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害怕了？
他能感覺到這個女孩有些一顆純粹的心，她不會欺騙人，也不會說謊，可能她自己也不清楚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甚至不知道自己出了問題。
在他麵前，她不過是最為普通的姑娘，單純極了，就像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所以，究竟是怎麽回事？
腦子裏浮現那一次見到蘇唯，她請求幫忙時說的話，一定要不急一切代價守護她的安全，蕭讚突然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蘇願會成為這樣，是不是和她有關？
思考能力極強，又熟知人類心理的蕭讚，這一刻竟然會覺得害怕和心慌。
蘇唯為什麽會收留她，讓他醫治？
“蕭讚，蘇願是個很好的女孩，我希望她能有一個正常的未來。”
那時，她抿著嘴唇，嚴重劃過一抹認真。
“不要多問，運用你的能力，幫助她！你是值得信任的，是不是？”
她看著他，語氣堅定。
“當然，如果有一天，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隻要你覺得可以接受……”
她一再拋出各種幹擾項，讓他無法問出那些話。
“現在不是時候，會給她帶來危險。”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嚴肅。
“如果你同意，我會送她回去。”
又是再試探，她同樣深知人的心理，甚至比他更為專業。
“你是最專業的心理治療專家，交給你，我放心。”
給他畫餅，深知他麵對病人，壓根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
後來，他最終同意。
蘇唯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但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是不是，這隻是為了守護她？還是參與了這件事，隻是為了掩藏自己真正的目的？
而送蘇願回來的那天她說過的那些話，現在想想，她並不是囑咐蘇願，而是說給他聽的，是為了告訴他。
她知道所有的事，卻隱瞞不告訴他。
蕭讚眉頭深深皺成一團，難道這是她的計劃？她到底想做什麽？
他在警局慌忙找著蘇願，一邊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那頭的人語氣不耐，“蕭讚你是不是失戀了？我現在正忙，找我有什麽事？你隻有五分鍾。”
蕭讚頓時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認識多年，他一定以為他才是那個失戀的家夥，雖然，失戀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好幾年。
“蘇唯回來了？”
“我怎麽知道？”男人哼了一聲，“你們不是走得很近？”
“蕭禮”蕭讚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著，聲音低沉，“她在美國發生的事你知道嗎？她回來是為了什麽？她不可能是因為你。”
“發生了什麽？”
“你不用在我這裏裝傻，當年她為什麽一走了之，沒有任何緣由，你當真沒想過？”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和我沒關係，”男人否認，沉思了片刻，“蘇唯聯係過你吧？”
“當然，我們一直保持聯係，”蕭讚突然冷笑一聲，想說什麽，歎了口氣，“人是會變的，可能……”
“你這家夥，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蕭禮那頭有說話的聲音，還有哭聲和吵鬧的聲音。
蕭讚:“你好好想想，蘇唯這個人你真的了解過嗎？你知道她的想法，真實的想法嗎？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太不簡單了，她聰明厲害，哪怕在國外，都能獲得一定的話語權，還能參與各種大案……蕭禮，如果是你，你覺得容易嗎？”
電話那頭不說話了，他似乎在和別人說什麽，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想說什麽？”
看到熟悉的女孩躲在門後邊，將腦袋藏在膝蓋裏，仿佛被人遺棄的寵物，又狼狽又孤獨。
蕭讚那口氣終於一鬆，壓低聲音，“蕭禮，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蘇唯和你分手的原因，是不是？我告訴你，她回國了，就在你呆的那座城市。蕭禮，你還有機會，你們很快會見麵。”
“你怎麽知道這些？”
蕭讚笑了起來，“我說過我和她關係不錯，所以她的事我都知道，可我不會告訴你。”
“你這家夥，是不是皮癢了，想人給你鬆鬆骨，是不是？”蕭禮忍不住想掛斷電話。
而且，他還真就這樣做了。
蕭讚看了眼手機，唇角一勾，不再理會那邊會發生什麽，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的人沒有任何動靜，像是睡著了一般。
蕭讚緩慢走過去，蹲在她麵前，拿出手機，給蘇唯撥了過去。
“喂。”蘇唯像是在睡覺，聲音沙啞幹澀。
蘇願猛地抬起頭，用力抓起手機，“唯姐？”
“小願？”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立刻清醒了過來，“小願，你哭過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唯姐，唯姐找人替你出氣。”
聽出她語氣裏的不對勁，蘇唯語氣有些急。
“唯姐，我好想你啊，”蘇願眼眶紅紅，“我不想呆在這兒。”
