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和聰明人談話,真的很省事
還記得鳴人先前計劃了些什麽嗎？
沒錯……
在向大蛇丸“不小心”透露出，近在眼前的黑絕，極有可能是這世間已知的唯一一個長生不老的存在後，毫不意外地被勾起強盛求知欲的大蛇丸，自然是一步一步地主動邁入進了鳴人的圈套。以至於整個人的心理防線，都處在了大蛇丸叛逃離村至今，最為薄弱的一刻。
“那是當然了！畢竟，這一份情報……”
“可是三代目火影爺爺為了你，特意從宇智波一族不近人情的高冷族長那兒，親自求來的吧喲！”
也正因如此，鳴人滿臉無辜間，笑眯眯拋投出的這兩句話語，無疑是瞬間洞穿了大蛇丸的脆弱心防。以至於在大蛇丸渾身一僵的同時，連帶著那大有蒙蔽整顆心靈趨勢的扭曲欲望，都在這頃刻間，消散於無形。
“你是說……老……老師他……親自去求了宇智波一族的族長？還是為了我？！”
目瞪口呆間，心緒雖然依舊複雜，但負麵情緒消退大半的大蛇丸，對於鳴人口中的說法，自然是下意識質疑反駁起來。
“不，不不不，這不可能……他可是堂堂三代目火影，怎……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自降身份的事情來！”
可即便如此，大蛇丸言語回應間，明顯有些結結巴巴，顯得底氣不足的模樣，卻是將其內心深受動搖的真相，給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畢竟，雖然按照大蛇丸的了解，以三代目火影的性格來說，是絕無可能為了自己這個已經定義成叛忍的弟子，而拉下麵子，去主動求些什麽，更不可能向明擺著和村子有著利益糾紛的宇智波一族，有什麽交集談話……換句話說，大蛇丸本該在鳴人話音剛落的瞬間，便將這漏洞百出的謊言，給輕易地粉碎識破！
但話又說回來……
在碰到鳴人，這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以至於意外狀況頻發的小家夥兒之後……大蛇丸便在不知不覺間，對於自己一貫的按照常理認知，進行判斷抉擇的做法，無可避免地衍生出些許懷疑與不自信起來。
以此為前提下，使得大蛇丸越回想、琢磨鳴人在這期間，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並試圖從中，找尋出足以一錘定音的破綻證據時。卻是鬼使神差般，對於鳴人的話語，越發深信不疑起來。
當然，倒不是說，智商大部分下線的大蛇丸，已經蠢到了連這明擺著騙人的話語，都能夠輕易相信的地步……而是因為，打從鳴人開口，試圖給予大蛇丸忠告，讓其盡量遠離絕，避免遭受到絕的蠱惑與影響時，便早有預謀般，悄無聲息地設下了不少鋪墊。
在這之中，首當其衝，也是影響大蛇丸判斷最深的，並不是鳴人時不時掛在嘴邊的，一切情報來源，都是出自於三代目火影關心大蛇丸的這句。而是試圖予以忠告時，自然而然般，從口中吐露出的另外一句話語。
那便是……
……
“所以，三代目火影爺爺在我出來之前，特別囑咐過我……”
“如果我在這趟旅程當中，能夠碰到你的話，就幫他向你轉達一句忠告……”
……
這一句話語，在乍一聽聞下，似乎合情合理，亦沒有語言上的邏輯缺陷。使得大蛇丸在第一時間裏，並未立刻意識到哪裏不對勁……
但如今，在鳴人有意削弱大蛇丸警惕性的“真相”誤導後。僅憑鳴人的三言兩語，就被徹底洞穿突破了脆弱心防的大蛇丸，便在胡思亂想的琢磨當中，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很顯然，在後半句話語中，鳴人會幫三代目火影轉達忠告，是以自己在旅程當中，能夠碰見大蛇丸為前提的……
換句話說，佯裝無辜的同時，麵色自然回應著大蛇丸的鳴人，便營造出了一種，三代目火影早已預料到，鳴人在離村外出的過程中，極有可能出現和大蛇丸相遇事件的順理成章的誤導氛圍！以至於心緒複雜的大蛇丸，在這一誤導引領下，頓時是越想越偏了起來。
