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不值一億
她自卑。她有多驕傲，就有多自卑。
因為那麼自卑，所以要表現得更堅強，更努力地捍衛自己的驕傲。層層盔甲，把最脆弱的自己隱藏起來。避開，是想逃離隨時會朝她襲來的傷害……
白雪依走出校門，又看到那輛車，停在同一個地方。
這些天，這輛車每天來，接她一起去跟司空珏晚飯，休閑，到11點多的時候，再由這輛車將她送回白家。
起初的兩天里，白雪依做過掙扎，可司空珏總是有辦法脅迫她答應。
後來白雪依似乎想通了，不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一出校門看到這輛車就上去。
s市某個歌劇院。
偌大而奢華的歌劇場，空蕩蕩的竟然只有他們兩個觀眾。
一個主事的人在介紹：「普契尼的圖蘭朵和蝴蝶夫人，東方題材的，十分經典。還有托斯卡，是描寫愛情的，經典唱段是星光燦爛；波西米亞人，經典唱段冰涼的小手；莫扎特的魔笛也不錯…不過德語版本的居多。還有弄臣呀，羅西尼呀都有很多的……」
「你想看哪個？」司空珏問。
白雪依對這些都不懂，隨便說：「那就蝴蝶夫人吧。」
「好，好，這就叫人準備。」主事的人滿口答應著，下去了。
不過多久，大舞台就亮起來，場景布置好，演員一一就位……
昏暗中，司空珏坐在她身邊，舞台上的光芒散過來一些，照著他英挺的鼻樑，完美的側麵線條。
白雪依盯著他，有些若有所思。
忽然司空珏回頭，問：「在想什麼？」
「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頓了頓，他掐住她的下巴，邪肆道，「更不喜歡別人分享我的快樂。」
白雪依掙開自己的下巴：「那我這個樂子，你什麼時候才會玩膩？」
「那要看你的表現。你若表現得好，我可以讓你多呆一段時間。」
白雪依不屑，嘴角不自禁就勾起。她實在不懂自己有什麼好玩的。在他面前，她盡量表現得冷漠、古板、尖酸、刻薄、不懂情趣……
然而她有所不知的是，司空珏就是好奇，這種女人如果愛上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不可能會愛上你的。」她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
司空珏饒有興緻：「哦？」
「每天拉我來吃吃飯，看看戲，送點小禮物。這是不可能讓我動心的。」
「是么？」
「是的，我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司空珏就欣賞她這股不一樣。
白雪依忽然伸出手，從他敞開的衣襟里探進去，撫摸著他胸口的絨毛說：「很柔軟。」
司空珏的眼神猛地一動，狠狠截住她的手腕，聲音都變得低沉了：「你在玩火？」
「這不就是你想要得到的么？」白雪依傲然地笑笑，「我的身體，你難道不想要？」
「我想。」
「那你還在等什麼？」
司空珏的眼眸放射著野獸的光芒：「等你的心為我準備好。」
「我的心現在準備好了……」她掙開手腕，手再度鑽進他的胸膛里，撫摸他，撩撥他，「我發現你終於有一點是我可以愛上的！」
司空珏低喘：「哪一點？」
「你衣兜里的白金卡。」
【註：白金卡為頂級信用卡。其對象為社會之頂極人士，如企業經理人、高階主管等，除收取高額之年費外，會針對經常出國旅遊的高階人士提供更周到之附加服務，如免費使用機場貴賓室、免費汽車拖吊、高額意外險、高爾夫球會員卡優惠等。】
這些天的相處，雖然她還是不清楚司空珏的身份，但從他出入的場所，出手的闊綽，他送的昂貴禮物，都可以看出他是個有錢佬。
司空珏譏笑：「你很缺錢？」
「既然你都把我的身份調查得這麼清楚了，白家現在的情況，您又怎麼會不了解。」白雪依另一手拉了他的領帶，身體挪過去，坐在他腿上，「現在的白家，不過是一副空殼。」
緊窒的柔軟在他的胸上廝磨著，白雪依突然揚起下巴，吻住他凸出的喉結。
司空珏的聲音已經徹底粗嘎了：「你想跟我做交易？」
「是的，我想跟你做交易。」
「你想用什麼跟我交易？」
「我的身體。」已經被弄髒了的身體。她花了好多天的時間，終於說服自己。被弄髒一次，再死守著還是髒了的！何況，就算她不主動獻出去，被司空珏吃掉也是遲早的事。
她何不如，反被動為主動，利用好這資源呢？
「你想要多少錢？」
「一個億……」頓了頓，她補充道，「不止錢，我還要你幫白家。」
司空珏野性地笑道：「你憑什麼以為你值這麼多？」
白雪依的舔~舐已經從他的喉結移到他的胸上，聽見發問，她一頓：「如果你覺得不值，我就去找認為我值這個價格的人。」
「找誰？」
「任何可以跟我交易的人。」
「你是妓？」
白雪依笑了笑：「本來不是，被你上過後，是與不是都沒有區別了。」
司空珏抓著她胳膊的手一僵，全身散發著強大的怒氣。
白雪依掙開他的手，從他的懷裡站起來，冷冷地問道：「我再確定一次，你要不要跟我交易？」
司空珏：「你不值。」
白雪依點點頭，拿起位置上的挎包，掏出墨鏡和手套來戴上說：「既然這樣，那麼你從今往後不要來找我了。沒有付出，又想要得到，哪有那麼好的事？」
司空珏坐在那裡，也不攔她：「我倒要看看，誰肯跟你做這筆賠本的買賣。」
白雪依微笑：「不是每個人都跟您這樣吝嗇的。」
「莫瑾風？」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白雪依動作一頓：「不，他跟你是同類人，在這一點上你們達成了共識。」
「是么。」
「是的，他也覺得我不配！」
如果莫瑾風覺得她配得上他，就不會用這樣俯望的姿態看她。地位不平等，是因為她不值得。
而她的個性，絕不願意這樣逆來順受、忍氣吞聲地過完一生……
彷彿是自嘲，又彷彿是嘲笑這個世界，拉上最後一隻手套，白雪依離開了。
既然他們覺得她不值，那她就去找覺得她值的。
女人，不能時刻都將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還乞求誰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