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煙霧
第三百零九章 煙霧
終於……要回到故鄉了嗎？自從遇到她的這天，好像就已經成定局了吧……
出隧道後，在繁忙的商務之城艾默思，跟所嶙和栩祺道別，瑞秋補充了些結界卡，準備在城內渡過今晚。
“剛剛我問了一下，聽說城外有點危險。”煙霧說。
“什麽問題？”瑞秋問。
“樹妖群，攻擊著艾默思城。”煙霧說，“更奇怪的是，就目擊者所見，當一隻樹妖快被消滅時，會忽然冒出紫色的火花，這種魔火人是碰不得的，艾默思的魔法公會已經派出水係魔法師主持了。”
“紫色的火？我跟瑞秋上次有遇到耶。”織月突然問，連趴在地上的浪炟也抬起了頭。
“什麽？”
“那是一隻毒犽。”織月說，“嘴巴會噴火耶，差點被暗算到。”
“不可能，毒犽應該是不會魔法才對呀。”
瑞秋聽著他們的對話，想著這一兩個月所碰到的事情。
比以前多太多了，不是嗎？
都沒發現時間快兩個月了，暑假也過的差不多了吧……不過，到底是已經兩個月還是才兩個月呢？
“可是我在上次去古樹木采月光草時有碰到一隻啊？”
除了我好像在魔法上資質有點特殊之外，織月跟瑞傑，恐怕沒強到哪裏去吧。
“你們會不會把其他動物認成毒犽了？”
所以若沒有蝶珥，這一團最強的，恐怕還是煙霧……
“你是不信任蝶珥嗎？”
“不是的，可是……”
“等一下。”瑞秋停止了思考，看向他們兩個，“會不會跟煙霧你以前所說的封印地有關係？”
雷克拉亞中心的封印地，說不定她比煙霧知道的還多呢，畢竟她照片都看過兩次了。
“你說蜘蛛吊刑場？”煙霧疑惑的問，“蠍族因不明原因發瘋，被蝶精族和人族全數滅族的處死地？”
“不是吧？”瑞秋疑惑的說，矩仁爺爺不是還活著嗎？“蠍族沒全部滅族，而且……我聽到的故事，跟你差很多。”
“你從哪裏聽到的？”煙霧冷冷的問。
“我……”瑞秋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這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煙霧。
似乎感覺到瑞秋的徬徨，蝶珥自動在煙霧的腦海裏說話了。
“煙霧。”蝶珥一改以往的純真語調，慢慢的說，“你知道嗎？自從主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的命運，就跟我們一般人不同了。”
蝶珥的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隻留下震驚中的煙霧。
雖然沒有明確的指示，但蝶珥，你是想表達，她說的話，才是真的嗎？
煙霧的眼神有點古怪，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既然這樣，明天照常出發囉，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延期。”看到對方肯輕易結束掉話題，瑞秋嘴角也漾起了幾不可見的微笑。
“嗯。”
但是這天，煙霧沒有睡好。
蝶精之都末笛，是在艾默思城正東方、巴特浮萊東北方的一個聚落，三成連線即成了一直角三角形。
艾默思跟末笛間的路途，除了古樹木盆地邊緣，較簡單的海灘之外，還接著奇憐帥那沼澤地，而南方是雷克拉亞森林最北界線。因此，兩城的貿易，少了很多，而末笛也是得通過雷克拉亞森林才能到巴特浮萊，亦是困難重重。
所以，就像他們隔天所走的路上，沒有人煙。
不但如此，路況還不太好。
古樹木盆地中，竄出了一道黑影，染上一點深紫色神秘的卻危險的氣息……
“主人，樹魔。”在空中跟著飛的蝶珥忽然說。
“什麽？”
“樹魔，樹魔要來了！”蝶珥重覆一遍，就連語句裏也流露出他少有的驚惶。
這兩字一進入大家耳中，都覺得自己突然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一般，說不出話。大家都還記得，雲月的那一天晚上，所感受到的壓力，還有一個人，不隻憶起那一晚……
“瑞傑、織月，你們往前跑，一小時之內的路程都可以，不要讓樹魔注意到你們！”勉強回過神來，煙霧吼道。
“那樹魔該……”
“快點！我跟瑞秋應該勉強撐得住。”
織月點了點頭，一麵抓著瑞傑，往前跑，留下瑞秋、煙霧和浪炟。
“又要並肩作戰了，這次你會害怕嗎？”煙霧說，雖然同是王者，但樹魔的能力比起雪落花精，強太多了。
“嗯。”瑞秋說，手中的紫寶石杖在耀眼的陽光下閃爍著光芒，“蝶珥，你進來吧。”
不用回應，蝶珥已經融入了杖，最近的敵人，好像都得靠蝶珥才能打贏了……而兩個人彷彿事先溝通好，都在地上畫了個法陣。
蝶珥的感應力果然很強，直到他們交談完，黑色的壓力才逐漸加到他們身上。
“來了……”煙霧說，瑞秋點點頭。
那黑色的身影轉眼出現在他們麵前，快到瑞秋甚至看不太清楚。
“凝火陣，藍色漩渦！”
黑色瘦長高大的人影現形了，他任由藍火卷繞在他旁邊，竟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緊盯著瑞秋，那黑色渙散的瞳孔，讓瑞秋背後一陣發涼。
