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報還一報

  蘇清的娘蘇氏，原本是陸婉芝母親的洗腳丫頭，陸老爺好色成性，當年惡意強暴了蘇氏這才有了蘇清。 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自己屋裏最下等的洗腳婢。陸夫人自然是容不下這種事情的，因而對她們母女一直有意刻薄。 在她長年累月的擠兌虐待和挑撥離間下，終於讓陸老爺徹底厭棄了蘇氏，由夫人做主任她處置。 陸夫人當然要狠狠作踐這對母女才覺得解氣。她找了人牙子來，將蘇氏和剛滿七歲、當時還叫陸婉清的蘇清賣去了煙花巷柳。 人牙子聽說了她們母女的經曆，又見蘇清水靈靈的一個小姑娘豆芽菜似的惹人憐愛，因此動了惻隱之心，當下做主，將她轉賣到了一戶大戶人家做丫鬟。 這家人家就是京城巨賈蕭家。 賣身巨富之家為奴總比在青樓要強，蘇清若是留在青樓，將來接客就是她唯一的出路。 但人牙子不是活菩薩，他總也要做生意賺錢，這種賠本的善事可一不可二，青樓的出價可比買奴婢值錢許多，因此蘇氏還是被賣去了青樓。 臨別之際，蘇氏替女兒改了姓，又去掉了陸家女子的婉字輩，替她改名蘇清，以示從此和蘇家再無瓜葛的決心。 然而歲月無情，誰能想到，蘇清在蕭家幾乎又重複了娘親當年的老路，甚至更加不堪。 她們母女到底做錯了什麽？！ “蘇清！”蕭徹盯著她問：“你說啊，樁樁件件都是不是你做的？！” 再不做任何奢望，蘇清悲傷的哭出聲道：“是我，統統都是我做的。是我負了你的情義，偷了你的錢又去投奔別的男人，是我給老爺下毒，給陸婉芝下藥。我就是要她絕子絕孫，我就是這樣惡毒的女人，我就是這樣的賤人，我恨，我恨你們所有人！” 她的嗓子早就不行了，每每說話都必須很用力才能喊得大聲，沙啞的聲音像是烏鴉的嘶鳴，難聽至極也令人側目。 “蕭徹，你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啊！” “殺你？那豈不是便宜你了，我要看著你一步步慢慢毀滅，這樣才會比較有意思。” 蕭徹殘忍的話語像無數細針，一根根刺入她的心髒，痛得她體無完膚，紮得她千瘡百孔。 “你把這喝下去。”蕭徹將碗端到她的麵前。 “是什麽？” “絕育湯。” 一字一頓敲在她的心口。 “你這樣的女人不配為人母親，敢害得婉芝再也懷不了孩子，你這輩子也別指望會有孩子。一報還一報這很公平。自己喝，別逼我給你灌下去。” 蘇清沉默地看向他，很久很久，忽然莞爾一笑。她笑得很溫柔，如果不是雙頰紅腫充血，必定還是從前那般溫婉可人。 她主動接過碗說：“是，一報還一報，這很公平，不勞煩大少爺你動手。”說罷脖子揚起，咕咚咕咚往下吞藥。 本還以為要破費一番曲折，沒想到她這樣爽快就喝了下去。 蕭徹一愣，一時之間不得不懷疑她在耍什麽手段，直到蘇清將空碗摔在地上，他才相信她是真的將藥喝完了。 “大少爺還要怎麽樣嗎？”她的臉上已經沒有悲喜，隻剩下聽天由命的絕望。 “跪著，別妄想偷偷把藥摳出來。”蕭徹狠狠甩下這句話，往上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