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展很快

  蕭讚覺得不可思議，轉瞬想到一個人。


  “她的情況很特殊，也很難解釋。”蘇唯曾經這樣說過，當時他並不明白。


  現在，他想他大概知道一部分，這種情況確實很難解釋。


  她沒有接觸過這個案子，唯一的牽連就是白天看到過相關的屍檢報告。


  “不用擔心，”他淡聲開口，“他們會找到證據的，這是他們作為刑偵人員該做的事，如果這都做不到，那他們幹什麽刑偵？”


  蘇願輕輕點頭，也是，反正不是他們該擔心的。


  她繼續看向裏麵，那個男人繼續開口，“有很多孩子，都死了，我沒想過還是晚了，他們還小，隻是一群孩子，可那些人不放過他們啊。”


  蘇安頭皮發麻，“這究竟是真的，還是開玩笑？”


  “你們做了什麽？”


  吳永低著頭，很輕的出聲，“我們原本找了買家，就想將這些孩子賣出去，可誰知出了意外，有孩子跑了出來，沒辦法，破壞了好幾次交易。”


  “所以，你們是違法販賣兒童。”蘇安問，隻覺得這些人還真是人渣。


  吳永明顯愣了一下，說，“那個時候，我們已經走投無路，沒有錢，這個孩子一樣沒辦法養活，最後也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你們之前是做什麽的？”蘇安把玩著手裏那隻中性筆。


  “我們……”


  他們並未催促他，而是等著他想好該怎麽說。


  蕭翼一直觀察著他的神情，問起他們是做什麽的時候，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沉痛，對，就是沉痛，還帶著悔恨。


  他淡漠開口，問，“這應該不是什麽難回答的問題，你在擔心什麽？”


  吳永咬著嘴唇，眼眶微紅，“人販子。”


  “人販子？”


  “其實也不算對，我們原本是一家福利院的負責人，那裏有三十多個孩子，都是父母不要的棄嬰，剛開始，我們收養他們還能從相關部門那裏得到一些補助，加之，一些有錢人也會做慈善，捐一些東西，福利院也就這樣得以運轉。可是後來……”


  吳永陡然停住，閉上眼睛，睫毛一顫一顫。


  “如果，知道這些事會發生，也許……”他的聲音近乎扭曲，聽得並不真切，“也許後麵那些事也就不會發生，這都是報應啊！”


  人隻有在失去後，才知道後悔。


  蘇心看著他，問出聲，“發生了什麽？或者說，你們做了些什麽？”


  男人的嘴唇抖了一下，幾乎發不出聲音:

  “死了，都死了，什麽都沒有了……”


  “……”


  蘇安皺了下眉，腦中突然劃過一絲亮光，將筆扔給蕭翼，接著跑了出去，她就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麽。


  公園的對麵，有一間很小的小賣部，買著各種零食和日用百貨。


  四周已經漸漸暗下來，昏黃的路燈因為高大茂盛的樹枝，遮擋了無數的光亮，樹下的小賣部就更加幽深。


  天已經黑了，這條路上到了晚上，人很少。


  蕭翼將車停在遠處，走過來時看了一眼小賣部的情況，裏麵沒人。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蕭翼敏銳的發現，這聲音是從對麵的公園裏傳出來的。


  他立刻跑過去，穿過馬路，還有漆黑深邃的林子，前麵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接著聽到粗重的喘息聲。


  因為太黑，看得並不真切，然而他的速度十分迅速，一腳踢了過去。


  那個男人反應同樣很快，快速躲過，同時沒有忽略還有一個女人。


  這……這個人的身手不錯。


  蕭翼剛這樣想，隨後皺著眉，“蘇安。”


  下一秒，蘇安出聲道，“你怎麽也來了？”


  “你突然跑了，還問我？”


  難怪他一直覺得女人礙事，現在看來，可不是嗎？

  蘇安沒來得及和他廢話，又去抓那個男人。


  “別廢話，先將人抓住，他手上有刀。”


  比起他們，這個男人顯然對這裏比他們熟悉很多，幾下就脫離鉗製，逃得無影無蹤。


  蘇安覺察到不對，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四處看了看，“我說蕭隊，看看你做的好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將人放跑了。”


  蕭翼抿著嘴唇，“怪我？”


  蘇安翻白眼，“不怪你怪誰？”


  “要不是你衝動，怎麽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


  蘇安冷哼一聲，往外麵走去。


  蕭翼跟在後麵，接著神色複雜的開口，“你手受傷了？”


  “小事。”蘇安看了一眼，剛才打鬥中不小心劃了一下，“小傷口，那個男人的身手很好。”


  蕭翼臉色十分難看，“明知道人家手上有刀，還這樣忙碌衝動，現在受傷了心裏舒服了？”他越說臉色越難看，“你不要忘了你是個女人，明知道危險就不要忙碌衝動，萬一人家凶殘，把你殺了都沒有人能幫你叫救護車。”


  蘇安唇角一抽，這個男人還真是冷酷，“蕭翼，你丫的有病吧，當了警察，還擔心什麽危險嗎？我這不是為了案子嗎？”


