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倒了
最開始消失就是吳氏鹵味的那兩個小姑娘,後來就連小二就不見了,店鋪裏麵便隻有吳氏的老板娘還在,那是個長相精明的女人,約莫三十多歲,看人的時候,那眼神都帶著一絲輕蔑,不過看到客人時,立刻就轉變為了討好。
但這樣的鋪子卻並沒與支撐到多久,就如同曇花一現一般,很快就又關門了。
那間鋪子關門之後,這次很久都沒有人過來租,每日阿元過來開門時,就會看到對麵關著的鋪子,要是回到以前的心態,他約莫著會很得意,現在卻隻覺得奇怪。
阿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問:“我還以為那間鋪子會好好開著呢,每日的生意都挺好的,甚至有那麽幾日,比我們的鋪子生意都要好。”那坐滿了的客人,可說不了謊,阿元總覺得他們對麵是賺錢了的,既然如此,為什麽要關門。
阿大搖了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但無論如何,對麵關了門,還是讓他們挺高興的,客人不都全部回來了嗎?隻有阿元莫名地還覺得有些失落,具體是什麽原因,他也不明白。
吳氏鹵味的食物賣出去了嗎?自然是賣出去了,而且還賣的非常好,客人覺得占了便宜,還真的占了便宜,所以很多人都去他們鋪子吃飯了。
平心而論,吳氏鹵味的味道雖然做的一般,但那分量的確是足的,比食肆還要良心得多,這也是能夠很快就吸引客人的原因,畢竟客人們也不傻,他們心裏麵也能衡量一些事情。
最初吳氏夫婦還挺高興的,便又請了好幾個人,他們在鋪子裏麵看著,也不需要做什麽事情,反正就收錢便行了,回去數錢的時候,臉上也樂開了花,這才開業幾日呢,他們就一直在掙錢,掙得還挺多。
但很快,吳氏夫婦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了,第一個月後,他們結算了員工的工錢,他們才開業呢,就請了不少員工,每個員工的工錢都是一大筆開支,結完之後,荷包裏麵的錢就少了不少。
沒有開鋪子之前,他們是殺豬的,為了把這個鋪子經營起來,他們把家裏麵養大的幾頭豬都殺了,然後把肉做成鹵肉,並且以自助餐的形式進行銷售,這自然也是非常有效的措施,過來吃飯的客人不就很多嗎?但是他們把各種成本踢走了之後,仔細算了一筆賬,自己居然還倒虧了。
要知道,縣城裏麵的鋪子租金也是很高的,各種成本加起來,便是一筆很高的費用,他們縱然生意很好,但要是一直虧本下去,那也做不下去。
吳氏夫婦這才知道了問題所在,現在就有些悔不當初了,早知道他們就不賣肉了,這豬肉直接拿到市場上去賣,還能掙不少錢呢,他們拿到鋪子裏麵去謔謔了,最後還賠本了。為了減少損失,他們立刻就不賣肉了,當然價格還是恢複不變,依舊比食肆要便宜一文錢。反正他們開鋪子之前,就瞅中了食肆這一家鋪子,這才在對麵開了一家呢。
他們標榜了鹵味,其實根本就不是鹵肉,那肉和菜的味道都很一般,要不是肉可以隨便夾,約莫著都不會有生意。於是在撤下肉的第一日,鋪子裏麵的客人就銳減下去了。本來鋪子就沒有開張多久,剛開始老顧客不來了,嫌棄他們鋪子裏麵的食物不好吃了,再後來新的客人過來看了幾眼之後,也就離開了。隨著客人不斷地離開,他們鋪子裏麵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吳氏夫婦便開始趕員工了,因為照著這個情況,他們已經養不了員工了。不,他們連自個兒也養不起了,因為賬本一直處於赤字狀態,吳氏的員工估計也了解這裏麵的情況,等把剩餘的工錢結算了,他們也就離開了,沒有任何留戀。
再後來,就是阿元看到的情況了,這個鋪子就關門了。可以說,一個鋪子是什麽情況,隻有內部的人才明白,絕不是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食肆之前被搶走了一點人流量後,等吳氏鹵味倒了之後,每日便又是爆滿的客人。有來食肆的客人還會問問對麵那家鋪子,看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吳氏鹵味的風評其實還是不錯的。當然不錯,那家鋪子可以虧本出售啊。
所以即便是做生意,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每一個環節都需要考慮到的。
阿元對此深有體會,他親眼看到了一家鋪子從興起到衰亡,竟然連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那速度簡直就是迅速。就算在縣城,這樣的鋪子的也是很多的,能夠存活下來,便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況且食肆不僅是存活下來了,發展得還相當不錯。
快到冬日的時候,店裏麵又推出了各種湯鍋,吃起來暖洋洋的,雲依依也把阿法調到了新店裏麵去,讓他先行看著店鋪。新鋪子其實也是在盈利的,隻是比舊店要少得多,算下來一個月盈利也就幾十兩,用料講究昂貴是一個原因,客人沒有那麽多也是一個原因,不過自然要做高端一點的鋪子,這些前期的障礙,她都必須要克服的。
