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討好
兩個崽崽吃了幾口飯，就仰著頭：“爹爹，他們去哪呢？”
燕清河瞅著他們吃飯，還得等他們吃完了送人回去，他摸了摸崽崽的頭，就道：“下次，你們別鑽狗洞了，直接從大門進來吧。”
大門有人守著，自然不讓人進來，但是說一聲也是可以通融一下的，燕清河約莫著塞點錢就行。
燕小雙嗯了一聲，他早就不想鑽狗洞了，每次都會把頭發給弄亂。
崽崽下麵還有一個飯盒，裏麵裝了兩顆奶糖，她嘴上說著不讓他們吃糖，還是在飯盒裏麵裝了。
燕清河把糖拿了出來，就道：“吃完飯後再吃。”
燕大雙眨巴了一下眼睛，倒是顯得非常乖巧，反正遲早都是他的，等會吃也行，鹵肉飯也很好吃。
燕小雙手裏抓著一顆糖，都握得暖呼呼的了，等吃飯後，他就拉了拉燕清河的褲腿，“給爹爹。”
燕大雙直接把糖放在了嘴裏，一股奶香味就溢滿了嘴裏，好好吃。
燕清河一挑眉，看著崽崽乖巧的臉，又把糖放在了他的手心，“娘給你的，吃吧。”
燕小雙點了點小腦袋。
燕大雙把頭湊了過來，就道：“弟弟不吃嗎？可以給窩。”
燕大雙一口就把糖塞進了嘴裏麵。
燕清河看著他鼓鼓的腮幫子，覺得奇怪，這崽崽莫不是有事要求他，才給他糖，燕小雙吃著糖卻什麽都沒說。
唐斯幾人過了好一會兒回來，都垂頭喪氣的。
雲依依不讓他去，燕清河就沒過去，他害怕雲依依賣不出去東西。
結果唐斯過來就說：“兄弟在哪啊，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們兜了一圈了，什麽都沒有看到，就覺得燕清河在騙他們。
不過仔細想想，燕清河也不是這種人，戲耍他有什麽好處呢？
雲依依已經回去了，那些試吃的人本來抱著占便宜的心理，後麵都買了很多回去，她本來做的就不算多，每個人幾兩的買，也就賣完了。
等唐斯去的時候，自然是毛線都沒有撈到。
燕清河聞言，眼中閃過深思，倒是沒有說話。
唐斯見他不說話了，覺得沒趣，就坐在了他的旁邊，漫不經心地把書給翻開了。
雲依依賺了點錢，也沒有仔細數，但她賣的貴，這一天下來也掙了一些，回來的時候，就遇到了燕母。
大早上的，燕母就聽說了她去賣肉了，她以為雲依依終於開了竅了，把家裏麵的肉都賣完了，麵上還有些興奮：“你把肉全部都賣光了？”
那車上都空空蕩蕩的，可不就是賣完了嗎？這也不奇怪，豬肉本來就是好賣的。
燕母就早上看到他們出去了，並不知道雲依依賣的熟肉，隻以為她把殺了的豬給賣了。
雲依依就從牛車中下來了，然後把牛給拴住了，又從裏麵拿出了碗，筷子，油鹽醬醋啥的，直看的燕母一愣一愣的，就是出去賣個肉，怎麽還放了這麽多東西。
她索性也過來幫忙。
等把東西都整理好了，燕母就把她拉進去，悄悄問：“老三媳婦兒，你老實告訴我，你這次掙了多少？”
要說雲依依花錢如流水來著，但她又會賺，其他不說，誰有本事在這麽短時間養大一隻肥豬，當初一起養豬的，他們家那頭豬就不行。
人都是有這種好奇心理，燕母也有，也不算有壞心，雲依依看了她一眼，也沒有什麽隱瞞，就把袋子拿了出來，那裏麵鼓鼓囊囊的，全是一些銅板。
她的肉本來就賣的貴，掙了好些銅板也是正常的，燕母卻以為她賣了很多肉，也不是很驚訝。
燕母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就開始幫忙數，最後數出來了五百文錢，對於一頭豬來說，這點錢也不算多，但是燕母卻很滿足了，除去了本錢之後，這也賺了不少。
不過燕母說：“你其實應該過年殺豬，那時候的價格還要高點，能夠賣更多錢。”
她也沒有這個時間買過肉，不了解能夠賣多少錢，但是過年時，每家每戶都要搶著買肉呢，那時候才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自然價格高點也有人買。
雲依依嗯了一聲，她需要用點零碎的錢，至於那幾張銀票還存起來。
這些錢她打算改天再去買點糕點，縣城裏麵做的糕點味道雖然一般，口感也不算好，但是用料卻是足的，她喜歡吃這種軟糯的糕點，懶得做時，就喜歡去街上買。
燕母還在說著，結果走進廚房時，就看到她掛了一堆肉，昨兒的確是有一堆肉，但有那麽多嗎？
雲依依大清早的，到底賣了多少肉，怎麽這還有一堆。
燕母忽然有些迷惑了：“你沒有賣完啊？”
雲依依道：“隻賣了一部分，這麽肉，哪裏扛得動？不過我賣的有些貴。”
燕母愣了愣，這也不是一點貴吧，難不成錢真的這麽好賺。
她可是看著雲依依殺的豬，別說她送出去了多少，就說她出去賣了一些，估計也沒有賣多少，畢竟這裏還有一堆又一堆的肉。
燕母迷惑道：“你這些肉，還要賣吧，到時候我們可以去幫忙。”
雲依依搖頭：“不了，我留著自己吃吧。”
她倒是想每天去賣，要是工程大的話，還能賺很多錢，但是沒有足夠的貨源，她也就這麽一頭豬，賣完了就沒了，還不如留著她自己吃呢，畢竟現在豬肉非常難得。
當然最重要的是，人手有限。
她不知道她這種佛係的態度，直接導致很多人都吃不到肉了，有好幾日，一堆人還跑到了原地來看，結果雲依依根本沒有來。
燕母打聽了一堆，心裏唏噓了一遍，她雖然不懂雲依依的生活，但見她隻賣了一點豬肉就賺了這麽多錢，仍然感到神奇。
雲依依把剩下的肉幹脆都抹上了鹽，前幾天醃製好了的，她沒有管，還有一些已經被凍得硬了。
