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拆骨
怕，當然怕，這裏就是他們惡夢都能驚醒的地方。
那些孩子全都點著頭。
蘇君寶站起來，走過去，伸腳朝地上的花蛇踢了兩腳。
“你們看，他也沒什麽了不起，你們有誰要是再怕，也過來踢他幾腳，踢完後，你們就不會再怕了！”
花蛇俊秀的臉龐變得扭曲，他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口袋，而這是他說一不二的街區。
“這個人壞的很！”
還是沒有孩子站起來，名叫小西的女孩卻開口說著，看上去神情輕鬆了些，像是鼓起勇氣。
“壞！”
花蛇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好人壞人的，我們混道上，本來就不講究這個，世界就這樣，我們不狠，也早晚會被人砍，這位朋友，你要想做善人，救他們，我不攔著你，今天就當我花蛇認栽，人你帶走，我們出來混，就是為了求個財，沒必要結死仇，你說是不是，你要是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這的錢財你也可以帶走，分給他們，就當是我花蛇的一點補償，大家交個朋友。”
花蛇斷斷續續說著，中了毒後，連說話都吃力。
“你似乎很會說話！”蘇君寶低頭看著他。
花蛇盡量擠出笑意：“我說的都是實話，這行生意就算我們不做，也多的是人做，閣下又能救得了幾個？聽聲音，閣下年紀也不大，少年人做事一腔熱血，我可以理解，但世界不是你一個人能改變！別的不說，你把這些孩子救出去，就算把我們全都殺了，你有能帶著他們走出去多遠？這整個清河郡都是龍河幫的天下，這位就是龍河幫大小姐，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也要看在她的麵子上，不如大家做個朋友，有什麽誤會的，都可以好好商量，你說呢？”
“是麽？”
蘇君寶看向秦若幽：“所以，這些事也跟這位大小姐有關了？”
“跟我無關，但你今天惹了我，卻跟姑奶奶我有關，要麽你現在就殺了老娘，要麽就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老娘我饒不了你！”
秦若幽喘著粗氣，聲音幹澀嘶啞，顯然在這種僵硬狀態下，她說話是件非常吃力的事，臉更是貼著地麵，一開口，那灰塵直往鼻孔嘴巴裏鑽，秦若幽何曾受過這等憋屈。
“有本事，你就把麵罩拆下來，讓老娘看看你是誰，沒本事就別學人家做好人，黑道什麽了？世間弱肉強食，本就是如此！”她又說。
秦若幽說得硬氣，花蛇一幫人卻有人在心中直叫苦。
現在不知道對方什麽來頭，意欲何為，這姑奶奶千萬別把人惹火了，否則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隻有花蛇目光閃爍，秦若幽是魯莽，但有時候激怒對方，恰恰是暴露對方的意圖和底線的好辦法，這樣他們才能為下一步計劃做打算，就是不知道這位主到底想幹什麽了。
“很有道理！”
蘇君寶神色不動，也不爭辯，他本就不太善於口舌之爭。
他不說話，隻活動了下十指關節，發出一陣哢哢響。
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麽，隻見蘇君寶突然彎下腰，伸手捏住花蛇嘴下頷的關節，手指左右一抖，花蛇的下巴立刻脫節，他再說不出話，發不出聲。
這時，蘇君寶才抓起對方一隻手，拿住對方的小拇指。
“哢嚓！”
隻聽見幽靜的大廳傳來一聲脆響，這根小拇指被應聲齊根掰斷，花蛇痛得是頭直冒冷汗，青筋暴起，想痛喊出聲，偏偏下巴脫節，嘴裏喊不出半個字，隻能發出啊啊的幾聲悶響。
傳不出去，卻聽得滿大廳的人毛骨悚然，但很快，他們發現這還遠遠沒完，蘇君寶抓著對方的手指，一根接一根的掰斷，掰完了手指，他手移動向上，每遇到關節處，他修長有力的雙手隻左右擰動幾下，立刻完成花蛇的骨骼關節脫落，用的是一種擒拿錯骨手。
一處接一處，蘇君寶隔著衣服，像是給花蛇做手術一般，活生生的要把他整個人的骨架都拆散了，期間花蛇痛暈過去幾次，但蘇君寶卻把一絲真氣注入對方的頭顱裏，護住那一絲清明，保證對方不會被痛暈，他要花蛇真真切切的品嚐到每一絲痛楚。
大廳裏，不乏一些道上手段毒辣的狠角色，但卻沒幾個人見過這等殘酷的手段，光是看，有些人已經嚇得混身顫抖，仿佛那雙移動的手就抓在自己身上，聽著骨骼脆響！
等蘇君寶做完這一切，花蛇已經臉色青紫，五官扭曲，滿頭大汗淋漓，如果說剛才他中毒後，還像個僵硬無法移動的石像，那現在他就像一灘爛泥，四肢關節不規則的扭成一團，軟軟的靠在椅子旁。
花蛇動不得，說不得，可偏偏無法暈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品嚐體內傳出的巨大痛楚！
蘇君寶不再理會他，轉頭看向秦若幽！
“你……你想幹什麽？”
