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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山野果

  小時候水果很稀少。


  隻有生大病的時候,會有鄰居去供銷社買兩聽製成了罐頭的桔子、楊梅、黃桃,去看望時作為禮品,才能吃到。


  這時候吃的就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水果了。


  6一70年代由於糧食比較緊缺,所有能利用的田地都種了糧食。


  我的家鄉又是缺地少糧的地方。


  水果更是稀罕之物。


  村裏也就隻有一株口感一般的文旦樹。


  但是山上和田野間各種各樣的野果百草讓童年的生活增添了無限的野山味。


  很小就會背一段諺話一月農春過,二月芥菜陀,三月撥毛針,四月嶴烏鬆,五月子蒲耕…


  如果不是舟山人你肯定聽不懂。


  這個“陀”是“大”的意思。


  “毛針”是一種野草,清明前裏麵會長出象棉絲一樣的內髒,剝去外殼能吃,味道鮮甜。


  如果任期生長就會長出體外,形如蘆葦花。


  “烏鬆”也是一種野草,很象窩筍,土話稱“酸毛吽”,酸中略帶甜味。


  “嶴”舟山方言指“折”的意思。


  “子蒲耕”是指燒製葫蘆的羹。


  隨著季節變換,這些野草野果都成了我們的美食。


  春天和初夏是野草生長的季節。


  我和夥伴們去上學的路上都能拔一大把的毛針,邊吃邊去學校,成了我們的飯後“水果”。


  課間休息時我們還會用毛針玩遊戲,各自拿出一部分撒開,隻要不牽動別的毛針都可以拿出,比誰拿得多。


  山上還有零星的野山楊梅,所處的位置每個小孩都一清二楚,沒紅透就去摘了吃。夏至楊梅滿山紅的時光也就已經沒了。


  6一7月份葛宮紅了,那種象草莓的野果實在太多,我們就當零食隨手采隨手吃,也不清洗。


  有時看到有蛇爬過留下的液體泡沫,那還真不敢吃。


  我在摘葛宮的時候還真碰到過蛇,驚慌的跑得很遠,嚇得不行,當晚就發燒。


  母親總會用一種祖傳的辦法,給我“請”回嚇走的靈魂。


  不知是心理引導還是其他奧秘,每次都很靈光,一“請”就好。


  我很怕蛇這種動物。


  那時經常能看到蛇。


  有一次我在一個翻水站的石溝裏看到一大群的蛇,好象在開會,齊齊的抬著頭看我。


  我拚命跑回家。


  告知母親後,她卻平靜的對我說

  “不用怕,蛇怕人的。下次碰到不要跑,不去驚動它就沒事。”


  確實,從小到大,沒聽到過村裏的人被蛇傷害的事。


  母親還說“看到群蛇結隊,是好兆頭,這輩子會發的。”


  我將信將疑,到希望是真的。


  夢裏經常夢到被蛇咬的情形。


  秋天的野果那就更多了,有毛粒、判查、野毛反薯…


  “野毛反薯”就是野生的柿子,摘來後要捂一星期再吃。


  “毛粒”是一種象月季花灌木的果子,取出裏麵的籽,洗去細細的毛,味道很甜。


  “判查”更象苟杞,開始是青的,慢慢變紅,熟透了就成了黑色,很好吃。


  現在村裏的山上柴草茂密,少有人上山。


  而且山地裏都種了果樹,沒人再去采野果了。


  都說回不去的是故鄉。


  我說回不去的更是野果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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