而在這其中，最為明顯的誤導，便是大蛇丸從頭到尾間，都始終沒有弄明白的“團藏親筆命令”的由來。
若是按照大蛇丸對團藏的舊有印象與認知，來進行判斷的話？
那麽，在出現了這一份密令之後，無所不用其極的團藏，必定會不擇手段地去派人實現它。以至於就算大蛇丸如今能夠認清，和自來也感情頗為深厚，甚至熱衷於給這過於“懦弱”的白癡，牽橋搭線地完成抱得美人歸這一夢想的鳴人，完全不可能做出對自來也有害的事情。更不可能是用來對付自來也的暗殺者……卻也正因如此，使得大蛇丸總是擔心著，暗殺者人選另有其人。進而在那悄無聲息的沉默旁觀中，還分出大半心神，來時刻保持住自身警惕。以免因一時不察，導致身周出現什麽可疑人物，威脅到自來也的性命安全。
也正因如此，即便這一宛若馬後炮一般的話語，僅僅隻是鳴人在察覺到大蛇丸之所以會出現在這，並二話不說，就對自己大打出手。卻又在自來也出現時，便立刻收斂起全部殺意的反常模樣中，察覺到自己與大蛇丸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誤會後。便匆匆忙忙思索琢磨下，粗略構思出的滿是破綻的謊言……但它所達到的效果，卻是遠遠超出了鳴人的預期範疇！進而不等鳴人再多說些什麽，大蛇丸便在胡思亂想間，自行腦補了起來！
如此一來，在這麽長時間的警惕戒備下，卻始終不曾看到團藏後手出現。使得大蛇丸的腦海中，對於幕後隱藏的“真相”猜想，便隻剩下了兩種可能性……
要麽，是在看到了曾經的木葉三忍碰頭匯聚的難得畫麵後，使得團藏安排的那些個後手準備，早已在解決自來也的同時，還極有可能得罪、招惹到綱手和大蛇丸，導致結局得不償失的明明白白對比下，悄然盡數撤除，放棄了這一次的暗殺行動。
要麽，便是團藏在寫出這份“親筆命令”的那一刻起，便早已預料到，擔心自來也遭受到生命威脅，以至於根本不可能袖手旁觀的大蛇丸，會根據這一份情報的指引，自投羅網般，主動前來找尋自來也。並在這一過程中，無意識地完成木葉三忍再聚首的久違畫麵！
而這番截然相反，卻又都具有團藏行事風格的猜想，在大蛇丸的腦海當中，早已是隱隱約約浮現成型。以至於聽聞鳴人的話語後，大蛇丸便順理成章般，不假思索地認定——自身麵臨的真實處境，必定屬於後者！
要知道，在大蛇丸的認知當中，雖然自來也因為堅定不移地站在三代目火影陣營派係中，導致自來也曆年來，都頗受團藏反感，更是被團藏視為在他成為火影的道路上，潛藏埋伏著的又一枚眼中釘、肉中刺！但歸根結底，那也僅僅是因為利益衝突的緣故，才會招惹來的摩擦糾紛，還遠遠沒有達到非得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畢竟，作為木葉三忍中，仍舊與村子保持著聯係的唯一一個人……自來也在這些年來，盡管常年在外奔波，卻從未做過什麽有損木葉忍者村利益的事。甚至能夠毫不誇張的說，看似沒落的木葉忍者村，之所以能夠在九尾之亂的事件出現後，仍舊保持安逸祥和的氛圍，不曾遭受到敵方勢力的趁虛而入。除了三代目火影臨危受命地重新上任，迅速穩定了局勢之外。擁有著影級強者的實力，且行蹤飄忽不定地在各國之間遊走，以至於隱隱約約間，宛若定時炸彈般，成為了製約各方勢力的的關鍵人物的自來也，無疑也是功不可沒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使得整日裏口口聲聲嚷嚷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村子的利益著想的團藏，在村子承受了綱手與大蛇丸的接連出走、木葉白牙旗木朔茂的自殺、四代目火影夫婦死於九尾之亂等諸多事件打擊後，導致明麵上能夠擁有一定威懾力的，就隻剩下了垂垂老矣的三代目火影，這麽一個高端戰力極度缺乏的情況下。根本找不出合適的理由，更是沒有足夠的動機，去對自來也這碩果僅存的心係木葉忍者村的影級強者下死手，做出這種堪稱損人不利己的自斷臂膀的蠢事來！
