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浣洗襦衣添紅妝
那饒話引得莫筱雨眸光一凜，可她還未開口，那人便接著道：“奴婢武功定是不如您的，但是卻能看出您要做什麽，至於這門為何不能踹，姑娘心裏明白，這怕是與您不願奴婢們服侍是一樣的……”
莫筱雨聞言卻突然輕鬆了下來，將雙臂交疊抱在胸前，濃眉微挑，勾唇道：“哦？筱雨還真的很好奇，您覺得我為何要拒絕服侍。”
那人見她樣子卻也不急，微微垂眸淡淡一笑，緩緩道：“不急……姑娘且聽老奴將此事清道明，這踹了門不僅要多賠門錢，姑娘的事還會鬧得人盡皆知，到時侯爺如何想奴婢就不知了，但若是姑娘要是安安分分留下來梳洗，此事便隻有奴婢們三人，以及二公子知曉，隻看姑娘如何抉擇……”
“你們到底是誰？你們的二公子又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莫筱雨死死地盯著那兩人，眼中的警惕仿佛那兩人若是出半個危險的字便會被她瞬間泯滅一般，而她此時，腦中回想著雲煊與自己見麵到分別的全過程，可始終未見端倪，但她也不明白，這若非試探，雲煊究竟是在做什麽。
那兩人皆是一福身，剛剛話的人沉聲安慰道：“姑娘，奴婢已稟明先前的身份，如今聽二公子調遣，這位乃是三公子的乳娘，門外的茵青是二公子的人，老奴了，您莫要害怕，二公子隻是自己好奇而已，並無意與侯爺分享。”
莫筱雨雖然依舊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兩人，但聽聞她們的身份之後明顯少了幾分冷冽，她回身看了看門外的姑娘，那丫鬟感受到她的視線再次垂下頭，樣子很是恭敬，莫筱雨皺了皺眉，再次轉身走近那兩人：“好，既然如此，那便放我離開，他有什麽好奇的讓他當麵來問！”
“這顯然是不能的，姑娘莫要再為難奴婢了，若是在儲誤的時辰太多也是誤事，侯爺那邊姑娘也不好解釋不是？”一直未話的乳娘開了口，與剛剛那位嬤嬤沉穩幹練的氣場不同，這位老奴身上有著更多的人情味，帶著些許哀求的聲音更讓莫筱雨信服，蒼老的麵容隱在氤氳霧氣之中，而她望著莫筱雨渾濁的雙眼卻流露著一絲別人看不懂的期盼。
莫筱雨卻隱隱看懂了些許，她似是在期待著能從自己的身上看到什麽，自己的一味抵抗和拒絕讓她的期待更加強烈了，而她正是蘇溟的乳娘，她眼中的期待和他當初一模一樣，或許就是為了這份期待她突然朝那乳娘笑了笑，自行繞到屏風之後解開了衣帶。
那兩人很快跟了進來，熟練地蛻掉莫筱雨身上的衣物，直到中衣從背上滑下的一瞬，那徐徐下落的衣襟突然頓在了腰間，莫筱雨能清晰地感受到覆在自己身上的布料正微微顫抖。
這一陣顫抖之後，似是蓄力已久終於爆發一般，身後的一人突然哽咽出了聲，但她仿佛還在極力地隱忍，繼續將莫筱雨的衣服脫下，扶著她邁進了桶鄭
莫筱雨剛剛坐定，扶著她的乳娘便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老淚縱橫道：“有生之年能得見公子尋回姐，老奴實在是三世有幸啊！”罷哭著朝莫筱雨磕了一頭，伏跪在地上。
她這一舉動驚得莫筱雨差點從木桶中竄出來，正欲扶著桶沿站起身，另一個人趕忙上前將她扶起，示意莫筱雨好好坐在原地：“你這是做什麽？”
乳娘隻是直起身子並未起身，臉上的淚痕未幹，眼眶泛紅：“老奴此次是央求著跟來的，原本二公子隻要武嬤嬤一人，但奴婢一聽要服侍的是公子帶回來的姑娘，便央著她帶奴婢來的。”
“嬤嬤隻為確認我是否是你想的那人，便求著這位嬤嬤帶上了你？”莫筱雨驚奇地問道。
“正是，如今心願已了，奴婢便願姐能與公子此緣有個結果，公子院中還有事，先行告辭。”罷這乳娘再次朝莫筱雨叩首，隨即悄無聲息地從後門離開了屋子。
屋中頓時隻剩莫筱雨與武嬤嬤二人，武嬤嬤自那乳娘開口之後便甚是沉默，對莫筱雨也保持著一貫的冷淡疏離，隻待屋中霧氣漸漸散去，水溫微涼之時，莫筱雨從木桶中起身，露出了背上盤根錯節般地傷疤，那些疤痕有些已經漫過了肩部，水珠沿著凸起的疤痕之間流下，直到武嬤嬤拿來布巾將她罩住，那張恐怖的背才被遮蓋住。
武嬤嬤繞到莫筱雨身前，看著這個約莫十五的孩子重重地歎了口氣，替她擦幹了身上的水漬，將一身幹淨柔軟的中衣罩在了她身上，衣帶係緊之前，她清晰地瞥見了莫筱雨腹部上一道細細的疤，兩側排列整齊的針孔清晰可見，她能確定，這便是二公子要的答案了。
武嬤嬤將那衣帶係緊，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件月白長裙和一件藏青色的廣繡上襦，胸前繡著一簇八月銀菊，領口縫著象牙白護領，這嬤嬤熟練地將她身上的衣帶打理完畢之後，又帶她來到一麵銅鏡前坐下。
顯然剛剛那一陣繁瑣的穿衣細節已將她弄得有些精疲力盡，此時更是打不起精神對鏡梳妝，很是疲憊地從鏡中看著嬤嬤央求道：“這位嬤嬤，您看色已晚，女隻是以客人身份拜會家主，實在不必盛裝打扮，還請嬤嬤梳個簡單的發髻便好，妝就不必了。”
她看到武嬤嬤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將頭低了下去，手掌挽起莫筱雨的發絲，徑自拿起梳子梳理起來，莫筱雨不知自己該不該勸一勸她，隻得憋紅了一張臉卻不知怎麽開口，房中靜得隻能聽到梳子在烏絲之間穿行的聲音。
待莫筱雨的一頭烏發理好，這武嬤嬤才開了口：“姑娘若實在不願，奴婢也不能勉強，不過，就算姑娘不，您的長發還不過腰際，怕是也盤不了什麽複雜的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