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的身份7
打開以後動作溫和地將新的簽掛了上去。
老住持的聲音,低沉的卻也清晰的回蕩在耳旁,“女施主,你確定要這樣做嗎?單方麵的求一個情侶簽,會給你帶來麻煩。”
“但是隻要這樣,我愛的那個人是不是就可以平安的度過餘生?”
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老住持沒有說話。
從台階下來,繞過山頂的那顆許願樹,這裏的並不好打車,從這裏等公交半個小時才要來一趟,等著坐上那輛公交。
天色漸漸的晚了下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隻不過這樣的陰霾的天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看不出什麽下雪天,也分辨不出什麽下午還是傍晚。
選擇座位後麵的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夏安然換了一個慵懶的姿勢,山路崎嶇,稍有不甚,下麵就是無邊的橫涯。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見周圍的乘客大都簡單樸素,人跟人之間,坐在車上,基本都是附近的街坊四鄰。
他們語氣溫和,點頭之交。
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小城鎮。
茫然的微茫的不值一提。
因為下雨,本來崎嶇的道路,異常濕漉並且很滑,車子行駛的很慢。
車廂裏的人大都一副漫不經心的悠然自在的表情。
夏安然的思緒也跟著牽扯進來,無邊落木蕭蕭下。
細雨柔軟斷續,趴在玻璃上,匆匆的滑落,掌心處,寺廟求的那個簽還在,打開一看是這樣的幾個字:
某事因終,先難後易。天自佑之,吉無不利。
從簽上看,也許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更好,先難後易,也是一件好事兒呢。
掌心的溫熱握住那個簽,微微的發熱,回想起,從和樂思桀相識,到幾次的分離,再到現在的種種,那些紛繁的畫麵,紛至遝來,湧入腦海。
一路上的昏昏欲睡,被一陣細微的手機震動的聲響吵醒。
手機上麵細小的黃暈,照亮夏安然的小臉有幾分蒼白。
是那位“洛先生。”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說,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反向人一說?”
她在9字鍵盤上飛速的打下這一行字。
“洛”先生發送了一個疑問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說,兩個相愛的人如果是反向人,互相占用對方的勇氣,消耗相同的生命值,如果,如果一方死去,另一方是不是就會活得更長久一點?”
“夏小姐,你現在在哪裏?”
“你一定認為我說胡話對嗎,不是的,我覺得如果我們是反向人,我好怕,好怕因為我而失去他。”
“不會的,你想太多了,夏小姐,告訴我,你在哪裏?”
對方有些急切,甚至從語氣中聽得出來他的擔心。
“洛先生,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說我心裏麵的感覺,我能見見你嗎?”
“不可以。”
對方直接的回絕。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我不方便見你。”
唯一一個想傾訴的對象,也變得涼薄。
夏安然想想自己一時精蟲上腦,還是算了,心情不免有點失落,“那好,洛先生,不打擾了。”
“等等,告訴我你在什麽位置。”
她卻收起了手機。
車子一晃一晃像搖擺的鍾,早起頭疼的緣故,有種昏昏欲睡的錯覺,卻也在愣神的瞬間。
展開聯想,如果這車子一路行駛,車輪胎和瀝青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然後,整個車身像旁邊前傾一大塊,在然後它就像失去重力的不倒翁,跨越旁邊的柵欄,就倒下去。
車子前傾,衝過去,歪歪斜斜的墜入下麵深不可測的橫涯,跌落的粉身碎骨。
那水花淹沒到脖頸,或者跌入無邊懸崖的禦風飛翔的感覺,都產生一種轉瞬即逝的快感。
不由自主地海水淹沒脖子然後快速的就窒息,她幻想著這幅無關幹擾畫麵,麻木心裏隱約的疼痛,
隻聞一聲驚悚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響,車上所有的乘客,車子茫然的向前一傾,恰好的由於慣性作用,夏安然的頭猛地一磕,撞到車座前,又刷一下,反彈回來。
頭部狠狠的受到嚴重的撞擊,車廂裏一陣不小的騷動,乘客唏噓的聲音,驚歎的各種尖叫,仿佛就如同大大雨滴砸在臉上,紛亂的模糊不清的,看不清楚。
夏安然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頭頂的那道裂縫又展開,上次結痂的傷口的一小塊兒,剛剛長出新的嫩芽,仿佛這麽一撞擊,那裏又重新壞掉了。
一股粘稠的溫暖的液體順著額頭留下來。
如果就這樣死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閉上眼睛,救護車的聲音已經斷續的傳入耳朵,直到醫護人員上車,夏安然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車子的人都散去,隻剩下自己了。
“傷口處好像有點深呢,怎麽止不住啊。”一個護士緊忙的說,酒精棉簽擦拭在額頭上,有一種冰涼涼的觸覺,細致的仿佛棉花一樣的東西擦在額頭上暖暖的,卻針紮一樣的疼。
夏安然咬著牙,碘酒的刺激之下,說話的聲音有點飄,“我有白血病。”
意識混沌之時,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大片大片的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有那麽多的血。
流下來。
就像一麵隨風招搖的旌旗,紅得鮮豔。
空氣變得粘稠,護士聽聞夏安然的話,臉色立刻變得駭人,“那趕快送去醫院啊,這樣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她焦急地衝旁邊的醫護人員解釋道。
“不用了。”夏安然擺擺手,氣若遊絲。
她勉強的讓自己的模糊的意識清醒一點,“等一下,血就止住了。”
護士手忙腳亂的開始忙活,過了一會兒,小護士的聲音隱約的興奮起來,清脆甜美的聲音。“止住了!”
額角上的那層薄薄的紗布貼在上麵,裏麵滲透的碘酒濕乎乎的貼在上麵,小護士用手輕輕的按住,“這下好了。”
眼前的景色,模糊的,重新理了理淩亂的秀發,額角的疼,凜冽的提醒著,應該跟隨那波乘客換車。
許是,她是樂思桀的反向人吧,兩個人彼此勢均力敵,就像天平一樣守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