秦若幽無法再保持鎮定，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平時喜歡粗聲大氣的說話，會說話的人至少都可以交流，可眼前這個人卻不喜歡交流，也根本無法交流。
他隻做他認為該做的事，簡單而直接。
蘇君寶走過來，把秦若幽從地上撈起，讓她靠在一個柱子上，然後伸出手，同樣捏住下巴左右一擰，之後，他沒有掰斷秦若幽的十指，但每個大關節都不放過，這無疑是個妖豔的美人，對方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待他遊完秦若幽全身，秦若幽變成了第二團爛泥。
一張美豔臉龐變得無比扭曲，平時囂張毒舌的嘴裏，隻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渾身動憚不得，隻剩下肌肉還能痛苦的微微顫抖。
秦若幽出身道上的幫派家族，見慣了許多醜惡的事，但她自己卻沒有吃過這種苦楚，現在她體味到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從那雙平靜的眼睛裏。
這不聲不響的人，比秦若幽平時見過的那些囂張跋扈的街道頭目裏的任何一個，都要令她感到恐懼。
蘇君寶做完這些，整個大廳靜悄悄，一群平日囂張的地痞沒人再敢喘一口大氣！
“吃飯吧！不會再有人吵我們了！”
他回頭靜靜的一笑，走回飯桌旁，那些孩子也靜靜的看著他，除了那個女子，開始的時候，她明明是最膽小的，現在卻是吃得最歡的一個，無論蘇君寶做什麽，都沒能讓她停下嘴巴。
“不要怕！”
蘇君寶笑道：“大哥哥隻想告訴你們，當你們不再害怕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就該怕你們，就像現在！你們看，她吃得多開心，這也太能吃了……！”
蘇寶還想說下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剛剛還有小孩身體那麽大的烤鵝，被她一個人啃得隻剩一副骨架了。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吃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個飯桶。
其他小孩看著她，也開始笑。
“她太能吃了！”小蝶說道。
“還好，能吃是福！”
蘇君寶半天才崩出一句，能吃是福，可一個女人要這麽能吃，不怕吃成肥豬嗎，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身段看起來還是挺年輕的。
那女子見蘇君寶回來，舉著手裏的半塊肉送到他麵前，哼哼兩聲，示意他吃，沒有了開始時的膽怯。
“還是你吃吧！”
蘇君寶寶笑了笑，回去真要給這些孩子洗個澡了，他們真是太髒了
女子舉著肉呆呆的愣了一會，才聽懂了的收回來，塞進自己嘴裏，吃得直搖頭晃腦。
“她好像永遠都吃不飽！”
那光頭的男孩說道，他們恢複了歡樂，又開始一邊吃，一邊小聲說著話，午夜幽靜的賭場大廳裏充滿著詭異的氣氛。
一邊是孩子們的吃喝玩樂，一邊是一群恐懼不安的地痞等待著命運的判決，外加兩個正在忍受無比苦痛煎熬的人。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除了痛，被蘇君寶拆斷關節的後遺症也開始呈現出來了。
秦若幽和花蛇身體內的血液因流通不暢，在碎裂處越積越多，他們癱瘓的身體徹底浮腫了起來。
人足足膨脹了兩圈！
如此劇痛，一般人早就昏迷不醒，可偏偏他們是清醒的，對方用一絲真氣護住他們的心智，令他們真真切切的感受這種痛苦。
這就像一個人看著自己的靈魂，被活生生的剝離肉體，還隨著時間的推移加劇。
對方吃得越久，玩得越開心，他們就越是煎熬，秦若幽的神識開始被痛楚燃燒得有些渾渾噩噩，她甚至覺得現在就是死了，可能都會好受一點。
而始作俑者卻根本不理會她們，就當他們不存在的一樣，而之前，他們喝酒賭牌的時候，又何曾理會過幾個小孩子被關在腥臭潮濕的獸欄裏，一個隻有五歲的孩童在泥濘中爬行，討來的錢被他們當成酒喝進肚子裏！
終於，滿桌的飯菜快要被消滅幹淨的時候，那女子打了個嗝，滿意的坐回椅子上。
蘇君寶看看她，搖搖頭，她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神智不清，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蘇君寶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從他們進來開始，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而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蘇君寶還得把剩下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