她打算把全部肉醃了，這樣可以保存久一些。
她殺豬這件事情，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但也沒有瞞著誰，畢竟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雲依依相熟的人本來就不多，也就燕母一家，她人情來往的人不多，後麵拖人給周成他們送了一塊肉，便沒有了後續。
等人看到雲母時，就打趣了一句：“你們小女兒殺豬了，肯定分給你們不少了吧？”
雲母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最近在家裏，過得很不好，隻覺得樣樣都不太順心，蘇素一直都懷不上孩子，她每日都沉著臉，現下就連眼中都沉澱著一股戾氣。
她也就假裝聽不見，“你說什麽？”
那人也就笑，她年歲和雲母差不多大，平日裏麵也經常來往，對於雲母和雲依依的關係還算了解，所以這就顯得有點嘲諷了：“你不知道嗎？她前兩天才殺了豬，還分了不少給婆家人，當時可熱鬧了，據說那頭豬有三百來斤。”
這說得繪聲繪色的，就好像自己親自去了一樣，其實她也是聽別人說的。
雲母不冷不熱道：“我當然知道。”
那人嘖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也就沒有接下話了，隻是那表情卻有些一言難盡。
等人走了之後，雲母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她抿緊了唇，看到蘇素背著背簍來了，把裏麵的豬草倒在了地上，然後就拿過一旁的砍刀開始切菜，一股刺鼻的青菜泥巴味就鑽進了雲母的鼻子裏。
雲母一下子氣就出來了，她不喜歡這個兒媳婦，連帶著看她幹活都不樂意，“還喂什麽豬？你們有什麽事都不告訴我？當初明明答應的好好的，現在我連個孫孫的影子都沒看到，還有老幺，這個時候殺了豬，也不知道拿過來孝敬我，一個二個簡直就是白眼狼。”她越想越氣，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
蘇素不說話，不安慰也不反駁，就連切菜的速度都沒有變化，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雲母的話。
隻是細看之下，就發現她的神色有些麻木。
雲母最討厭她這個樣子，就走過去踢了一下豬草，她隔了一些距離，但用的氣力不小，旁邊的豬草直接就濺了起來，有草的碎屑就劃過了蘇素的臉。
剛好有一縷發就垂下來擋住了蘇素的臉，她的頭垂了下來，柔順地露出一截脖子，潔白修長。
她的手停了下來，沒有再切豬草，一時間，院子裏麵就安靜下來，隻餘下風吹過的聲音。
雲母一點都沒有發現，罵罵咧咧地走進去了，又覺得不對勁兒，便又出去找雲惠賢。
本來雲母覺得這幾個女兒都是討債的，特別是她的小女兒，過的也不好，她收了彩禮錢之後，就不想和她來往了，之前她還能從雲依依那兒撈一點好處，現在既然撈不到了，那就不用再相處了。
再說了，雲母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她總覺得雲依依肯定過得很淒慘，倒時候會來找她幫忙。雲依依那性子，她有啥不了解的，一哭二鬧三跳樓的，她可不想被人拖累呢，所以她這才放任兩人的關係淡漠下去，最好永遠都不用相處。
結果呢，雲依依不來找她了，也算是遂了她的願，但是雲依依過得不錯，這還殺了豬，卻沒有分給她。
雲母就說：“你看老幺幹的事情，這是人做的嗎？殺了一頭三百斤的大肥豬，就在前麵兩天，她還分給了大家，就是沒有分給我呢，這是不認我了嗎？”
?雲惠賢咋舌，這事她怎麽就沒有聽到呢，她也殺了豬，也就一百多斤，其中還有很多都是骨頭呢，割下來的肉就那麽一點兒，反正早就吃完了。
起初，她心裏咯噔了一下，還以為雲母是在說她呢，仔細一聽，卻是小妹的事情，可不就是想斷絕關係嗎？雲母之前也就是這個意思，反正窮親戚在雲母看來都是不值錢的，她奇道：“小妹殺豬了？還三百多斤，這消息可靠嗎？我怎麽記得她沒有種地也沒有養豬，倒是養了幾隻雞，但雞能吃多久啊，估計早就沒有了吧。”雲惠賢倒是把雲依依的家底都了解得很透徹。
他們咋就沒有聽說過雲依依養豬呢，這又不是啥秘密。
雲母就道：“估計是今年才養的吧？”
雲惠賢就有些不相信了，這今年養的豬，能夠養多大啊，三百斤那也太誇張了，她雖然不太信，卻還是相信雲依依殺了豬了，就道：“小妹這事做的太過分了，居然把這事都瞞著我們，好歹我們是一家人啊。”
這個時候，她又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雲母也是這麽認為的，兩人同仇敵愾的，雲母想起還有人過來嘲笑她，心中就很鬱悴。
“我才是她的娘，有什麽好東西都不想著我，居然還把肉分給別人。”雲母道。
?雲惠賢心道，別人落魄的時候，你啥也不做，還想著撇清關係，人家自然也會這般對待你，她看雲母時看得門清了，看自己卻又看不清了，總覺得小妹是應該也拿點肉來孝敬她，畢竟她可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