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陸家不要的女兒

  天亮後，大夫又被請了來。把過脈，蕭徹要求他再開一副絕育湯來。 大夫立即想到了門口跪著的那個丫鬟，他低下頭有些為難。 他知道這一切和那個丫鬟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副藥如果真開下去，那他真是有位醫者仁心，實在太作孽了。 可是陸婉芝給了他一大筆銀子，數額如此誘人，值得他一個小小郎中未此埋沒良心。 隻是……那個丫鬟也著實無辜。 大夫左思右想一番，還是聽候吩咐送上了一碗湯藥。 暴雨終於停歇，蘇清發亂麵蓬地跪在濕漉漉的地上，精神恍恍惚惚孱弱不堪。她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一雙穿著雲頭鞋的腳停在她的麵前。 一夜未眠，她抬起頭，睜著一雙腫得桃仁似的雙眼，看見蕭徹居高臨下站在麵前，手中還端著一碗東西。 蕭徹高大挺拔的身影幾乎將她吞沒，蘇清就這樣木然的瞥了他一眼，重新低下頭去等著他的進一步懲罰。 她知道他不會放過自己，陸婉芝失了孩子，她更不會同意放過自己，她的命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蕭徹站在那看著她布滿紅色掌印的臉，神色冷峻地說：“蘇清，你害死我和婉芝的孩子，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蘇清低著頭不言。 他隻知道他和陸婉芝的孩子，那麽她的孩子該找誰付出代價？她的孩子就該死嗎？ “說話！”蕭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臉道：“下毒害人的時候倒挺有膽識，現在怎麽成啞巴了？” 蘇清像一口布袋一般被他輕易拎起，紅腫的臉被他用力按住，五官痛得扭曲在一起說不出話。蕭徹看著她強忍苦楚的模樣，心中莫名生出一絲不忍。 最終他鬆開手，她身子一軟歪在地上。 她扯著沙啞的聲音自嘲道：“大少爺還要我說什麽呢？我說什麽也不會有人聽的，若我說不是我做的，你會信嗎？” “不是你還能有誰？這院裏隻有你負責煎藥。我早該料理了你，明知道你下毒也不是沒有前科，我爹——” “我沒有下毒害過老爺，老爺雖然不喜歡我和你的事情，可是他一向是值得敬重的，我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空口無憑，那你說凶手是誰？” “我……我不知道，總之不是我，我不會做這種事。” “你不會做這種事？”蕭徹冷笑一聲問：“偷走我盤纏丟下我逃走的是不是你？” 蘇清一愣，神色黯然地答了聲“是”。 “主動爬上李老板床的是不是你？被我抓到寬衣解帶躺在他身下的是不是你？” 蘇清哭疼的眼睛又幹又澀，她辯不出來，是啊，是她，一切都是她。 “嫌貧愛富的人是不是你？！” 蘇清多想大聲說不是。 蕭徹，就算你不是蕭家的大少爺，就算你隻是個市井小民販夫走卒，我愛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變。十年，我們日夜相伴十年，這份感情早就深入我的骨血，成為我人生活下去的動力。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可是我也愛我的娘親啊，她是生我養我的人，她這一生已經極其不易，我怎麽能讓她因為我的僭越，因為我的膽大妄為想要高攀你而再付出代價。 我算什麽東西，我隻是陸婉芝的庶妹，是陸家十年前就不要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