這麽一想的話，再配合鳴人悄然暗示似的，“不小心”透露出的話語提醒。令大蛇丸頓時是恍然大悟般，立刻意識到，團藏之所以會如此煞費苦心地設局，來達成引蛇出洞的目的……便必定是因為，仍舊關心著大蛇丸的三代目火影，向團藏許諾了什麽好處！
而在得出了這一“真相”之後，使得大蛇丸像是得到了解開心中困惑的“鑰匙”般，讓那從頭到尾間，始終積壓、深埋在心底的諸多疑問，頓時是迎刃而解，迅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例如……
一來，就算大蛇丸因為曾經和團藏有過聯手合作的關係，對團藏的行為處事風格，留存著一定的摸索規律。但一向小心謹慎的團藏，又怎麽可能會固守成規般，遵循著已經被外人得知的舊有製度，去藏匿那堪稱至高機密的親筆命令呢？
答案很明顯，這是早已預料到大蛇丸會上鉤的團藏，為了防止大蛇丸找不到這份關鍵的命令，進而導致離村外出的鳴人，沒法碰到大蛇丸，所作出的故意為之的放水舉動！
二來，一向以村子為重的三代目火影，為何會像是換了個人般，頻頻做出為大蛇丸著想的舉動來？
無外乎，是像大蛇丸看待三代目火影的複雜情感一樣……在當初的親自率領部下，突襲大蛇丸秘密實驗基地，並最終驅逐大蛇丸的事件當中，整個過程看起來，都顯得冷酷絕情的三代目火影，對這位被自己親手驅逐出村的叛忍弟子，仍舊留存著濃厚的師徒情。以至於在歲月磨礪下，非但沒有就此逐漸消退，反倒是在越發明顯的內疚與自責中，慢慢影響到了三代目火影的抉擇判定。進而放棄了自身堅守了大半輩子的底線原則，關心起離村在外的大蛇丸現況，並試圖做出些許能夠彌補、挽回這份師徒情的抉擇！
而這份師徒……或者說，是如同父子家人一般的關懷愛意，恰巧是當初，大蛇丸不惜拋棄了自身所擁有的一切，去研究能夠獲得永恒不朽生命的禁忌忍術時，在大蛇丸的內心最深處，所留存隱藏至今的本能渴望！
畢竟，說到底，大蛇丸之所以能夠幹出這種非人道的血腥行徑，以至於不惜讓自己從高高在上的光輝英雄形象，逐步跌落神壇，化為飽受唾罵指責的魔鬼、瘋子。並不是因為，如他外表所展示出來的那般，自私自利、冷酷無情……反倒是因為，從年幼時開始，飽受戰火創傷的大蛇丸，便親眼目睹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例如父母雙親的逝世、弟子千手繩樹的死亡——讓一次次感受到了，重要夥伴接連離開身邊時，所帶來的巨大痛楚感的大蛇丸，越發深刻意識到，這脆弱的生命，究竟是何等的不堪一擊！才會下定決心，寧可放棄自身已經擁有的一切，也要研究出，能夠讓人獲得永恒不朽生命的禁忌忍術！
也正因如此，在鳴人近距離親身相處後，讓鳴人越發能夠斷定，大蛇丸性格與目標，之所以會突然發生扭曲黑化……與其說是為了他自己，倒不如說，都是為了更好保護住身邊僅剩的其他夥伴，避免再次感受那副深入骨髓的痛楚！
隻不過，出發點尚且能夠算是懷揣著好意的大蛇丸，卻是遠遠低估了這條道路上，所隱藏著的強大阻力與沉重代價。進而導致了僅僅是數年時光的變遷，就讓曾經意氣風發的英雄，已然墮落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更是連最初選擇進行研究的原因，都忘得一幹二淨。以至於在大蛇丸的腦海當中，便隻剩下了獲得長生不老的悠長壽命，這麽一個早已被扭曲得偏離了初心的偏執欲望！
而鳴人眼下要做的，便是在給予大蛇丸忠告的同時……
趁著大蛇丸尚未黑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嚐試著用言語刺激，喚醒大蛇丸心底最深處，那抹沉睡已久的清明！進而即便是鳴人沒辦法保證，自己是否能夠以此為契機，讓未來的木葉毀滅計劃，無法如期到來……
也要竭盡所能地極力避免，大蛇丸親手弑師，這一明顯與初心背道而馳的悲哀一幕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