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尤曼回來
她拖遝著步子,整張臉上全部都是血,像是隨時都能摔倒一樣的破碎,額頭上一大塊磕傷,裏邊粉色的肉紋裏全部都是浸出來的血珠子。
“碧柔姐。”我慌忙扶著她,嗓音都扭曲了。
“別、別扶我……”她拚命的想推開我,但身體過度的虛弱,她這樣一推反而自己往後趔趄了一下。
我握住她的胳膊,聞到她身上有濃濃腥味,被撕破的衣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一些不明不白的液體,渾身的皮膚絲絲拉拉的都是血,像是剛從血缸裏撈出來的似的。
推我的這一下用盡了徐碧柔的力氣,她如水一樣的眼眸此時彌漫著濃濃的無力和虛脫,合了合再緩緩的睜開,像是下一次合上就再也睜不開了似的,我心驚到了極點。
“梁博,醫院!送碧柔姐去醫院!”我失控的朝追上來的梁博大吼,腦子裏隻剩下四個字。
不能出事!
絕不能出事!
梁博深深皺著眉,看著徐碧柔這個樣子,咬著牙罵:“真他媽的畜生!”
從我手裏接過徐碧柔,他彎腰幹脆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加快腳步往車子去,我跑著跟在他身後。
那兩個小弟被他趕下車,我坐在後座裏抱著徐碧柔。
不用我催促,梁博就把車子開的飛起,到醫院之後急救的護士和醫生看到渾身是血的徐碧柔,一個個麵露驚恐。
“看他媽什麽!救人啊!”梁博衝著這些人大吼。
護士和醫生方才反應過來,推車子過來把人扶躺在車子上,推著進了急救室。
看著徐碧柔被推進去,急救室的門從裏邊被關,我渾身脫力了似的一軟幾乎要跪在地上。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梁博扶我坐在旁邊的等待椅上。
我捂著臉的手緩緩上搓,十根指頭深入頭發裏,死死的抓緊自己的頭皮,接著我像是猛然想起什麽,瞪大雙眼噌的站起來,沒理會梁博就往醫院門口衝。
“你他媽的想幹什麽!”胳膊猛地被他攥住狠狠一帶。
我扭頭抿嘴瞪著梁博,伸手大力的去摳他的手,控製不住的大喊:“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殺了那個畜生,我要去殺了他!”
滾、燙的眼淚簌簌落下來,梁博也盯著我,拽著我胳膊的手像是鉗子,怎麽也不鬆,我瘋了一樣執著的去摳他的手,拚命摳,指甲把他的手摳的出血,他咬著牙臉色沉的像是深海。
“放開我啊!”我用盡力氣喊。
手摳不動他的手,我拎著包砸他,哭的心口都在悶著痛:“求你了,放開我讓我去行不行?我求求你。”
一下一下的砸,力氣越來越小。
他眼睛都不閉的忍受著,興許是覺得我快要瘋了,他猛地把我拽到懷裏,緊緊的箍著我的身體,我腦子裏已經不能轉了,無處發泄的痛苦和怨恨讓我不顧一切,張開嘴狠狠朝他肩頭上咬。
瞪著血紅的眼,渾身因為使勁過度顫抖著。
梁博嗓子裏發出忍耐的聲音,他繃緊身體,縱然被我咬著肩也死死的抱住我,一直等到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我才像是幡然醒悟過來似的,緩緩鬆開嘴去看他的肩。
襯衫上被過度用力留下痕跡,齒痕形狀的血像是墨一樣緩緩浸透他肩頭一大片的衣服。
我推開他,仰臉看著他潑墨似的的眸子裏濃濃的苦澀。
“好了,別看了。”他伸出有薄繭的手掌撫在我眼睛上,也撫下兩行淚。
我不知道他是不讓我看他的肩,還是不讓我去看什麽,溫熱的手掌覆著我的眼睛,也撫下兩行滾、燙的淚。
他的沙啞的聲音帶著輕輕地哽咽,在耳邊響起:“想弄死人,也是老子替你去。你一個黃毛丫頭,知道什麽位置捅人能捅死?”
“傷者家屬!”急救室門打開,有護士在喊。
我撥開梁博的手跑過去,看著這個帶著染血橡膠手套的護士,拉住她的手:“護士,我姐怎麽樣了?”
護士皺了皺眉,不耐煩的脫開我的手:“你懂不懂基本常識?病患有艾滋病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們!”
“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我又急又慌,根本沒有去理會她說的話。
護士掃了我一眼:“暫時沒什麽大礙,患者身上有多處化傷,臉部幾道深口刀傷可能會對她的容貌有一定影響,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另外……她下、體和肛、門撕裂嚴重,子、宮腔內有異物,如果有必要我們會進行子、宮切除。”
護士說完轉身回了急救室。
我覺得天都塌了,使勁睜大眼睛,身體搖晃了兩下,扶著牆才勉強沒有倒下。
子、宮腔內有異物,下、體撕裂嚴重……
這幾個字眼在我腦海裏無限擴大,李水良這個畜生,到底對徐碧柔做了什麽!
骨頭縫裏都在往外冒著冷氣,我強壓住自己想要立刻去宰了他的衝動,撫了撫自己胳膊上起來的雞皮疙瘩。
這時候我目光一瞥,倏然看到安全樓梯上探出來一道熟悉的人影。
她雖然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帶著帽子和口罩,但她坡腳轉身還是讓我一眼就認出來,她是尤曼!
瞳孔驟然收縮,我步子由小到大,我衝著跑到樓梯口,她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紅豆,怎麽回事?”梁博迅速追上來。
我指著樓梯拐角:“尤曼,是尤曼!是她!”
尤銘曾經在學校上過學,梁博是知道他的,尤曼的事他也知曉一些,聽到這個名字他立刻就衝下去追人。
我腦子裏有點亂,趕緊跟上。
徐碧柔肯定找到了李水良,她身上那些傷也都是李水良下的手,但尤曼出現在這裏直覺告訴我,徐碧柔的事跟她肯定有關係!
追下去的時候梁博給他手下的人打了電話,讓人過來守著徐碧柔。
掛斷電話我們倆已經到了一樓,我們倆站住腳步,左右看了一圈,一道黑色的身影坡著腳剛出急診的大門。
“在那兒!”我指著那道快要沒入夜色的身影,衝梁博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