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悲手印
綠雲一聽迅速跑到周天賜身後,拉扯周天賜轉過身來,說道“你給我轉過身來,我知道我長的像白又柔,那好你就把我當成白又柔,看著我眼睛告訴我,你是那無根的浮萍,隨風飄搖,不想彌補也不想補償,隻想後悔的過一輩子。”
綠雲雖然長的與白又柔十分相似,可發脾氣的方式卻一點都不相同,如果白又柔是沉默的火山平靜而危險,那麽綠雲就是燃燒的山火一發不可收拾,周天賜愣了半響,想要直視綠雲的眼睛,可是他沒有勇氣,每次都會故意躲開那清澈見底的雙眸,猛然甩開綠雲的手臂生無可戀的說道“你以為自己是誰?隻不過長的與她一模一樣而已,為什麽我要看著你的眼睛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落雪提高了聲音,話語依舊冰冷無情,“綠雲,別管他了,是我救錯了人,是我太過天真去相信什麽狗屁女巫預言。”
“她說的沒錯,你們都是在浪費時間,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女巫預言中所說的人,那個預言隻不過是女巫青嫣編出來的謊話,隻為了讓我活在悲傷與悔恨中,你們都被騙了。”
周天賜說完瘋狂的奔出院子,周光的兒子急忙說道“父王放心,我這就去將祖父追回來。”
剛要衝出門去,便被白月攔住了,“算了,太子殿下他需要時間,剛剛所說的事對於我而言過去了六十年,而對於太子殿下而言如同發生在昨日,所以太子殿下需要的是時間。”
白月看著門堂,那裏似乎還殘留著周天賜天真的背影,那個時候周天賜天不怕地不怕,人人都怕他,都叫他小魔王。
中州大陸鍛造師,妖雲邪月鑄名刀;
名刀成時通天血,俠侶鐵匠圓滿難。
周天賜一路狂奔,衝出複的營地,沿著來時的路沉悶的走著,月色照亮腳下寒冷的小路,周圍盡是茂密的樹林,仰望星空,如洗的夜空一塵不染,六十多年的往事對於自己而言如同發生在昨天,記憶如同決堤的潮水般瘋狂湧出,想攔都攔不住,無數的畫麵自動串聯起來,形成了記憶,從小時候的那場典禮開始,周天賜與段冰冰的邂逅,與白又柔的訂婚,然後到自己病發,往事一點點的浮現出來,甚至看到了自己將妖刀贈送給司徒飛,知道白又柔有身孕的喜悅與悲涼,越來越孤獨的感覺爬滿全身。
孤獨也許就是周天賜的代名詞,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想要彌補,想要說抱歉卻不知道對誰說,白又柔早就去了另一個世界,段冰冰在寒潭底被冰封了起來,自己一覺竟然睡了六十年之久。
周天賜不能原諒自己,壓抑許久的憤怒與悔恨終於爆發了,撕心裂肺的仰天長嘯,周天賜想到了死,剛拔出妖刀妖雲腦海中綠雲的話再一次蹦了出來,“你又想逃避嗎?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妖刀還沒出鞘便被周天賜緩緩的放了下來,正如影子劍客荊炎所說的那樣,“人生最悲劇的莫過於,後悔,想要道歉的時候,該道歉彌補的人已經不在了。”
想起這句話周天賜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自己隻能帶著傷痛繼續前行,如果這就是自己的命運那麽他隻有謾罵上天不公的權力,仔細想想自己之所以會有如此結果,也不是上天造成的,一切都是女巫青嫣安排下來的,答應了白又柔會救活自己,然後安排自己在六十年後複生,錯過了一切的周天賜,還能做什麽?
想到女巫青嫣周天賜便打定了主意與去向,如果這一切都是女巫青嫣的安排,那麽自己就一定要找到女巫,或許青嫣會有什麽辦法讓時間扭轉,或者讓自己的噩夢快點醒過來,哪怕能殺了自己也好,頂著如洗的太陽一路向陰山鎮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才隱隱約約的看到叛軍營地,此時的叛軍營地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借著月光周天賜看到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兩個人躲在殘牆的後麵,伸著脖子正觀察著不遠處被破壞的屋子,這時候一聲狂笑衝天而起,從破屋中飛出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體格健壯,穿的破爛,沒有袖子的衣服,赤著腳渾身上下充滿泥土與鮮血的味道,“來了!我聞到了,是妖刀的味道!”
聽到這話周天賜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佩刀,脫口道“妖刀?這老前輩是什麽人?”
這時候老人已經落到地上,極速向周天賜跑了過來,邊跑邊瘋癲的喊著,“就在這邊!妖刀就在這邊!”
那兩個人見狀急忙跟了上來,周天賜知道這老家夥是奔自己來的,二話不說扭頭便跑,老人狂笑道“別跑!妖刀是我的!”
這時候老人已經出現在周天賜身後二十步之內,隻聽見耳邊呼呼的風聲,周天賜哪裏敢回頭看,哪裏又敢停留,看老人的氣勢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那吼聲更是彰顯了內力的深厚,與劍聖武神相比這老人才是強者,比之拚死一戰的公羊輸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來吧!讓他殺了我也好!”
