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故人相認
“你別說下去了,仔細看就好了。”
琦仙運轉潛伏在肩膀上的血月八矛技,這一次隻有一根長矛動了,距離琦仙最近的長矛突然刺向圍困自己的法陣,隻見那法陣接連碎裂,可依舊沒能被刺破,漸漸的法陣的光幕變了形狀,如同焦糖一樣的粘稠,任憑長矛如何掙紮就是不能將其刺破,琦仙很滿意的說道:“師哥,這些年你也長進了不少,看來也沒有完全荒廢。”
公羊輸淡淡一笑,突然坐了下來,說道:“歲數大了,身體不中用了,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強橫。”
公羊輸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坐下來療傷,琦仙見狀笑了,“沒想到叱吒風雲的公羊輸也有這一天,你這防禦法陣不會就是為了給自己療傷增取時間吧?”
公羊輸沒有說話,閉著眼睛周身的真氣開始流動。
這時候琦仙才發現這個防禦法陣的恐怖之處,柔韌不可破,卻一直在緩緩的縮小,琦仙知道大事不妙,急忙運轉遠古法陣與血月八矛技,用盡一切辦法開始攻擊公羊輸的防禦法陣,防禦法陣正在一點點的縮小,按照現在的速度來看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把琦仙包裹在其中,八杆長矛橫衝直撞,把公羊輸的防禦法陣撞的像刺蝟一樣,可是依舊沒能將其突破。
“師哥,你這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的法陣到底是什麽?”
琦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公羊輸依舊困著自己,那麽她就會用自己的辦法破開這個防禦型法陣,但是她唯一擔心的是一但發揮自己全部的實力,這寒潭底絕對會坍塌,到那個時候這裏就是自己力量的中心地點,先不說自己手底下的十大長老能不能安全逃離,琦仙擔心的是公羊輸能不能躲開。
公羊輸緩緩的站起來,體內的傷也抑製的七七八八了,“師妹,這並不是為什麽難的法陣,隻是防禦法陣的演變而已,包括剛剛抵擋你血月八矛技的防禦法陣,都隻是防禦法陣衍生出來的而已。”
琦仙一聽哪裏肯信,“怎麽可能?結陣的方式完全不一樣,而且法陣的元素已經被徹底改變,怎麽可能是防禦法陣衍生而來?”
公羊輸手上法印突然一變,琦仙認得出那是什麽法印,急忙用長矛試探了一下圍困自己的防禦法陣,柔韌的防禦變得如同玻璃一樣透明而脆弱,碎裂的聲音傳來,防禦光幕的裂紋瞬間擴散開來,緊接著全都化為無形。
“師哥你又在教我嗎?我已經是這個國家的國師了,是大權在握的第一人了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我不用你教我,這個防禦法陣我破的開,隻不過我不想傷到你而已。”
琦仙的意思是自己還沒有使出全力,否則這樣的法陣根本就不是問題,而沒有出全力的目的便是怕傷了公羊輸,公羊輸一聽心裏滿是惆悵,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看扁了。
這時候公羊輸回過神來,心道:“也對,這麽多年來自己行走江湖,已經把所學所專研的武學拋之腦後了,而師妹與自己正好相反,我浪費的時間正是師妹努力專研的時間啊!”
公羊輸想到這裏才發現自己與琦仙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如果我使出全力,師哥你早已經死在我的腳下了,可是我不想那麽做,你趕緊讓開吧!不要做無畏的掙紮了。”
琦仙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她明明知道每一次的勸說都無濟於事,可是她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一樣公羊輸可以妥協一次,結果可想而知,公羊輸沒有退步,更沒有妥協,站直了身體對琦仙說道:“今天要麽你走,要麽我死在這裏。”
琦仙瘋狂的大吼著,“為什麽,為什麽你寧可讓我殺死,也不願意接受我!為什麽?為什麽你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我的主意,你真的認為自己就是對的嗎?師哥,為何你要比如的執著?為何?”
心中的怒火化成一連串尖酸刻薄的問題,公羊輸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回答,最後隻回答了兩個字,“命運!”
“狗屁!都是狗屁!明明可以掙脫,卻偏偏選擇了安逸,最後還把一切歸咎於命運,師哥你為什麽會如此的不要臉呢?”
琦仙的怒火早已經在心中熊熊的燃燒起來,公羊輸沒有反駁,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已經深陷其中了,師妹,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琦仙哪裏會聽,直言道:“回頭?回什麽頭?我告訴你,今天不管是誰阻攔我,我都要得到寒潭老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琦仙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八個字咬的特別重,最後還說了一句,“攔我的人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聽到這裏公羊輸知道今天不是她死就是己亡。
這時候周天賜與司徒飛出現了,周天賜指著琦仙說道:“這個老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你又何必與她廢話!”
琦仙看了看周天賜又看了看司徒飛道:“守墓人,還有預言之刃,這是都到齊了嗎?”
司徒飛有些看不過去了,直言道:“你這個老女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一大把年紀不知道收斂一些嗎?”
琦仙看著司徒飛的麵具對司徒飛說道:“沒想到罔極山上的大雷竟然沒把你劈死!”
司徒飛一聽笑著道:“九天驚雷都可以引來操控,可惜沒把我隻九條命的貓劈死。”
琦仙一聽哪裏肯信,脫口道:“怎麽可能?我的九天驚雷竟然沒把你劈死?”
