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注定不會平靜的一夜
“你是誰?”
是這個黑衣人在問那個黑衣人。
“我是誰,輪不到你來問,我倒是想問問,你是誰,誰教你的無上輕功?”
矮一些的似乎身體一僵,掐著她的脖子換了一個姿勢,忽然攜著她飛身而起,起至一樹高的地方,穩穩的落在房頂上,然後一腳踢到她的腰上。
啊,我去,偷襲也就罷了,還來陰的,這是要她死啊。
那人借力飛走,她被踹落下去,眼看就要摔個粉身碎骨,韓凝雪嚇得閉上了眼。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反而落在一個溫暖的懷裏,她睜開眼,隻能看到一雙帶著亮光的眼睛。
他仍欲追那人,韓凝雪手速極快,在他放手之前,扯下了他的麵罩,旋身退開。
他吃了一驚,忙捂住臉,“給我。”
韓凝雪把手往後一背,“你是給我玉佩的人派來的,他派你來這裏做什麽,監視我?”
南木沒有想到,他會暴露得這麽快,幾乎打破了他所在的暗影部的新記錄,若是被人知道他連一個小刺客都收拾不了,還被監視對象發現,他大抵要重回暗影修練。
他沉了聲,“我救了你的命。”
韓凝雪才不吃他這一套。
“我也救了你主子的命。”
沉默,兩人都在較著勁。
南木懶得和一個小女子計較,“你不想知道是誰要刺殺你?”
韓凝雪冷冷一笑,隨即隱去,“我見過她,她身上的味道,我記得。”
至死不敢忘!
南木繃緊了臉,驚訝於她的好嗅覺,天然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韓凝雪一時間也沒想好要做什麽,反正,她不能讓他走,她要讓他留下來,“我可以告訴你她是誰,或許她那裏有要的東西,或許沒有,但你一定會有新發現。”
南木嗯了一聲,並不接話。
韓凝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動他,忽然想起李高翰走的時候留下的東西。
“你主子的玉佩在我這兒,我要你留下來,保護我,還有教韓文耀武功。”
拿這個壓他?很好,很有用。
“這事,得等我查過之後,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說,才好下定論。”
韓凝雪伸手,“請便。”
南木拿回麵罩,轉身消失在暗夜之中。
韓凝雪先是回去察看了一下韓玲有沒有醒,這才撿起地上掉落的匕首。
這匕首沒什麽特別的,古樸的花紋,一直延續到刀身上,另一麵刻著一個字,香。
香?為什麽是香?難道有什麽特殊的意思?
她把匕首放進床尾的鐵盒內,又找出李高翰給她的玉佩,戴在脖子上,挨著裏衣,這才安心。
做好這一切,她披上衣服,又要出門。
“姐姐?你做什麽去?”韓玲揉著眼坐起來,打了一個哈欠。
韓凝雪回頭,輕鬆一笑,“我出去方便一下。”
“屋裏不是有恭桶嗎?”
“我剛剛聽到大黃叫了,我去看看,你繼續睡吧。”
“哦,你快點回來,外麵很冷的。”說罷,她又睡好。
韓凝雪這裏實在太香了,要不是小叔有些嚇人,她真想天天跟她一起睡。
離開房間,她心裏有一個極不好的預感,醒來之前,她好像有聽到過大黃的叫聲,為什麽他們打起來的時候,卻不見大黃叫呢。
難道被她殺了?
大黃雖然並不厲害,但是在她家養了許久,最是護主,身上的毛又軟又長,一跑起來,像被風吹動的花海一樣,尤其是那尾巴,更是像個大扇子。
她極喜歡它的,若真是這樣,她絕不饒她。
找到大黃後,她摸了摸大黃的鼻子,還有熱氣出來,她放心了。
把昏睡過去的大黃拖到屋裏,關上門,這才安心的在床上躺下。
要報仇嗎?該如何報仇呢?
這政治的旋渦,還要再卷進去嗎?
好像,這一切,已經注定了她的身不由已,她還要好好謀劃。
這一夜,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
天還沒亮,院外就有人敲門。
韓凝雪一個激靈坐起來,聽到韓宗的聲音,連忙跑出去開門。
一開門,她呆在當場。
怎麽金大金二一家人全都來了?
