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建安十五年
第八百二十六章建安十五年
建安十五年,總的來說,不論是另一個時空,亦或者是易小天所在的這個時代,都沒有發生特別大的事情。
當然,如果不說戰事的話,那這一年確實還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譬如我們的大都督,如果是在另一個時空,於赤壁風光之後,短短兩年間,身體便愈發難以支撐起頻繁戰事的重擔。
年中,便在行軍途中暴病而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周瑜在合肥失意不假,但孫權卻在這樣的境況下,依舊沒有過多地苛責周瑜。
革職?
不不不,革職又怎麽算的上懲罰呢?
不過是將周瑜調離是非之地,讓他好生休養罷了。
這一年的時間,周郎獨自一人,與曾經張昭集團的中堅步騭於交州相依為命…聽起來困苦,實際上以士燮為首的士家在這段時間非常的照顧這兩人。
士燮和步騭本就交好,身為地方名望的士燮隻要一聲招呼,周瑜在交趾城過的其實比他在柴桑舒坦的多。
交趾此地,往往被人們認定為南蠻之地,但是呢,那都是在交趾太守士燮離世之後的事情了。
士燮此人寬厚有度量,禮賢下士不說,還對人們口中的蠻夷異族伸出援手——建安十五年的時候,士燮已經是七十七歲將近七十八歲的高齡,但他依舊相當的有能量。
在兄弟子女的幫助之下,此人甚至特地編撰了許多語言功用書,特地交由當地的士子,幫助他們理解所謂“蠻人”的語言,用以往後的溝通。
而且他從政四十載,對於交州的政治經濟文化皆有貢獻。
有這樣的一位名望老者在側,大都督又怎麽可能吃得了虧呢?
看似貶值的一年,讓周瑜養足了精神,身體也變得好轉起來,可謂是一舉兩得。
年末的時候,孫權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把遠在交趾的周郎調回了北方,暫領會稽太守的同時,逐漸的恢複著他的兵權。
不過很顯然,經曆了那場合肥的慘敗,這一年的時間,孫權都沒有撘眼往北麵看過哪怕一次。
傷心之地——不提也罷。
——
東吳一年來的變化如此。
對於劉備來說,這一年可就不怎麽好過了。
接著上次漢中之戰的餘波影響,劉備回返益州的這一趟可算不得輕鬆。
先是在劍閣之外,遭到了龐羲這個牆頭草的刁難——劉備都呆了,自己不要臉皮,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加不要臉。
說翻臉就翻臉了,他清晰記得,自己出劍閣之前,都跟龐羲說好,如果有風吹草動,龐羲可從北麵助自己一臂之力,聯合拿下程度,逼走劉璋。
但是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龐羲就不這樣想了。
麵對著劉備的指責,龐羲一邊裝著沒聽見,一邊義正言辭的譴責劉備這種白眼狼的行為,讓劉備竟然一時間無話可說。
不過…畢竟是有地圖的人,劉備選擇繞道而行,又在即將抵達成都之前猶豫是否要與劉璋修複關係。
當時…劉備的心中依舊抱有僥幸。
最大的問題還是諸葛亮遲遲沒有恢複過來,沒有人能夠給劉備提供具體且足以堅信的理由,趙雲啊、霍峻啊、黃忠啊等等確實也沒有那個膽識。
更不用說他們還帶著一個如瘟神一般的魏延,軍中的低氣壓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所以隻能由劉備一個人來做決定。
結果倒好——劉備再三考慮之後在可能距離成都還有幾十裏地的時候,一個轉頭撒丫子就跑了。
隻能說劉備這一次的直覺是對的,哦,或許是膽小吧,但最終劉備絕對是做了一個相對正確的選擇。
果不其然,原本風平浪靜的蜀地,在劉備展露出逃跑意向的當天,就不知從何處冒出了大隊大隊的兵馬。
程畿啊、嚴顏啊還有張任等人,率領著數萬兵馬,一路狂追,根本就不再掩飾了。
然而他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可能就是在如此道路崎嶇,山路險阻的情況下,劉備宛如秋名山車神一般,急轉狂飆,他們連影都沒見到,劉備就已經脫離永安的地界,跟前來迎接的關羽會和了。
劉璋的計策撲了個空,這確實有些遺憾。
不過劉備也並不是沒有損失——劉備瘋狂逃跑的時候,自然是丟下了能夠丟的一切家當,包括他們原本花了很大功夫才養出來的輜重部隊——
劉備的主力軍止損了,可他們今後在戰場上的延續性,就難以預料了。
沒有掐死劉備這個白眼狼,劉璋當然很生氣,隻不過逼走了劉備,看清了兩家之間的隔閡之後,劉璋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張鬆被死死的壓在監牢之中,數月之後,幾乎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也不知道死沒死成。
而趁當時張鬆被捕的空當,法正、孟達還有李嚴等人連夜出逃,早就去到了江陵與關羽會和。
益州的情況便是如此——一如往常那樣,劉璋怯懦的本性未改,他雖然強腕整治了一波勢力之內的反叛之氣,但此番混亂結束之後,他依舊是無法帶領益州走向強盛。
搖擺不定的劉璋碌碌無為了數月,引得益州百姓奮怨滔天,光是鎮壓民亂就讓他精疲力竭…而在這個時候,漢中方向,有人伸來了援手。
——蔣琬…以荊州人士,諸葛亮死敵之一,曹操親信,還有刑道榮上司的身份,疊了一堆的狀態,給劉璋恰到好處的送去了一封交好的書信。
劉璋自然是如獲至寶。
因為經曆了劉備的反戈,嚴顏、張任等人對於劉備的好感急轉直下,又有黃權這樣口才極佳,相當明事理的人的勸誡,見到蔣琬來信的劉璋,簡直就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一番溝通之後,多少年橫亙在漢中與益州間的劍閣天險,似乎就這樣漸漸的消失不見。
十五年年末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商人趕在落雪之前,往來於漢中與成都兩地,對於曹操來說,這實在是最好不過的發展了。
不過要說這一年曹操這邊發生了什麽變化,那還要把目光重新調回到北方。
——度過了平穩的一年,初冬的鄴城本是寒風蕭瑟…
但人頭攢動的鄴城,卻讓這份寒意仿若無物,人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神色。
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