由於現下還是主要靠著老鋪子,雲依依也聽從了阿元的建議,把鋪子擴大了一些,也能讓客人有位置可以坐。因為餘錢充分,正好隔壁的鋪子空著,她就給買了,然後和自己的鋪子並在一起,也算是一個壯舉。
阿大也咋舌,“我以為鋪子都是夫人租的,結果居然是買的。”這一出手就直接又買了一間鋪子,夫人做事還真是毫不拖泥帶水。阿元卻不覺得有什麽,旁邊的鋪子本來就很小,隻有他們這件鋪子的十分之一不到,就算買了也花不了多少錢的,一兩個月他們也就賺回來了。
因著鋪子擴張了開來,哪怕天氣冷了下來,裏頭的客人不減反增起來了,畢竟在喝一口暖洋洋的湯實在感到非常舒服。
“都教了你這麽久了,你看看你,還是背不了,一點都不像我的兒子!”縣長府,此刻又是嚴肅的氛圍。
仲文石見自家的爹生氣了,埋著頭一動都不敢動,就怕他接下來懲罰自己。
“你之前不是背得挺流暢的嗎?”仲書永道,他本來就很在意仲文石的學業,如今看他學得一塌糊塗,便非常不滿。要說仲文石也不是一直那麽差勁,他當初也曾短暫地優秀了一下,可惜曇花再現,後麵便枯萎了。
仲書永這時候想起了一個人,季詢,他當時教導仲文石時,尚且還有一些成就,可見此人的實力,但季詢已經沒有在鎮上當先生了。作為縣長,他也知道了一些消息,據說季家得了聖上青睞,一家子都去了京城。這年頭要說不為功名,不為五鬥米折腰,都顯得太過虛假,畢竟要是給了五千鬥米,誰都會折。季詢當年不接季家的家業,喜愛這種自由的生活,這不也離開了嗎?
言歸正傳,反正他現在也請不了這樣優秀的夫子來教文石,便隻要自己親自逼一逼,“你今晚要是背不下來,就不需要吃飯了。”
仲文石的臉垮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爹生氣了,平日裏麵他還可以調皮一下,但當他爹真生氣時,他是一個大字也不敢說。
其實也怪趙先生,叔叔回來的時候,就對他進行了一頓誇,意在他在學堂裏麵表現甚好,就連趙先生對他都讚不絕口,仲書永似信非信的,但誰都愛挺聽好話,也就相信了商源的話,本來是非常和諧的一家,誰能想到仲書永抽了一個閑暇的時間,又去問了趙先生呢?
趙先生沒有一絲隱瞞,把仲文石在學堂裏麵的情況都詳細講述了一遍,他在學堂裏麵基本都在犯錯,也沒有做什麽好事,這就被仲書永記上了,哪怕秋收時期,他們還在放假,仲文石在家裏麵也過得不怎麽好。真是愁啊愁。
他愁的時候,就盼望著叔叔能夠過來,要說仲文石在家裏麵還是挺受寵的,但根本就沒有用,隻要他爹一生氣,他就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他娘是那種典型的以夫為尊的賢惠夫人,隻要仲書永教訓他,她根本就不會插手的。
仲文石拿著手裏麵幹幹淨淨的書,心中就泛起了憂愁,方才他爹又要別人家的孩子和他進行了對比,他現下心裏麵卻一點都不自卑,而是哼了一聲。
仲書永聽到了,瞪了他一眼,以為他不服氣呢,於是又給他加重了任務。
“我最近找到了一家鋪子,裏麵的羊肉湯很好喝,環境也很舒適,有包廂,等你休沐了之後,大家一起去熱鬧一下。”仲文石還在盼望著他親愛的叔叔,結果商源還真就來了,他一高興,嘴角的笑容就掩飾不下。
仲書永看了他一眼,便更加不滿了,兒子沒有出息,他作為當爹的,也實在覺得不幸,他對仲文石的期望本來就很高,見他這般不爭氣,又想起了趙先生說的話後,鬱色更濃,“你又是來幫這小子說話的吧,上次的事情,便也罷了,以後你們倆少接觸。”
商源轉了轉眼睛,討好的笑道:“姐夫,你說什麽呢,石頭是我侄兒,我怎麽能不疼愛他,我這不怕你教訓他嗎?才說的謊言,就算是謊言,那也是善意的謊言,他才多大啊,你不要對他這般苛刻。”
“喻家那小子也才多大,別人樣樣都能壓他一頭,他自己就該掙點氣,結果呢,我讓他和喻遠好好學點,他把人給揍了。”當然喻遠也不是什麽好欺負的性子,兩個孩子就打了幾架,這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現在上了兩個孩子都上了學堂,相處下來,關係似乎還不錯,仲書永希望喻遠能夠帶帶他,上次還把喻遠請到了家裏,結果仲文石根本就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這孩子一看就是被他娘給寵壞了的。
果然一提起喻遠,仲文石臉頰就鼓了起來,顯得非常不服氣,“什麽喻遠,上次的考試他也不是最好的。”
這個事,仲書永也是聽說了的,他知道燕家有兩個小崽崽也在學堂裏麵,據說學業還不錯,趙先生也是一直都在誇獎。不過那麽點的孩子,他卻似信非信的,但一想起孩子的爹,又覺得還是可信度很高。
但這些和仲文石沒有什麽關係,他還是應該好好學習的,“別人的總歸是別人的,你考個墊底,還很得意了?”
仲文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也覺得不對勁啊,咋他就是學堂裏麵最差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