而且,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還帶著包襖,難道金老又作妖了?
“爹,娘,你們怎麽了?”
“先進來,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韓宗扶著身體綿軟的金蘋往裏麵走,金大和金二一家也走進院子裏。
此時,沒有一個人想要說笑,大人小孩,臉上掛著哭過的痕跡,半垂著頭,好似愁苦得天要塌了一樣。
韓凝雪沒時間多想,忙打了熱水給金蘋擦臉。
金蘋精神不太好,見韓凝雪平安無事,握住她的手哭起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追殺你,我在後麵哭著喊著,他就是不停,拿著刀追你,我嚇壞了,就醒了,一醒來,發現我住的屋子著了火。”
“怎麽會,前幾天才下過雪,就算雪化了,也不這麽容易著的啊。”
金蘋麵色痛苦的搖搖頭,“雪兒,你不明白,不過,你也不需要明白,我們會撐過去的。”
“嗯,我們會撐過去的。”
韓凝雪把她的手擦幹淨了放進被子裏,“到家了,你就好好睡一會兒,我去給舅舅倒茶。”
“哎,麻煩雪兒了。”
“不麻煩的。”
韓凝雪給她掖掖被角,轉身出去了。
這事,不難猜,稍想一想就知道了。
一定是繼李氏怕把定錢還給那個鰥夫,所以才放火燒了他們。
胡阿妹和趙嬌也猜測是她幹的,兩人低聲交談著。
“萬一不是呢?虎毒不食子,都分開了,斷得幹幹淨淨了。”
“不是她還能是誰。”韓凝雪氣道,眼前不就一個虎毒也食子的例子麽。
虧她之前還說繼李氏和金氏的好話,呸,為了利益,人都是一樣的。
趙阿妹忙拉了韓凝雪,抱在懷裏,“那你說,她是不是氣不過,想害死我們?”
“這倒沒有,不過是為了表姐的定錢,不想給罷了。”
“就為了幾兩銀子?”趙阿妹有些不信。
“對啊,肯定是那人跟她要銀子,她不想給,又交不出人,索性一把火燒了,若是出了事,她就可以明正言順的不還了,甚至還能訛一些銀子回來。”
為什麽能訛呢?當然是因為她死於意外,一家人都沒了,到時候繼李氏再跑到人家那哭一場,說人都是因為給他訂下來才出的事。
那人定然沒有辦法,畢竟死了人,他得平息,就得拿銀子了事。
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
雖然他們早就想到了,但是沒人說出來,連一個小孩都想得明白,這可不就是事實麽。
枉費他們還曾給她找過理由,以為他們沒這麽狠心,這可真是自欺欺人,臉打的啪啪的了。
韓宗不是不往這方麵想,而是不想。那人再怎麽樣,也是金蘋的父親,他不能全然不顧。
若真是李氏,她定要她嚐嚐厲害不可。
“雪兒,天色還早,你就別在這裏了,回去陪著你娘。我去找你奶奶說說話。”
“哎。”
韓凝雪跑回去,見金氏睡得不安穩,脫了鞋子睡進去,擠進她的懷裏。
金氏感覺到了她的存在,嘴角微勾,眉心舒展開了。
兩人都累極了,這一睡,直睡到太陽高高升起,外麵傳來嗡嗡的說話聲才醒。
她們聽不清外麵的人說了什麽,隻知道人挺多,挺熱鬧的。
金氏擔心她哥哥和嫂嫂,一醒過來便起床了,連頭發也來不及梳就要出門,還囑咐韓凝雪,“你別急著起來,再眯一會兒。”
她可眯不下去,外麵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她家又沒有空房間,那麽多人擠在一起,是真沒地方睡,這事越早解決越好,再親的親戚,也怕久住生嫌。
她穿了衣服,正在梳頭,卻聽外麵有人喊她。
“雪兒姐,你醒了嗎?”
是韓德,他來做什麽。
“醒了,你進來吧。”
韓德小跑著溜進來,返身關上門,神神秘秘擠到韓凝雪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