想到這裏周天賜猛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想要讓老人殺了自己,可是沒想到那個窮追不舍的老人竟然也停下了,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著周天賜,開口問道“小兄弟,別怕,我不會傷害的。”
一邊說著一邊小步向周天賜挪動著,那貪婪的雙眼盯著周天賜身後背著的佩刀妖雲,周天賜緩緩的後退,摸了摸妖雲問道“敢問老前輩追晚輩所謂何事?”
老人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道“我沒別的意思,你放心,我也不是壞人,我就是想打聽打聽,沒錯就是打聽打聽,你身後背著的刀,可是妖刀妖雲?”
周天賜這才確定這個老家夥就是衝著自己的妖雲來的,“是妖雲又如何?”
老人家瘋癲的說道“我就知道是妖雲,錯不了,十裏開外就聞到了這把刀的氣味。”
話音剛落老人家猛吸了一口氣,那神情似乎在告訴周天賜空氣中真的有妖刀妖雲的味道一樣,“你想怎樣?”
周天賜被老人家的氣勢嚇到了,那種嗜血如命的感覺,那種瘋癲無所畏懼的神情讓周天賜產生了畏懼,老人家的氣勢可不是能裝出來的,那神情與氣質分明就是死亡的氣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亡者之氣,“我不想怎樣,不會傷害你,絕對不會。”
老人家搖著頭,披頭散發的模樣看起來很滑稽,可是周天賜麵對此種氣勢上的壓製哪裏還能笑得出來,“你把你手上的刀借我看看,我就是看看,看過之後就還你,我保證。”
老人家的話雖然說的斬釘截鐵,可是哪裏有保證歸還的樣子,這分明就是來搶刀的,周天賜猶豫著,這個老家夥自己肯定不是對手,打起來的話自己就算被打死也是白死,刀依舊會被老人拿走,可如果不給,這家夥一定會一掌打死周天賜的,“你等等,我跟我的寶貝刀商量一下,看看它願不願意讓你看。”
周天賜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拖延時間的方式,這老家夥雖然功力深不可測,可是周天賜看得出來他精神有問題,老人家笑著道“那你趕緊商量啊!商量好了好告訴我,我告訴你妖刀是不會拒絕我的,絕對不會。”
“我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溝通,你不能來打擾。”
說完周天賜便向身邊的大樹後麵走去,老人家也不提防,說道“隨你,隨你!”
那大樹足有兩米粗細,周天賜剛走到大樹後麵興奮的低語起來,道“這老家夥可真好騙。”
說著拔腿就跑,沒跑幾步就聽見身後老人家怒吼一聲,一道強橫的真氣瞬間將粗壯的大樹劈成兩半,真氣的強橫將樹幹點燃了起來,“想跑?沒那麽容易!”
周天賜見狀心道不妙,這老家夥實力非凡,而且已經被自己激怒了,看了看四周脫口道“這還能往哪裏躲?”
老人家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周天賜則被嚇在原地動彈不得,忽然兩個人影出現在周天賜身前,齊聲說道“司徒兄妹,奉命保護預言之人。”
來者何人?男為長兄,其名為司徒宏哲,女子為妹名曰司徒凝川,也是反抗軍成員,更是司徒飛的後人,周夢澤帝國之時周姓為王,司徒姓氏者為王族護衛,世代相傳,至今不變。
“你們又是何人?”
周天賜問道。
“我們兩兄妹受公羊輸師父差遣,奉命尋找妖刀妖雲的下落,多翻追查打探下找到了刀者偷天換日,這才追尋到此,沒想到竟然碰到了預言之人。”
司徒宏哲說道,所謂刀者便是癡迷妖刀之人。
周天賜聽到這裏,慘淡的笑了笑,“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預言之人,我隻是個過路的。”
司徒兄妹已經與偷天換日交手了,齊聲說道“你手中拿的便是妖刀妖雲,普天之下能做到妖刀煞氣恢複而不外滲的隻有兩個人,一個就是我們的祖爺爺司徒飛,另一個就是周氏王族後人周天賜,也就是預言之人。”
周天賜聽到司徒飛的名字後急忙追道“阿飛?他還活著嗎?”
司徒宏哲回答道“不清楚,祖爺爺來無影去無蹤,飄忽不定,我們也是小時候才見到過,那時候祖爺爺告訴過我,當我們見到妖刀擁有者的時候,不用考慮,一定就是預言之人,一定就是周氏王族最後的繼承人,太子周天賜。”
聽到這裏周天賜又一次傷感起來,自己之所以能複生全都依靠司徒飛的付出,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在想著自己,想著如何讓自己安全,如何讓自己的後人保全自己,“為什麽呢?我是如此糟糕的一個人,為什麽還有如此多的人牽掛我,就算過去那麽多年,你們也沒有忘卻我。”
“主人小心!”
司徒兄妹雙劍合璧共同抵擋了偷天換日的攻擊,偷天換日捋了捋淩亂的頭發,很興奮的問道“兩個小娃娃耍的什麽法訣?用的什麽招數?兩個人竟然能發揮出如此強悍的力量。”
司徒凝川壓低了聲音對周天賜說道“主人速速離開此地,我們兄妹二人隻能抵擋一時,這個老家夥內力源源不斷,我兄妹二人不是對手。”
周天賜一聽拔出妖刀妖雲,淡淡的說道“我不會在逃避了,你們兩個既然是阿飛的後人,那麽我更不能坐以待斃,來吧,就讓我看看自己還有多少本事,今天就讓我拿你來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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