“怎麽了？不喜歡那裏嗎？蕭讚呢，是他惹你生氣了？還是他做了什麽事，小願，你告訴唯姐，唯姐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唯姐，我害怕！”蘇願哭了起來，她想要蘇唯出現，她害怕，想要離開這裏。
看著她茫然的落淚，蕭讚有些手足無措。
“蕭讚。”手機裏傳來他的名字，蕭讚從蘇願手機拿起手機，現在反而冷靜下來，“蘇唯，是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本前麵蘇唯打來電話時，蕭讚沒聽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他從蘇願手裏接過電話，這才放緩了語氣，“蘇唯，你聽好了，蘇願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你什麽都不告訴我，我要怎麽幫助她。”
電話那頭安靜了，半晌後，一道幽幽的歎息聲傳來。
“蕭讚，我無法告訴你。”蘇唯的聲音很輕，“我相信你，所以將她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幫助她，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辦法。”
蕭讚沉默了。
蘇唯的話蘇願聽不到，此刻她握在蕭讚懷裏，仿佛睡著了一般。
沒錯，蘇唯也解釋不清，她發現蘇願的異常時，不過是一場意外，完全沒想到，因為她會破解一樁懸案。
她沒看過資料，不可能知道那般清楚。
“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她說，“她現在是安全的，而且帶著某種能力。”
“你在說什麽？”
“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很聰明，頭腦也轉得快。”
她突然而來的一句誇獎的話，並沒有令蕭讚輕鬆片刻，甚至讓他覺得事情並不尋常。
懷裏是蘇願，那個做了噩夢會害怕的丫頭，明明很聽話，也很膽小，但卻因為那些沒有看到過的事，想要參與到案子裏來。
電話裏的蘇唯聲音變了變，輕歎，“將她送回去時，我考慮了許久，你的能力我並不擔心，蕭讚，我不需要你能治好她，也不是給你一個大難題，我想你穩定她的情況。”
“你怎麽不提前告知，”蕭讚咬牙切齒，恨不得罵她，“蘇願接下來的安排我會重新調整，這次的事我也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所有的事。”
“我沒辦法告訴你。”那邊似乎下了雨，而且雨勢很大，吹打在窗台上滴答作響，聲音很大。
“其實，我對整件事並不了解，我會救下她也是一場意外，雖然我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但當那雙小手抓住我的衣服時，我的心就一軟，決定留下來。我調查過她的事，沒有任何線索，隻能查到她的父親和哥哥在一次車禍中喪命，而隻有她一個人存活。那件事給她的打擊很大，隨後為了避免她想起傷心事，她的母親將她送到國外，沒想到這一次又讓她遇到更大的意外。她的出現不是偶然，而是認為，卻查不到任何線索。”
她很平靜，像是在講一段索然無味的故事。
蕭讚聽見電話那頭的雨很大，才想到之前給蕭繹打電話時他在外麵，想了想，他說了句，“你沒有和蕭繹在一起？他在外麵？”
蘇唯似乎有意忽略和他有關的話題，笑了起來，“他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們不過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總不能在一起過，分手了還要聯係在一起吧？他現在可厲害了，想來也是因為案子，沒什麽擔心的。”
“蕭讚，我和他分手了，是真的，不是鬧別扭，蕭禮是他，我是我，我回來也不是因為他，所以沒必要再將我們兩個人牽扯在一起。”
這一次，蘇唯是認真的。
曾經，有多喜歡一個人，現在，就會有多心酸。
哪怕，一時間沒辦法忘記，但，靠近一步，同樣會覺得艱難。
蕭讚聽著她這些話，皺了下眉，他清楚，這段感情曾經多麽轟轟烈烈，絕不會突然分手，沒有任何原因的，她遠走高飛。
下一秒，手裏的手機突然被拿開，懷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是……”一聲輕笑。
“是不是很想知道火鍋裏為什麽會有骨頭？我可以告訴你，哈哈，我就是故意的，知道你們會去，並且了解你們在哪一桌，我提前都知道，你們以為可以吃一頓火鍋，我卻給你們最大的驚喜，所以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但這沒完，你們是不是檢測了所有的骨頭，沒有任何收獲吧。”
這道聲音十分沙啞，不像是年輕人的聲音，“當年那個案子為什麽會發生？因為我們的生意被破壞，沒有辦法交易，拿不到錢，那些孩子張嘴要吃要喝，我們自己都快要餓死了，哪裏有錢給他們買吃的，沒有吃的，他們就哭。”
蕭讚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這裏，隻有他和蘇願，還有兩部手機。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厲害？想到了吧，那些孩子被關進地下室，隔絕了所有的聲音，耳邊終於清淨了。不對，我們又吵了起來，因為走投無路。”說話的聲音越發急促，帶著一絲憤恨。
不知道想到什麽，聲音裏帶著快意，“你們覺得我們罪無可恕，禽獸不如嗎？但其實，你們才是真凶，知道嗎？你們才是？”
這聲音不斷叫囂，“你們不是自詡是正義之士嗎？你說，能找到真凶，拿到證據定罪嗎？你們能找到什麽？當初的一切早已不存在了，什麽都沒留下？”
蕭讚緩緩鬆開懷裏的人，低頭看著她，她一臉茫然，眼神無神，嘴巴一張一合，用不屬於自己的聲音說著整件事。
“蘇願，你……看看我……”
懷裏的人愣了一秒，又繼續開口，“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