  這不是蘇安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蘇安一直都沒將個人安危放在心上，畢竟，為了真相，為了抓到凶手，個人危險是次要的。


  兩個人往公園人口走去，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他們，幾乎沒有人。


  蘇安快速跑到對麵，“沒人，看來是跑了。”


  “白癡！”


  兩個人都是刑偵局有經驗的人，第一次有嫌疑人從手上逃脫，別提多憋屈了，尤其是什麽都還沒弄清楚。


  蕭翼帶著蘇安先回隊裏，還要幫忙處理傷口。


  路上，蘇安接到明景的電話，他已經將那些受害人的人物畫像導了出來，想和他們討論討論這些受害人的情況。


  蘇安想著法法醫應該會處理傷口，所以幹脆和蕭翼直接去了法醫部。


  蕭翼無語，這種事明明可以讓他們法醫送到辦公室，哪裏用得著他們跑一趟。


  所以，他隻能通知蕭讚他們過去一趟。


  蘇安捂著傷口走進法醫部，這個點，局裏還有不少人，立刻吸引了無數目光。


  尤其，蘇安和局裏的人關係都不錯，總會遇到人感歎:“蘇隊，工傷啊，要不要報銷啊？”


  蘇安撇了撇嘴，“至於麽？”


  她不過就是手上受了點，又不傷及性命，至於大驚小怪麽？他們警察，受傷不是家常便飯的？

  警局大廳，蘇安遇著手，完全無視其他人的目光，直到看到蕭讚和蘇願從另一邊走過來，蘇願抱著一大包薯片，像隻小老鼠咯吱咯吱吃著。


  至於蕭讚，麵色平靜，時不時的看向一旁的蘇願，神色溫柔了幾分。


  “小願！”蘇安一注意到她，心情立刻好了起來，直接忽視一旁的蕭翼，捂著手跑了過去。


  蘇願抱著零食袋，有些怔愣:“……”


  她們很熟嗎？


  “你們速度好快，在吃什麽味的薯片，我也想吃。”


  蘇願猶豫了片刻，將零食袋遞了過去，注意到她的動作，問了句，“你們打架了？”


  蘇安很無語，他們現在是執法人員，怎麽可能隨隨便便打架，雖然，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這個男人真的欠揍。


  ……她有這麽差麽？


  “不是，不小心著了道！”蘇安輕歎一聲，隨後，從零食袋拿出幾塊薯片，塞進嘴裏。


  蕭翼看了她裏麵，見她手上都沾染了鮮血，從口袋裏拿出手帕往她懷裏一塞。


  “謝謝！”蘇安並沒有接，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蕭翼盯著她的動作，愣了幾秒，有些不自在，這個女人真是不解風情，他都主動示好了，怎麽還不領情？


  蕭讚始終一言不發，隻是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蕭翼身上，隨後挑了下眉，作為心理治療師，蕭讚覺得自己看透了一切。


  蕭翼完全沒注意到，渾身散發著偶不開心這四個字，他想立刻離開這裏，可確實有正事還要和他們一起。


  他張了張嘴，“走吧，去法醫部看看情況，先辦正事。”


  蘇安眨了眨眼睛，“對了，我還要去找他們醫藥箱包紮傷口，小願，晚一點帶你去吃好吃的。


  蘇願:……”


  “需要幫忙嗎？”蘇願幹巴巴地看著她。


  她不知道要不要做些什麽，所以有些猶豫，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安用力點了點頭，“小願，這裏就我們兩個女生，隻有你可以幫我。”


  “你傷的是手，不是腦子。”蕭翼好心提醒她一句，說完，他無聊的往前走了幾步，覺察到一抹殺人的視線，又出聲道，“明明可以自己處理傷口。”


  “……唔，我的刀呢，好想一刀砍了他……”蘇安憋著一口氣，這個死男人，她不會讓他舒服過這輩子的。


  蘇安抿著嘴唇，說，“小願，我們走，別理臭男人。”


  蘇願不安的看了眼蕭讚，後者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接著，她隻能跟著暴怒的小獅子上樓。


  蕭翼想了想，立刻跟了上去，他努力告訴自己，嗯，是因為他也要去法醫部，還有剛剛她提醒那個人有刀這件事，所以他才沒有受傷。


  “進展很快。”蕭讚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並肩。


  這話怎麽有些不對勁，蕭翼皺了皺眉，這真的是兄弟特麽的是在看戲吧！


  進展很快？


  “鬼和她有進展？”


  “我可沒說你和她，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


  然後……


  蕭翼咬著牙，腳步聲越發沉重。


  其實，蕭家的男人，最難纏的就是這蕭讚，蕭禮雖然很厲害，但麵對蕭讚，還差一點，畢竟這個男人沒人看得透。


  從小時候，他們都懂事，蕭翼就知道，寧可得罪蕭堯，也不能得罪蕭讚。


  這個男人，可怕起來誰都不是對手。


  法醫部，相對於其他部門，要安靜許多。


  蕭讚坐在辦公桌前，神色平靜，他一貫都是這樣，翻看著平板上那些模擬出來的肖想，眉頭突然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