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衝冠一怒為藍顏
第270章衝冠一怒為藍顏
誰也沒想到一直笑意淡淡的溫掌柜會忽然起身,把陳遠寧撞得踉蹌數步,他手上的匕首劃過江無暇心口,混著血跡落在地上。
「咣當」一聲,打破了眾人因為震驚而變得無無比安靜的氛圍。
江無暇還跪在地上,血色染透了衣襟,她捂著傷口,仰頭看著陳遠寧,眼裡滿是淚光。
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了。
趙青鸞皺眉,目光轉到溫酒身上,「溫掌柜這是什麼意思?本郡主處置一個覬覦主子的奴婢,你還看不過去不成?」
「豈敢吶。」溫酒揉了揉撞得生疼肩膀,微微笑道:「只是我這人見不得血,一見血就渾身難受,老毛病了,還請郡主見諒。」
她也是腦子一熱就撞過去了,誰知道陳遠寧想幹什麼?
溫酒只知道不能讓江無暇死在她面前。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說什麼報仇,慰藉都是鬼話!
「見諒?」趙青鸞冷笑,「本郡主看你是故意和我過不去!」
青鸞郡主這臭脾氣一上來,對溫酒越發的沒有好臉色。
這新仇又加舊恨,眼看沒法子好好說話了。
溫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說她也是八面玲瓏的溫掌柜,可一遇到趙青鸞,就跟八輩子不對付的仇人一般,從第一面便起衝突,到現在特意來交好,也變成這副僵持的局面。
罷了罷了。
連面上功夫都過不去,還有什麼可扯的。
溫酒想想了想,站在江無暇面前,含笑看趙青鸞,「郡主要殺她無非是殺雞儆猴,我如今已經懂得郡主的深意,那還殺她作甚?」
趙青鸞的面色變得異常難看。
有些事,意會是一回事,擺在明面上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溫酒看起來是個和和氣氣的生意人,可一旦捅破窗戶紙,也是個語如刀,笑涼薄的。
她伸手把江無暇從地上扶起來,大袖被風吹得翩翩欲飛,面上的笑意淡去,便帶了謝小閻王在議政殿上睥睨百官的三分桀驁,「我留在這,是南寧王的意思,欲圖後半生富貴綿長,自然應當付出一切東西。如今大事未成,郡主就一心想挖我心頭珠,明裡暗裡為難於我,那還談什麼日後?」
趙青鸞愣住了。
為南寧王效力的人,個個都捧著她,敬她畏她,忽然冒出來一個溫酒這樣,一言不合就要撂挑子,還是因為爭男寵撂挑子的,還真是讓人難以招架。
趙青鸞還沒來及開口說話。
「這姑娘是被我連累,為免她因此命喪,溫某就把她帶回八方城去醫治了。」溫酒搶先開口,說到這,扔下一句,「就此告辭!王爺那裡,郡主自行解釋去罷!」扶著江無暇就走。
她方才腦子一轉,忽然想到,若是趁著這個時機,將場面鬧大鬧難看,就此帶著他們回八方城也是極好的事。
在別人看來,卻是一向好脾氣的溫掌柜,衝冠一怒為藍顏。
平時多好說話的人啊,一旦牽扯到她的枕邊人,瞬間就變成了這般分毫不讓的模樣。
一眾侍女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紛紛著急的看向趙青鸞。
青鸞郡主還有點懵,她還沒問罪溫酒,反倒是這人先炸了。
今日若讓溫酒就這樣回了八方城,父王問罪起來,必然雷霆大怒。
趙青鸞這一思忖間,竟然有些進退不得。
不由得恨恨的掃了陳遠寧一眼,只怪他下手不夠不快不夠狠,不然,哪有現在這樣棘手的事。
溫酒扶著江無暇擦過牡丹叢,低聲問道:「你怎麼樣?」
血流的這樣多,想來是不好受的。
江無暇面色發白,唇咬破了,不停的冒血珠,說的卻是,「我沒事。」
溫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道:「以後別傻了。」
她也做過許多蠢事。
若是那人不喜歡你,無論你為他做多少,捨生忘死,亦或是痴心不改,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
旁人開解不了,安慰也沒什麼用處。
只等自己痛到了極致,看清所有,就會發現還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幸事。
兩人走出十幾步左右,趙青鸞忽然追了出來,「溫酒,你站住!」
溫酒沒聽她的。
小財神也是有氣性的,豈能讓區區一個郡主呼來喝去。
更何況,今日這樣鬧一場,簡直是天賜良機,讓她們可以有由頭離開南寧王府。
傻子才站住!
「姓溫的!」趙青鸞急了,瞬間暴露本性,「本郡主讓你站住,你沒聽見?來人!把她給我攔住!」
這人真是強硬手段用慣了,嬌喝一聲就把南寧王王府的侍衛招了過來。
牡丹園昨夜剛出過事,侍衛比往日多了三倍不止,轉眼間就攔住了溫酒的去路。
巧極了。
帶頭的又是那個一臉絡腮鬍子的吳征。
溫酒自從進了雲州城,每日光同這幾個人打交道了。
吳征一見幾人這架勢,眉頭皺成了川字,開口問道:「溫掌柜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見了血?」
溫酒勾了勾唇,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吳大人不妨去問問郡主,到底想做什麼?」
「郡主?」吳征昨晚打斷了溫掌柜同那小白臉的春宵,如今再看趙青鸞,便想起來了自家郡主曾經搶那個男寵沒搶成,當即就心累如山倒。
吳征勸道:「王爺有令,三日之內務必要將昨日的歹人捉拿到手,郡主若是痊癒了,不妨想想如何為王爺排憂解難?」
趙青鸞咬牙,「用不著你來提醒本郡主!」
溫酒繼續加火,冷著臉道:「還請吳大人轉告王爺,溫某這條命不算什麼,可硬要我割愛於郡主,卻是萬萬不能的!」
吳征:「……」
男色誤人啊!
這好好的溫掌柜,人人都說她視財如命,怎麼一旦牽扯到那小白臉,怎麼就變了個人似得。
溫酒面上沒什麼表情,裝生氣裝著裝著,還真生出了幾分怒色,沉聲道:「溫某福薄,沒有追隨王爺的命,就此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