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嶽敵秦劍問汝名
莫筱雨還沒直起身,耳邊“唰啦”一聲,那是劍出鞘的聲音,抬頭早已不見嶽之秋的身影。
一陣清風拂過,鬢角的碎發隨風飄起,莫筱雨讓人不易察覺地勾起嘴角,微微向身側挪步,果然那劍光從耳側射出,劍風連帶著耳廓一陣戰栗。
“嶽姑娘,‘出其不意,先發製人’確實是好招數,但老用同一招就不好了,尤其是麵對第一次就躲過此招的人。”
莫筱雨勾唇一笑,左手伸向身後露出的劍柄繼續道:“不過你還真幸運,跟左手執劍的我對戰的不至四人,你算是其中一個。”
“莫筱雨!你簡直欺人太甚!”嶽之秋幾乎發瘋般的大罵,眼睛中暗含的怒火愈漸明顯,她緊咬著牙衝向莫筱雨的方向。
莫筱雨倒是聽慣了嶽之秋的罵聲,不以為意,手握冰清,倒是讓她信心大增,看似很是隨意地將劍豎在麵前。
嶽之秋見此手腕一翻,將劍身一掃,劍背打在了莫筱雨的劍刃上,發出一聲脆響,緊接著那劍身扭曲起來,莫筱雨有些驚訝地看著那柄劍,隻見它劍身一彎,金屬刺耳的摩擦聲入耳,掃過了冰清的劍側。
“嗬,還是把軟劍,這倒是有意思。”莫筱雨喃喃自語。
嶽之秋向後撤了一步,將劍向地上一杵,直杵到劍身彎曲,身子向前一傾,執劍的手臂猛地揮了出去,一邊瘋狂地揮著一邊對著莫筱雨吼道:“莫筱雨,你總是這樣,上一次也是,總是被動地防禦,你覺得這樣就能贏過我嗎!”
莫筱雨拿劍一陣抵擋,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嶽之秋,實話,我真的從未想過要贏你,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認識你這種人物,我隻是個住在山村裏的落魄姐,我隻想好好活著,好好過日子,僅此而已。”
嶽之秋聽完揮劍的手略作停頓,但緊接著又跟冰清糾纏起來。
莫筱雨覺得應付起來倒也沒有自己想得那般吃力,便放鬆下來,很隨意地抵擋著嶽之秋襲來的劍鋒。
嶽之秋見此情形又急又氣,但又無可奈何,論使長劍,她是絕對比不過莫筱雨的。
一柱香的時間轉瞬即逝,耳邊傳來擊鑼的聲音。
恰巧此時嶽之秋正執劍刺來,莫筱雨卻已收劍回鞘,猛地抬起右手,兩指一夾,那劍尖穩穩地停在了兩指之間,她抬頭抱歉地笑了笑:“嶽姑娘,真是遺憾,時間到了。”
嶽之秋狠狠地一咬牙,冷哼一聲,手腕一抬,劍尖一挑,逃脫了莫筱雨的禁錮。
莫筱雨依舊是抱歉地一笑,緊盯著她將劍收回劍鞘中,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沒必要覺得自己輸了,你技不在此,能打到我直接席地而坐已經很不錯了。”
嶽之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渾身散發著逼饒戾氣,可當她的視線瞥到莫筱雨背後露出的劍柄時,戾氣霎時消失殆盡,隻餘下眼中的失落,甚至有些淡淡的傷福
莫筱雨見她這般瞧著自己,甚是不習慣,直感到自己有些毛骨悚然:“嶽,嶽之秋?你沒事吧?”
嶽之秋似乎被她的話驚醒一般,趕忙偏過頭去,手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劍鞘,拇指微微磨搓著鞘上的篆刻。
莫筱雨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有些不明所以,求助般的看向堂內,卻聽見嶽之秋略有些滄桑的聲音低低地傳來:“‘玉潔’終究還是贏不過‘冰清’,即使換了主人也是一樣。”
“玉潔!?”莫筱雨聽到這兩個字猛地驚起,驚愕地眼神死死地盯著嶽之秋和她手中的劍,在腦海中縈繞已久謎團仿佛在一瞬間有了答案。
嶽之秋皺眉看著莫筱雨的表情,滿腹疑問,正要問時,一陣令權寒的陰風猛然闖入兩人之間。嶽之秋右手本能地握上劍柄,已達麵前的黑影瞬間閃過,帶起寒風陣陣。
她朝黑影消失方向盯了一會兒,略顯疑惑地皺著眉,隻因她看清了來饒麵容,正是掌門身邊的第一護衛——秦羽。
她朝堂內看去,想問問嶽擎,轉過頭時,卻突然半路停住,瞬間呆在了原地。
原本立在麵前的莫筱雨此時正站在遠處,身體微傾,大口地喘著粗氣,冰清則是深深地插在更遠的地麵上顫動著,隱隱傳來微弱的劍鳴。
嶽之秋還沒來得及驚訝,眼前寒光一閃,劍芒直指莫筱雨的方向,她瞳孔驟然一縮,大聲喊道:
“秦羽!”
秦羽充耳不聞,沒有絲毫反應,眼見著鋒芒漸進,手無寸鐵的莫筱雨迅速後撤,順勢拔掉了插在地上的冰清。
可此時秦羽的劍鋒早已近在咫尺,莫筱雨隻來得及提劍草草一擋,到底抵不住秦羽的這一擊,左手猛地脫力,劍再次飛了出去。
秦羽卻沒有絲毫收手的意思,向前跨步執劍一揮,莫筱雨向後躲閃,卻還是被秦羽的劍尖劃破了胸前的衣襟。
莫筱雨捂住劃破的外衫,側身一閃,躲過了秦羽的又一擊。
她很明白,自己不是秦羽的對手,何況此時右手帶傷,左手手腕也因著秦羽的幾次攻擊隱隱作痛,如若自己還堅持藏技,不使出全力,自己今日怕是真的要交代在此了。
嶽之秋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略帶詢問的眼神看向堂內,卻見嶽擎閉目養神,似乎不願理會。
她有些失望地回頭,隻見秦羽劍光一閃,如白影般向莫筱雨襲去,莫筱雨握著冰清的手緊了緊,額上已是冷汗直冒。嶽之秋自是看得出,莫筱雨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一劍。
千鈞一發之時,腦中突然響起莫筱雨驚詫疑惑的聲音:“玉潔?!”
這清晰響亮的一聲讓嶽之秋如夢驚醒般,瞬間瞪大了雙眼,足尖向後一點,如離弦之箭般飛身衝出,堪堪與秦羽比肩之時,將身猛地一旋,右手迅速拔劍擋在了莫筱雨身前。
“當!”
開什麽玩笑,她還沒有弄清楚莫筱雨這些反常舉動的緣由,怎麽能這樣就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