司徒飛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被九天驚雷劈中了,“我想告訴你,琦仙不僅僅你一個人有什麽通天徹底的本事,每個人都有!。”
琦仙被激怒了,道:“那天被你僥幸逃脫了,今天你們三個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話音剛落琦仙氣焰暴漲起來,直衝雲霄而出,整個寒潭底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堪比地震一般,周天賜見狀急忙說道:“不好!段冰冰與老主還都在裏麵,這裏很可能要塌了,必須快點離開這裏!”
周天賜轉身想要去搬運段維真與段冰冰的屍體,可是剛一轉身就被當頭落下的巨大冰塊攔住了去路,公羊輸拉著周天賜與司徒飛大聲說道:“顧不了那麽多了,趕緊離開這裏!”
琦仙強悍的力量一下子便毀掉了寒潭底的空間,內力在琦仙體內瘋狂的流動著。
寒潭底倒塌的聲音轟隆隆的傳了出來,在外邊守著的齊聖衣等人見狀態不好急忙開始後退,整個寒潭夾雜著轟隆隆的倒塌聲,已經在迅速的坍塌了。
這時候周天賜與司徒飛以及公羊輸跳了出來,隻聽齊聖衣大喝一聲,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就在眾人結陣準備攔住公羊輸,周天賜以及司徒飛的時候,琦仙抱著寒潭老祖段維真的屍體衝出了坍塌的冰層,並對齊聖衣說道:“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傳我命令,撤回百川城。”
劍雲峽穀師兄弟,風聲鶴唳雷聲滾;
九天驚雷平地起,妒忌之心恨生根。
琦仙的馬車緩慢的行駛在回百川城的路上,晴天萬裏碧空無雲,幹冷的天氣迫使車夫用力的縮了縮脖子,對車裏的琦仙說道:“老板,過了這裏就快到百穿城了,能遇到像你這樣的老板真是我的榮幸,多謝了!”
車夫這一路上的服務很到位,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老板像琦仙一樣大方的,給了他數十倍的車錢。
齊聖衣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車夫,你隻管駕車就是!”
聽了這話車夫美滋滋的回答道:“是!老板說的是!”
這時候琦仙對齊聖衣說道:“兵折與平者他們應該到百川了吧?”
齊聖衣點了點頭道:“算一算時間應該到了。”
“這位新君還真是不安分,竟然又掀起一場政變,看來我們遇到了一個不好擺弄的君王。”
琦仙的氣息有些微弱,馬車中還算寬大,爐火燒的劈啪作響,雖然暗了些到也算舒適,齊聖衣端來茶杯,杯中裝的是清水,對琦仙道:“師父,你喝點水吧,到了都城百川才會有有效的療傷藥。”
琦仙搖了搖頭,臉色慘白,勉強回答道:“你師伯絕對是這中州大陸萬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這麽多年來我努力的專研法陣,突破了一層又一層的瓶頸才有今天的成就,萬萬沒想到還是中了你師伯的招。”
齊聖衣伸手想要給琦仙把脈,琦仙無力的搖了搖頭道:“能把最平凡的武學用到極致的,這個世界上可能隻有你師伯了。”
齊聖衣不服脫口道:“師父,你不要高抬了公羊輸,如果不是師祖他老人家偏袒,他又怎麽會有如此造詣!”
“住嘴,師祖的名號也是你能提的嗎?師祖他老人家慧眼識才,你師伯也是天縱奇才,我們不如人家就要承認,可以不服,到不要詆毀才是。”
琦仙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倒著氣,六七十歲的年紀哪裏禁得住如此激烈的戰鬥,讓琦仙想不到的是公羊輸在與自己戰鬥的時候似乎輕鬆的很,年長自己的公羊輸為何體質比自己強那麽多?
讓齊聖衣看不明白的是,師父琦仙與公羊輸的羈絆,有些時候是憎恨的咬牙切齒,又有些時候思念的肝腸寸斷,她可以說任何關於公羊輸的不是,可是卻不容許其他人說公羊輸半個不字,琦仙許多時候都不承認自己對公羊輸的感情,可是齊聖衣知道,師父對公羊輸的感情與自己對獨孤樂章的感情毫無差別。
“我們都是深陷泥潭的人,不能自拔也不願意接受他人的幫助。”
琦仙似乎在自言自語,一邊說著一邊閉上了眼睛,幹癟的皮膚布滿了刀刻一樣的皺紋,琦仙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可是當年那美麗的輪廓依舊還在,如果不是歲月的愚弄,當年的琦仙定是美的傾國傾城,齊聖衣看的認真,心裏也苦的難以言表,“為什麽,像我與師父這樣的女子,卻偏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情?”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進,琦仙的情況沒有得到任何好轉,由於路麵的顛簸吐了好幾次血,血色濃重,紅中帶著暗黑,齊聖衣知道琦仙的傷並不是被公羊輸傷的,而是積累而來的,常年居住在高塔之上,伏地專研那讓人摸不到頭腦的法陣,佝僂的身體已經讓人難以承受了,再看看琦仙這骨瘦如柴的身體,齊聖衣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
那一年,天氣和睦,風清氣爽,齊聖衣穿著破爛的衣服,七八歲的樣子,瘦的如同現在的琦仙,淩亂的頭發如同一個小乞丐,頂著碩大的太陽在街上遊蕩,那個時候周夢澤剛剛覆滅,龍隱帝國的根基還沒有站穩,複的反抗一波接著一波,人們活在水深火熱中,哪裏有飯吃?哪裏有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