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一起陽關道

  銀麵人微歎，狀似遺憾地說道：“段公子啊，老夫作為過來人，勸你一句，紅顏知己不是談得來就交得的，好兄弟亦是如此，血脈相連尚且處心積慮，更何況政見不合。當初你奉父命，請七狼殺手截殺三位將軍的時候，就該認清了。”


  段之軒微歎，認同地說道：“事事天注定，原就不同路，我亦不強求。”


  “段公子通透。”


  段之軒冷笑道：“倒是您，冒著殺頭的罪名救走上官月？不知是何用意？”


  “橫豎一個不起眼的假公主，段公子在意？”


  段之軒頓了頓，笑道：“您請便。”


  段之軒握著玉扇的手沁出汗來，他與銀麵人交談了這麽久，他卻絲毫猜不出此為何人。


  “段公子……”銀麵人轉身指著山下某個地方，說道：“又到中秋，不知那邊的桂花開得可好？”


  銀麵人背對著段之軒，看不到段之軒的表情，段之軒卻還是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您有何吩咐，不妨直說！”


  銀麵人笑了起來，說道：“吩咐談不上，隻是老夫走慣了獨木橋甚是無趣，想到段公子的陽關道上同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段之軒蹙眉，久久沒有回話，但他知道，不管自己同意與否，都不允許他拒絕。


  “願聞其詳。”段之軒望著山下，麵無表情地開口。


  “不知段公子對朝中的局勢，有何看法？”


  “國泰民安。”


  “哈哈哈，莫與老夫打哈哈，老夫說的是兵權。”


  段之軒笑道：“姚家軍守我大祁邊關百年，不管兵權在誰手中，都是一樣的護國將士，又有什麽區別？”


  銀麵人斂了笑容，“段公子！你若是再如此敷衍，莫怪老夫不客氣！”


  “你試試！”段之軒直勾勾地盯著銀麵人，調整了語氣，說道：“您若是有需要段某配合的地方，段某必當竭盡全力。但你要是打了不該有的主意……”


  “如此甚好，老夫自然不會驚擾斯人安睡。”


  段之軒歎了口氣，權當與銀麵人達成了一致。


  銀麵人道：“如今皇帝讓自己的心腹填補了三大將軍的空缺，但老夫聽說姚家軍根本不聽他們三人的指揮，你說鳳香樓那位，有沒有可能……”


  “擁兵自立？”


  銀麵人點了點頭。


  段之軒玩笑道：“那我倒是撿了個現成的軍師。”


  “段公子誌在於此？”


  段之軒笑笑，正色道：“如若真的有那一天，以程元帥為首的眾位將軍，必定二話不說以他馬首是瞻。不過……我們這位姚大少爺，偏偏不愛江山，卻愛美人。”


  “可惜了，毛頭小子，不知輕重啊。”銀麵人微微歎息。


  段之軒皺眉，銀麵人話裏話外皆是惋惜之意，讓他著實有些意外。


  “姚碧落其實並不在乎誰當皇帝，除非……”段之軒頓了頓，私心裏並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我們就要把這個除非落實下去呀！”


  段之軒歎道：“你把握好分寸，否則，得不償失。”


  “多謝段公子提醒。皇帝如今信任姚碧落，老夫不過是想把這個局麵改一改罷了。老夫就不煞風景了，斯人已逝，公子當舍得。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