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的身份6
山路崎嶇蜿蜒 ,八月的鮮花凋零,剛下完那一場雨,整個路上空氣裏都是濕漉漉的,人一走進去,安然沁入一種陰涼裏。
不過,車裏的暖氣開的很足,在這樣的暖風裏,竟然有一種微風拂麵的錯覺。
本來不是封建迷信的人,可因為樂思桀的一聲允諾,夏安然突然對這樣的一個地方,憂城邊緣的地方肅然起敬,不知道哪裏住著陌生的神靈,使人敬畏。
往車窗外麵看的時候,以前這樣荒蕪的景色致,總會被人不經意間的調侃成破敗,可當脫離世俗喧囂,再次從清晨一路出發的時候,山巒之間的那種,自然而然的清新明麗,才真正的讓夏安然平靜下來。
記得電影《天下無賊》裏,劉若英扮演的角色到最後丈夫祈禱的時候,就大概和眼前的這座廟宇差不多。
夏安然下車,看著眼前荒蕪景致中矗立的廟宇,頓生肅穆。
今天來的人比上次跟樂思桀一同前來的時候,人數少了很多。
飄零的落葉,濕乎乎的服帖在台階上,北方的秋天就是這樣,下完一場雨,整個空氣裏帶著刺骨的寒意。
一步步拾級而上的時候,寒風往大衣的縫隙裏鑽,忍不住的,夏安然打了一個噴嚏,瑟縮了一下。
經過寺院的路過的客人的打聽,才知曉上次求簽的地方。
庭院中間的小住持看上去年紀輕輕,大約二十歲剛出頭,她甚至猜測,可能還未成年。
身上的長褂長及過膝快要末到腳踝,清瘦的刀條臉,兩隻眼睛大大的凹陷下去。
夏安然禮貌的想該不該過去打聲招呼,就像麵對一個熟悉的人,他卻不熟悉你,總是在猶豫著該不該過去打一個招呼呢?
而且,小住持的專注的樣子,她還有些不忍心打擾。
就在猶豫著誰先張口的瞬間,小住持謙和的衝夏安然使了個眼色,見過他的眼睛,她才真正的明白什麽是“清澈。”
那雙眼睛,非常容易讓人聯想起老人和小孩兒的眼睛,寡淡的,澄澈的,似乎整個人帶著與世隔絕的清冷的氣息。
他謙卑的低下頭,手裏握著掃把的頭,滿階落葉紅不掃,“這位施主,請問有什麽事情可以幫到你嗎?”
“呃……您好,我想請問一下,寺廟求簽的師傅今天在這裏嗎?“天氣真冷,寺廟遮住在前麵,擋住了,太陽的光亮。
陰風習習的。
“我們這裏每個星期的主持都不一樣,請問施主,您要找哪一位呢?”
嗯……
夏安然還真的不記得,上次求簽的僧人是哪位了,一時間,有點語塞,小住持一眼看出夏安然的所想,允聲,點了點頭,“施主,那就先請跟我來吧。”
跟隨這小住持的步伐,繞過中國式前麵的寺廟,他們紛紛鱗次櫛比,規模宏大, 漢傳佛教的寺廟均是中式建築風格。
穿過一個台階走廊,來到了有一座獨柱支撐的袖珍小廟。
獨柱廟位於涼亭廣場東南角,是獨具特色的憂城古跡之一。
與其說稱為“廟”,簡言之其實就是一座柱上小亭,柱子立於荷塘之中,小廟有懸空漂浮之感,頓時心生涼意。
小住持的長褂經風一吹,衣袂飄飄,步履輕快,所過之處,好似一點聲音也沒有,大概是走習慣了,步伐自然快些。
夏安然縱使穿了平底鞋,也跟不上他,小住持帶她穿越正殿,回頭低低的眉眼微微的動了動,聲音平和的,“沿著正殿的小道下來,就可以求簽了。”
她禮貌的回應了一句,“謝謝師傅。”
小住持滿含笑意的回應,“這裏有個喝泉水的地方,裏麵有三個泉水,可以占卜健康婚姻學業。”
看小住持先說話,夏安然也漸漸的跟著熟稔起來,接著話茬問,“上次來的時候,我看見這裏也有好多人排隊喝泉水呢。”
“是的,這裏是收費區,當然了,根據寺廟的規定我們不強製收費,一切靠施主們自願,還請您放心。”小住持禮貌謙卑的手掌相扣,作了一個僧人的禮貌的姿勢。
他輕盈的身姿一推大殿的門,夏安然也跟著跨過高高的門檻,抬起頭上麵的牌匾寫著,“洪聖殿”三個大字。
不由得肅然起敬。
根據小住持的介紹,這裏雞鳴寺的姻緣簽非常準,很多四麵八方的情侶因此慕名而來。
在有與之相比較的,就是棲霞寺的簽。
當一進入莊嚴的殿堂內,東西兩單、排著整整齊齊的拜墊,擺放在眼前。
不一會兒,一位年齡大概五六十歲的僧人,走了過來。
一般遁入空門的人,都要經過除了剃度儀式外,還有“清心”儀式。,
老和尚會用線香為他們點上僧侶生涯的第一顆戒疤,稱之為“清心”。
廟裏一些年長的老和尚大多可以擁有五六個戒疤;從這位老住持的頭頂大約八個戒疤,可以看出是“高級和尚”或是“特級和尚”。
根據老住持的意思,夏安然跪拜在拜墊上,上麵傳來一股清冽的皮革聞到,“撲通”一聲跪下的時候,那墊子仍舊不動聲色的,悄無聲息,好似清冷的坦然麵對世間的一切愛恨糾葛。
當虔誠的晃動簽筒,等待最先掉出的簽條的那一刻。
夏安然甚至在墊子感受出,每一個虔誠的人在墊子上麵,留下的氣息,手印,還有點點滴滴的淚痕。
她甚至想象出來,許多的善男信女祈福許願的時候,也像她一樣,在這一呼一吸之間,在這低頭仰頭之間,在這一站一跪之間,最簡單的動作傳達了最複雜的心聲。
而這雙膝下的拜墊卻成為一種有生命的,有靈氣的使者——悄無聲息地傳遞助緣——完成他們的心願。
那根竹簽下落的時候,老主持給安然看了一眼求到的簽。
從寺廟正殿出來,周圍依然籠罩在肅穆的氣氛當中,她握緊了手心,始終不敢看,簽收上到底寫了什麽。
往下坡走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許願樹,在上麵在一堆紅色綢緞的求簽布條裏,找到了屬於她和樂思桀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