的萬毒魔窟待上幾天再說。”左千秋淡然一笑道,仿佛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小事那樣。
魯子深聽到‘萬毒魔窟’這四個字,眼皮跳了幾跳,他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地方。他立刻笑容滿麵對左千秋道:“左護法,我們這些年輕小夥子哪裏值得您這樣對待啊,隻是我們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舟車勞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今日難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不想讓別人打擾,所以才拒絕了你那些心腹的邀請,請見諒!”
左千秋看到魯子深這樣一副低姿態,他有些滿意看著魯子深,覺得孺子可教也。魯子深深怕左千秋不相信他的話,他連忙指著剛剛醒來正在抹臉的呂樂平道:“你看,我家主子這不是剛剛睡醒,正在洗漱。”
坐在椅子上的左千秋點了點頭,他慢悠悠道:“不急,可以慢慢洗漱,時間還有的。”呂樂平知道左千秋的性格,因為羅豔娟告誡過他,讓他小心一點左千秋,離這人遠點。
腹黑,就是左千秋的真實寫照。這不一進來就跟他們兩人說怎麽處置今天來請他們過去赴約的那些弟子,一來就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個老家夥十分難纏。
而且他親自來請他們過去參加洗塵宴,隻怕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要麽是來拉攏他們,要麽就是來敲打他們兩個;不過現在看來拉攏他們兩個的可能性極大,蔡萬達還沒有死就想搞事情,看來聖教高層都是野心勃勃的人。
“其實左護法您派人過來請我們就可以了,時間一到我們自動會出現的,畢竟我們來這裏是為了救治貴教教主大人,我們就算是來做客也是有分寸的,主人家盛情邀請我們,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魯子深一臉笑嗬嗬道,左千秋就喜歡這種笑臉迎人的小年輕,看來這小年輕也知道禮數。他笑眯眯看著魯子深,然後再掃了一眼正在洗臉的呂樂平,他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其實呢,你們受邀請而來,千裏迢迢來南疆就是為了救人,我本人是十分支持的。”
“隻是你們想一想,萬一你們救人失敗的話,絕對會被我們的其他護法或者長老詰難的,那樣的話你們就需要有人替你們說話,到時候你們想活著走出聖教大門也是件極其難的事情,你們別以為武功高就可以,因為我們聖教的蠱毒防不勝防,就算是半步破虛高手都無法幸免一死,你們想一想二十五年前死在我們手上的陸判官,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左千秋毫無感情道,他這是在恫嚇眼前這兩個人。
他料定呂樂平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心脈近碎的呂樂平,哪怕他是‘賽華佗’的真正傳人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心脈盡碎的人。
呂樂平終於洗漱好了,他心中冷笑一聲,但他沒有表露出不滿神色出來,他聲音平靜道:“左護法,還請教我們怎麽做,因為我也知道這次救祭司大人的把握並不是很大。但是沒辦法,誰讓我‘賽華佗’一脈和你們聖教一脈在多年前就已經交好,你們的人找上門來,我也不好拒絕這個請求。”
左千秋哂笑道:“呂公子,我看你是看上我家聖女了吧,她人這麽漂亮,傾國傾城也不為過。最難消得美人恩,如果不是她讓人請你,你會過來聖教一趟?”
“隻是可惜的是,聖教聖女終生不能婚娶,就算是聖教祭司都無權幹涉。”左千秋正循循誘導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讓他做聖教的話事人,那麽他可以做主讓羅豔娟嫁給他。他就是看準呂樂平這樣的小年輕無法拒絕美色的誘惑,拋出這麽一個條件出來。
呂樂平就知道這老家夥親自來請他們去赴宴絕對是不安好心,說到底還不是讓尋求支持的。一個‘賽華佗’一脈的真正傳人,一個是魯家後人並且和羅刹城的那位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如果有這兩派的人在背後支持,左千秋就知道聖教祭司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左千秋看到呂樂平和魯子深兩人的表情轉變,他就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一番威逼利誘的話起作用了。他嗬嗬一笑道:“其實兩位也不用那麽擔心,隻要你們到時候支持我登上聖教祭司之位,那麽我必定有所回報。”
“就算呂公子到最後救不了祭司大人,我也會力保你的;我身後還有其他兩大護法支持我,相信我就算你救治祭司大人失敗的話,你也可以大搖大擺走出這聖教大門。”左千秋眯著眼看著呂樂平,在等著他的回複。
魯子深也看向呂樂平,他裝作六神無主的樣子,在等著呂樂平給左千秋答複。呂樂平看向魯子深,他就知道這家夥很會演戲,裝作一副以自己為主的樣子,這是想讓他當出頭鳥。
真是交友不慎,左千秋也挺會做人,他拿起桌子上的空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品嚐著。
他當然不希望呂樂平急著給他答案,如果呂樂平想都不想一下就答應知道剛剛開出的條件那麽他絕對會懷疑呂樂平並不是真心支持他。
呂樂平思忖了好一會,場麵一時間變得寂靜無聲,除了左千秋喝茶聲時不時響起。魯子深沉默不語,隻是時不時看向呂樂平那邊在等著他開腔說話。
“這樣吧,左護法你開的這個條件很豐厚,但是我們需要一點時間思考一下。過幾天我就開始醫治祭司大人,在這之前我會給你答複。”呂樂平沉默了許久,終於有回應道。
左千秋滿意看著呂樂平,這小子果然沉著冷靜,是塊好料子。他也頗為爽快道:“行,我就等著,我也看看其他人到底會給你開個什麽條件。”
“事情談得差不多了,宴席也快開始了。你們隨我走吧。”左千秋自己率先站起來走出了房門,魯子深把桌子上的佩劍重新別在了腰間,跟了上去,呂樂平也不甘落後跟在魯子深的身後。
此時在大堂前的主位的羅豔娟焦急地看著大門外,她告訴了呂樂平宴席開啟的時間,讓他準時過來。隻是這時宴席開了差不多一刻鍾,他和魯子深還沒有到,令她神情有些焦急,她擔心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就在羅豔娟快忍不住想親自去請人的時候,左千秋領著呂樂平和魯子深走了進來。本來嘈雜不堪的現場因為這三人進來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羅豔娟一臉震驚模樣看著跟在左千秋身後的魯子深和呂樂平,她一臉憤怒神色。如果不是還需要她主持大局的話,她早就甩袖離開。
而其他聖教高層都是一臉不愉之色,這老家夥先他們一步接觸呂樂平他們,看來他是想先下手為強,爭取他們兩人的支持。
其他兩位支持左千秋的護法,則是一臉激動神色看著左千秋和他身後的那兩位年輕人。看來左大人動作不慢,深謀遠慮;隻是他這樣大搖大擺領著他們進來,不就是為了高調宣告呂樂平和魯子深兩人都已經成為他陣營的人。
左千秋是一臉快意看著羅豔娟那一臉憤怒和不信的表情,他心裏快感十足。他要的就這種被背叛的感覺,如果不是蔡萬達在背後支持羅豔娟,隻怕她這個聖女早就做到頭了。如今蔡萬達昏迷不醒,隨時很有可能死去,就是他謀奪聖教祭司之位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