“風速陣，千風碎刃！”火還沒散掉，煙霧也啟動了魔法陣，無數的風刃從杖的前方出現，射向了樹魔，有些不太準的，畫到了後麵的樹幹，竟然還留下幾道刀痕，其中也夾雜著浪炟的風彈。
火散掉了，樹魔依然直艇艇的站在那裏，灰色的皮膚似乎被劃過了幾道，流下來黑色的體液，但他表現地毫無感覺。隻見樹魔腳下的沙子似乎被吹起了一些，圍繞在他身邊，發黑帶著閃著鋒芒的手爪緩緩的升了起來，落下。
沒理會旁邊警戒的浪炟，他的前方突然竄出兩條黑色的藤蔓，像蛆蟲一般惡心的扭動著，瑞秋跟煙霧同時退了一小步。
“結界術，防禦結界。”瑞秋在黑藤一有動作時，拋了張卡片，樹魔揮動一手，黑色的藤蔓猛然地伸長，分別刺向兩人。同時，樹魔另一手，餘下一隻朝上比的尖爪，爪的頂端猛然出現了一個小光點……
黑色藤蔓碰到防禦結界的一瞬間，光點也同時射出撞到結界，使結界猛然地炸掉，首當其衝的瑞秋承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力，往後直飛出海，口中噴出的血沫化為小點灑入海中……
“禦風術，隨風逐流！”以狼王之力，浪炟咬住了另外一個藤蔓，煙霧頓時壓力減輕了許多，他施了個小法術，讓自己飛上天，也讓瑞秋感到落海之前一股風力接到了她，靜靜看著跟樹魔纏鬥中的浪炟。
“結界術，熾火之界！”待浪炟一被甩開，麵色蒼白如紙的瑞秋，馬上拋出張卡。
樹魔的外貌被一層結界遮住了，瑞秋盡力將範圍縮小、火力控製到最大，手上緊握著另一張卡片，以被到時所需，待浪炟跟樹魔拉開距離，頭上又聚了三顆風彈時，結界猛然炸破。
“結界術，亂風之界！”對於攻擊力這麽強的結界，瑞秋支應的魔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她本身的極限，甚至連蝶珥的魔力都用去了快一半。
煙霧趁壓力減少的現在，將瑞秋跟浪炟召到自己身邊，在沙灘的西邊落下，深呼吸進幾口空氣，剛剛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但幾秒後，這層結界終於又炸破了，出現的，卻不是樹魔原本的黑色人形。
若說剛剛的壓力，是讓空氣為之凍結；那現在的壓力，就如同天地變了顏色。
晴朗的太陽象是忽然消失，變成了陰天，樹魔這約三層樓高的巨大身形，四周濃鬱的黑色氣息，彷彿遮掩了所有光芒。
不隻他們，就連在遠方的織月跟瑞傑也感受的到這股力量，傳說中的樹魔真身，不用動作的佇立就足以讓四周生物為之窒息……
煙霧看到樹魔的原形，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天，腿一軟，被旁邊的瑞秋接住。
“不要分神。”瑞秋叮嚀著他，記得麵對魔獸一向平靜如水、就連對溜冰企鵝群也隻是特別謹慎的煙霧，在麵對樹魔時，出現了懼意。
“嗯。”煙霧喘了口氣說。
樹魔在此時轉了過來，灰色的巨大眼眸望著他們，浪炟頭上現在聚集的五顆風彈，全數射去。但是不用任何防禦，對他而言，這跟搔癢是沒兩樣的。
樹魔的身前，漸漸聚集了顆黑色光球……巨大的壓迫感在此時已全數集中至兩人一狼，樹魔擾亂心神的能力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致。
“瑞秋，醒醒。”煙霧輕叫了聲幾乎失神的瑞秋，要知道，他當初就是在這種壓力之下，硬是被人舍身救走，逃出生天……
瑞秋重重的喘著氣，在此時，竟連點頭都有點艱難，她緩緩舉起了杖，欲麵對接下來的巨大衝擊力。
“瑞秋，不要用魔法禁界，我所剩的魔力，大概隻能再賭這一次……”煙霧說，“如果不試這招，魔法禁界後的我們到最後，依然會因魔力全失而失去抵抗能力被殺……”
“怎麽用？”瑞秋艱難的問。
“你等一下把蝶珥的魔力借我，可以吧？支撐住等一下我前麵的魔法。”
“但是……我不會用啊？”
“蝶珥應該會自動引導的，你放心。”煙霧有自信的說，身為蝶精族，他選擇將今天生命的籌碼，放到了守護蝶精所剩的魔力上。
“好……”瑞秋呢喃似的說。
對麵的樹魔似乎已經準備就緒，黑色巨大的光球是顆巨大的砲彈，猛然朝他們射了過來。
“魔咒術，反射鏡盾！”煙霧在此時吼道。
黑色光球巨大的衝擊，一陣陣撕咬著煙霧的感知神經，將杖點到上麵的瑞秋亦是如此，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放下杖的決心，促使她始終沒暈眩過去，終握著杖，在生死的一瞬間，度秒如年。
隻因知道自己旁邊還有人，他還沒倒下，我也不能……
不論是黑球衝擊的波動，還是對方心髒的脈動，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很慢的，希望就如樹魔身後的太陽，因為時序邁入正午而上升，直到超過了樹魔的高度，進而開始露出一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