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逢場作戲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流淚了，趕緊低頭把眼淚擦幹。
方國勝埋頭看著我，我擦淚的手還沒放下就被他捉住，電梯剛好下來，他引著我進了電梯。
實話說這種地方換成平時我並不敢來，更不要說跟方國勝一起出現。
因為我不知道會在哪一個樓層碰到我的熟客，我不愛方國勝，但他對我足夠好，好到讓我認為自己如果跟他一起出現，我就會怕有人認出來我是個小姐。
電梯裏擠了一些人，他拉著我站在他身後，像是護小雞似的把我護著。
好在電梯上沒有熟臉，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麽麵對。
辦公室在頂層，采光和麵積都是整個樓層最大的，方國勝說出了他辦公室旁邊的門，外邊是巨大的樓頂露台，他做成了一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
公司裏幾百號人都在忙碌，鍵盤和打印機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每個人都在忙自己手裏的工作，極少有人刻意跟方國勝打招呼。
他也坦然，讓我跟在他身後去了他說的露台。
CBD地標建築頂層，在這個位置可以瞭望到整個繁華的城市，方國勝說：“站在這裏看整個城市每天的變化，會鞭策自己去做事。”
我從沒站這麽高過，往旁邊站了一點，看著幾十層樓的高度，看著下麵如螞蟻一般的行人和車輛，我莫名的眩暈。
“不想張開雙臂擁抱一下這個城市的風？我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我可是有這個想法。”方國勝半開玩笑，他眼角的皺紋裏藏的睿智，在他笑的時候體現的更為淋漓盡致。
我退後搖頭：“我恐高。”
李睿當初意外把尤銘從樓上推下去，我站在樓頂看尤銘身下的鮮血蔓延在雨裏，看他毫無生機的軀體。
從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恐高，懼怕站在樓頂。
“怕死的人，就會更努力的活著。”方國勝說了一句我似懂非懂的話，走到旁邊的遮陽傘下，下麵有茶桌和高爾夫用具。
這片露台地麵都被鋪了草坪，綠泱泱的一片，和遠處的高樓碧空連接，會讓人覺得心情好不少。
一直到中午，我和方國勝都坐在這裏喝茶，時不時有他的秘書拿著文件過來，這個時候他總會掏出鋼筆，仔細的看過之後簽上他的名字。
沒人會用奇怪或者探究的眼神看我，方國勝說，一個人在什麽位置就該做什麽事，他們在公司是員工，要做好的是手裏的工作。一個稱職的員工，上班時的注意力在自己要解決的問題上，不是在別人身上。
這世界上的巧合每分每秒都在發生，中午方國勝帶我去吃飯的時候，竟然碰到了霍雨薇和李睿！
方國勝選的是一家CBD下麵的一家中式菜館，這裏沒有雅座和包房，所有人都在大廳用餐，但菜價不便宜，所以用餐的人也並不是很多。
我們倆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我就透過大玻璃窗看到了李睿和霍雨薇。
兩個人走過來的時候，李睿似乎正極力的跟霍雨薇解釋，但霍雨薇的表情一直很冷淡。可能說的太過投入，也沒發現我和方國勝的存在，直到李睿進門目光習慣性的掃了一下整個用餐大廳，等他從我身上掃過去後，他才皺起眉又把目光折返回來看我。
這一幕來的何其諷刺。
我身邊是別的男人，他身邊是別的女人。
霍雨薇順著李睿的目光也看到了我和方國勝，兩個人說了兩句什麽，霍雨薇就率先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我記得你愛吃辣，試試這個。”方國勝沒注意李睿，把剛上來的菜夾給我。
我胡亂的回應一聲，低頭去動筷子，霍雨薇眨眼就到了我們跟前。
“方叔，好久不見。”
我以為霍雨薇是衝著我來的，沒成想她居然認識方國勝，打招呼的語氣透著尊重。
方國勝舉起來的筷子頓住，他仰起臉看著霍雨薇，餘光已經瞥到了霍雨薇身後的李睿，隻是沒有打招呼的意思，隻是站起來嗬嗬笑的對霍雨薇說：“小薇？是好久不見嘍，有三年了。前幾天聽你父親說，你接手家裏的公司，怎麽樣，做的還順利嗎？”
霍雨薇極短暫的瞟了我一眼，跟方國勝客套了兩句。
忽然話鋒一轉看向我：“原來安小姐約了方叔叔，要是安小姐和方叔叔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用餐？”
我幾乎沒去聽霍雨薇話裏的意思，去看李睿，他臉色有些難看，大約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我和方國勝，尷尬肯定是會有的。
“不介意，我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跟老同學敘敘舊。”我莞爾一笑，即便心裏疼的恨不得把心剜出來，我也不能表現。
方國勝極睿智，他隻是頓了一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熱切的客氣：“小薇，我記得你不吃辣，不知道我點的這幾道菜合不合你的的胃口。”
“我看我們就不要打擾方總用餐了，附近有家本幫菜，我記得你愛吃。”李睿終於開口。
霍雨薇掃了我一眼，思考了一下才點頭：“也好，既然方叔叔不方便，那我們就改天。”
看著李睿逃命似的走在霍雨薇前麵，我心髒像是泡在醋裏似的，又酸澀又漲的難受。
因為這個插曲，我也沒了吃東西的興致，胡亂的吃了兩口就和方國勝說我先走了。方國勝也沒攔我，幫我在門口叫了一輛車，看著我上車離開他才步行回公司。
我心裏塞的不行，一上車眼眶就發酸，恨不得馬上給李睿打電話過去追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但我沒有，如果我這麽做了，這兩年我的改變就全部付諸東流。
我等著，我知道李睿會給我解釋。
果不其然，等我到家沒多久，李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紅豆，你沒事吧？”李睿的聲音挺急促。
“當然沒事。不過李睿，霍雨薇真隻是你的客戶嗎？”我強忍還是沒能忍過去，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你不相信我？她現在是我公司的大客戶，她對我有意思我知道，有時候我不能不逢場作戲，公司能不能幹下去她這一單很重要。我也是迫不得已的紅豆。”李睿努力的解釋。
我靠在沙發裏，點了一支煙，苦哈哈的笑笑：“你房間裏有香水味，和霍雨薇身上的香水是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