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刺殺
韓凝雪起身去看,赫然發現,追上來的人,正是張沽!
“爹,停車,停車。”
韓宗拉住了牛,往後看去,隻見那人年歲不大,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後跟著六七個參差不齊的小孩,手裏拎著一些東西,邊跑邊喊。
“恩人,可讓我們等到你了。”
韓凝雪也下了車子,朝他們走過去。
“怎麽是你們啊,看樣子你們最近過得不錯嘛。”
張沽嘿嘿笑了,拍拍身上的衣服,“你看,我們有了新衣服穿,臉也收拾幹淨了,我們吃的也好了,還有地方住了,我們用……”
察覺到老太太過來了,韓凝雪輕噓了一聲,張沽當即便明白了,改口道:“我們還有地方住了,每個月也有錢掙,今天特意來感謝你的。”
老太太笑意盈盈的走過來,問韓凝雪,“這是怎麽回事啊?”
張沽回道:“是這位姑娘,見我們在破廟裏住,又冷又餓,帶了一大包燒餅給我們。”
老太太心思轉了幾轉,一大包燒餅?這得幾百文錢吧?
“奶,那是江夫人的錢,我想著,咱們好心救了人,就有這樣的機緣,又見到他們可憐的不行,連口吃的都沒有,這買藥剩下的錢,倒不如也做了好事,算是給咱們家積福了。”
“哦,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不管這些小孩手裏拎的東西值幾個錢,那五百文錢算是有了回本了,而且看他們這樣子,許是有了奔頭,以後也是一大善緣呢。
她本身也有著一顆善心,得知這些人都是可憐人家的孩子,早早沒了父母,心生憐憫。
“你們現在住哪?我看你們穿著新衣,是遇到好人家,找了活嗎?”
張沽看一眼韓凝雪,見她進他眨眼,心思轉了幾轉,回道:“是,是一個好人家,給我們一些活。”
“是什麽活啊,你看……”
“奶,”韓凝雪打斷她,“人家好不容易找的,這幾個小孩又小,咱們怎麽好,嗯?”
老太太秒懂,輕拍她一下,“就你想的多,我是說,要是上麵有活,記得多想著我們一點。”
張沽連聲答應,心中打鼓。
他們是拿她孫女的錢買的宅子和地啊,上麵的人派活,可不就是她孫女麽。
韓凝雪也不想和他們說太多,怕暴露了她給他們一百兩的事,挽著老太太的胳膊,“奶,天不早了,不如明天再讓他們來我們家吧?”
“正要說呢,今天沒時間了,明天你們都來吧。”
張沽道了謝後,硬是把東西放在車上。
老太太推辭不過,又一次發出邀請,“明天一定得來,我們可做著你們的飯呢。”
張沽回:“一定,一定。”
韓凝雪說要送送他們,走開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們這是……”
“我們用那些銀子,買了一個莊子,有地方住,有地種,不多,但是夠我們生活的了,現在還剩了一些,我就想著你有急用的話,就拿走用吧。”
韓凝雪往後看了一眼,老太太正朝著這邊望著。
她低聲說:“我不需要,隻是明天來的時候,他們若是問,你就說在幫別人看莊子,這些事,就算過去了,知道嗎?”
張沽懂了,“我們一定守口如瓶。”
韓凝雪笑著拍拍他們,“早點回去,晚上冷,明天我爹會來這裏接你們。”
“哎,知道了。”
張沽走了之後,老太太摟著韓凝雪,啵的一下,親得她臉直接紅了一塊。
她擦擦臉,“奶,您至於嘛。”
“至於,當然至於了。”
誰能想到,她出來這一趟,車上的禮物塞得她都快沒地方坐了。
那幾個孩子也是舍得,拿了酒肉,還都是上好的後腿肉,看來他們的東家給的工資不少啊。
若是她們家也有一個兩個得了那個東家的青眼,可是又一份不菲的收入呢。
韓玲很羨慕,雪兒哪哪都值得她羨慕,心裏暗暗發誓要成為和韓凝雪一樣的人。
晚上,韓宗要去金家,金蘋在那兒,他不放心。
韓凝雪本來是一個人睡的,韓玲說要和她一起睡,便問她行不行。
韓凝雪自然願意她來和自己睡了,洗了腳後,兩人躺在暖乎乎的被窩裏。
低沉的嗓音在小屋裏響起。
“其實啊,我哪有什麽招人喜歡的本事,不過是拿一顆真心待人,知足常樂罷了。”
“可我就不行。”韓玲有些自卑。
“你這樣挺好的,有哥哥弟弟護著你,你不需要懂太多。”因為懂太多的人,身上總是背負著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包襖與傷痕罷了。
今夜,月亮被烏雲遮去,夜是靜悄悄的。
忽然,夜裏響起一聲聲的狗吠,韓凝雪轉了個身。
狗吠聲消下去,韓家院子裏忽然出現一個黑影。
那黑影不大,甚至還有些小,隻比韓凝雪大上一點,跑與跳輕鬆結合,如影如魅,輕巧靈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幾息之間,他順利的摸到韓凝雪睡著的地方,掏出一把匕首輕輕的撬開了門,迅速閃身進去。
暗夜之中,熟睡的韓凝雪微微蹙眉,似乎在做著不愉快的夢。
那人靠近她,黑暗之中,揚起匕首,用力的朝她的心髒處插去。
千鈞一發之際,利箭破空而來,射中她的手腕,匕首‘咣當’一聲落在地上,驚醒了熟睡中的韓凝雪。
她猛的坐起來,“誰。”
隻聽門晃了一晃。
他要逃!
韓凝雪連忙跳下床,順手抽走枕下的匕首,追了上去。
院中,一個高個黑衣人,和矮一些的黑衣人打了起來,那個矮一些的還受了傷。
她斷定,一定是那個高一些的幫了她。
若問為什麽,那個矮一些的手臂明顯受了傷,判斷是非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她正要叫喊,那稍高一些的黑衣人一掌擊退了矮一些的,她倒的方向,正是她這邊,他迅速起身,她才張開了嘴,脖子就被那矮一些的黑衣人掐住了,卡在喉嚨裏的話再也沒能發出來。
隻是那進入鼻間的冷香,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