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當我基督山伯爵啊(一)
樂思桀跑到預知夢的時候,先是在門口愣一秒,從外麵望去咖啡廳裏坐了很多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了。
陳叔先是招呼一聲,然後他選擇最後麵靠窗的位置進去了,旁邊的人都在有意無意地議論這位“水也妹”,樂思桀一邊沉穩的喝咖啡,一邊有意無意地在店裏環視。
聽大家的口風傳說的神乎其神。落座其中的大部分都是這裏的學生,陳叔的咖啡廳的部分飲品的名字也有所調整。
陳叔店裏那時候有兩個服務生幫忙,其中一個就是傳說中的“水也”妹,不過,這位傳說中的她很難出現,等了一上午,也未見其人。
另外一個女服務生,那天在店裏幫的不可開交,磨好咖啡,笑意盈盈的招呼店裏的人,在人群中,她的眼睛一掃,看見坐了有一會兒的樂思桀。
那雙眼睛穿過人群深深被男生清晰無比的輪廓,吸引,麵色溫和的從櫃台走了過來。
樂思桀抬起頭,翻開著菜單,店裏的部分飲品的名字做了些許的改動,他翻開到後麵幾頁,指尖一一掠過上麵的名字。
清和明麗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幹淨的皮膚,都能看見上麵微微的光亮的毛孔,那個女服務就在樂思桀優雅地翻開菜單的時候,臉明顯的羞紅,像是微醉。
透過睫毛的羽扇,樂思桀瞥見她緊攥這衣服的圍裙,然後他手搭在其中的一頁,輕輕點了一下,“來一杯,‘見到你很高興’”。
他優雅地合上菜單,衝那女生禮貌的笑笑。
她接過,臉明顯的紅,應聲嬌滴滴的說,“帥哥,還要點別的嗎?”
那女生垂著眼眸,偷瞄著樂思桀,直到性感的聲音傳來,“不了。”樂思桀溫和的笑,她才依依不舍的見視線從他的肩膀移開。
抱著菜單,抿著嘴,羞紅臉向前方櫃台走去。
後麵的馬尾甩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轉身沒走幾步,樂思桀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開口,“等一下,對了,”那女生走回他桌旁,馬尾甩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意興闌珊的眼睛明亮起來。
“水也妹,今天不在嗎?”
“哦,又來一個找她的,”她撇撇嘴,“她是下午3點班。”
他看了看表,是中午11點,又等了兩個多小時,樂思桀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是律師的,“樂總,夏展年的案子出了點問題。”
“什麽問題?”樂思桀微蹙著眉頭,環顧四周,這裏人多不太方便說話起身,站起來的急,動作之大,凳子刺耳的聲響,引得人紛紛側目。
沒顧上多管,他點頭,彎腰,做了一個略微抱歉的表情,然後推開咖啡廳的門。
女服務一抬頭,人沒了蹤影,盯著桌子上冒著白氣的咖啡,這麽快就走了,她暗自感歎了一聲。
走到,大街拐角的背人小胡同,他掏出口袋,拿出煙,點燃後,緊咬住煙。“那個事先談好的證人突然反悔了,”律師的沮喪也傳染給了樂思桀。
他背靠著牆,煙灰多出一截,“那這件事沒有轉機了嗎?我們已經有充足的證據了,就差這一點。”
“是有的,樂總你放心,我會派人找證人的家屬作為突破口,歸根結底,這案子,是我們勝算大。”律師趕忙解釋到。
“好,你辦事,我放心。”他彈了彈煙灰,仰頭望著天空,今天的天真藍,藍的病態刺痛眼睛,“什麽時候開庭,要盡快,免得拖得太久,讓他鑽空子,洗脫了罪名,那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
“樂總,放心吧,這案子最遲下個月出結果,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處理。”
“好。”合上的手機,輕輕一捏就緊攥在手中。眼睛犀利。
是夏展年毀了他的家,他基本是個沒有童年的人,要把所有的對他的虧欠都找回來!
煙蒂往地上一拋,狠狠地用腳拈滅了,隨後,他衝著胡同口拐去。
興許太匆忙,低著頭專心琢磨夏展年這件案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迎麵走來一個人,搖搖晃晃抱著一大捧禮品盒,堆積的像小山一樣,將後麵人的容顏遮掩的嚴嚴實實。
迎麵一走,擦肩而碰,樂思桀低頭插口袋,隻聽一聲刺耳的“啊”,他才如夢初醒的抬起頭,然後看著那堆積小山的禮品盒,轟隆一聲,從他眼前倒坍,散落一地。
樂思桀趕忙去地上撿,“對不起,把你東西碰倒了。”
“我說你這人走路怎麽不看著點啊!”那人一邊往懷裏塞,一邊抬頭氣呼呼的看著他,正巧這時,樂思桀也抬頭,手裏還拿著禮品盒。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樂思桀的腦袋刷地一下,長驅直入的風吹散對麵的人的頭發,淩亂的發後,那雙怒氣的眼睛在對視他的一秒,轉而變成吃驚。
怎麽也不會忘那雙波光粼粼似有秋水的眼眸,樂思桀怔怔地開口,似是懷疑,“安然?”
那女生穿著背帶褲內搭白襯衫,緊抱懷裏的東西,像摟住一個嬰兒,她的眉毛微動,眨眨眼睛,確定對麵的人的輪廓後,熟悉的聲音愉快揚起,“樂思桀,真沒有想到在這能見到你。”
繁華車水馬龍的街道巷口,充斥著車輪摩擦地麵和人們交談的聲音,時隔許久的人,在這裏重逢,樂思桀眼神和心裏萬般複雜,他幻想過無數次重逢卻怎麽也料想不到,是在決心複仇整垮夏展年的那個下午。
樂思桀的心裏忽然想起一個很矯情的句子。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於千萬年之中跨過時間的荒野,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正巧趕上,其實也沒有什麽可說,就那麽一句。
“原來你在這裏。”
……
安然的笑依舊純粹,一米金色的陽光,打落在她的頭頂,耀眼的光給她的後背鍍上一抹奇異的色彩,像是女神的光環。甜美的聲音穿過夕陽,裹著糖果味,傳過來:“怎麽,不認識啦?”
奪過樂思桀懷裏的禮品盒,揉了揉頭發,清晰的毫發畢現。
剛剛才注意到似的,他說:“你剪了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