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睡一覺一切就會過去

  入秋了，過了午後天色黑的越來越早，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夜風又起。 蘇清跪在濕冷的地上瑟瑟發抖，小腹漸漸開始不適，越來越頻繁的絞痛陣陣襲來，痛得她整個人都在不住地冒冷汗。 夕陽將羸弱的影子拉得很長，這麽孤單，這麽無助。進進出出的仆役們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有些偶然投來鄙夷的目光，仿佛在說，看，就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勾引了少爺。 疼……好疼…… 藥力應該是發作了，她真的跪不住了，她試圖掙紮起身，身上痛得幾乎使不上力氣。 “你跑哪去？”劉媽媽叫道：“誰準許你起來的？” 蘇清沒有多餘的精力理會劉媽媽，她跌跌撞撞往配房去想要回屋休息一下。真的要痛死了，這就是絕育湯嗎？真的好疼，好疼！ 腹部陣陣絞痛，她隻能佝僂著身體往前去。劉媽媽見她臉色煞白就知道藥效已經發作，心裏一個冷笑，趕上前來推了她一把。 蘇清此刻哪裏經得住推，噗通一下就摔在地上，還沒起身，劉媽媽上前一腳狠狠踩在她腹部，又用力蹬了五六下。 “不要臉的小賤貨，都是你那個下賤老娘教出來的，什麽下三濫的東西，憑你也配爬主子的床！？” “不要踩了，好痛。” “你還知道痛啊，就是要你痛，叫你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看你還敢囂張。” “痛……劉媽媽……啊！” 蘇清的慘叫聲引來蕭徹，其實他早就看見了劉媽媽的所作所為，隻不過他以為這個女人的確應該多受點教訓。 讓她害怕，讓她臣服，他要她再也不敢違背他的意誌，再也不敢對著他做出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蘇清掙紮著在地上匍匐，身上的衣服尚未幹透又被冷汗浸濕，劉媽媽跟在後頭一路又打又罵。 終於爬到了屋子門口，蘇清方才要伸手推門，斜刺裏一個人影突然出現一腳踢在她的手腕上。蘇清“嘶”了一聲，幾乎以為自己的手腕要斷了。 踢他的人是蕭徹。 “大少爺，我……”她趴在他腳邊，渾身顫抖著、抓著他衣服的下擺喃喃：“好痛，我肚子好痛……” “你還敢進屋子？” 蘇清一愣，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太天真了，還指望他會理會自己的死活嗎？ “滾去馬廄！” 心碎成一片一片，她明白了自己的地位，想起了自己的罪名，鬆開手，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忍著渾身的不適慢慢往馬廄爬去。 褲子磨破了，袖子也磨破了，手上的皮膚更是蹭得血肉模糊。 蕭徹站在她身後看著這一幕，臉上是淡漠的表情。而屋內床邊的陸婉芝卻高興的不行，捂著嘴才克製住不讓自己笑出聲。 蘇清再也生不了孩子了，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還怎麽跟她爭？真是太好了！ 蘇清耗費全力終於回到馬廄，趴在幹草堆上痛得死去活來得不住打滾。這不是絕育藥嗎，該針對的是帶下的部位，為什麽她覺得渾身都在刺痛？ 漸漸的，連翻滾身體都做不到了，仿佛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走，她躺在草堆上，看著黑色的天空，連星星也變得模糊不清。 身上好冷，渾身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心裏這樣想。娘，娘怎麽樣了，她還好不好？我要是死了，娘一定會傷心的吧，她還等著我贖她出來呢。 好累，先好好睡一覺吧，要是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就好了。 蘇清的呼吸越來越弱，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