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斯文的方式

  姚碧落唇邊還停著笑意，眉心一跳。


  段之軒看到姚碧落那來不及收回的笑容，頓時開懷大笑。


  方才姚碧蝶出現在船頭，外麵的男男女女本就注意著他們的畫舫，於是大部分人都看到了段之軒推窗的那一刻。


  姚碧蝶本還不解，不等她問話，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呼喊聲就把她給震懵了。


  “啊??姚公子??”


  “啊，我看到姚公子了，還有段公子??”


  “真的，真的是他們，他們陪姚小姐遊湖呢。”


  “姚小姐真有福氣啊??”


  姚碧落頓時冷下臉來，段之軒倒好，還朝他們揮手示意。


  畫舫外的眾人還在不斷激動中，不禁全場女子集體範花癡，竟然還有男子也參與其中。


  “啊，你們剛才看到沒有，姚公子朝我笑了，他朝我笑了。”一個尖銳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但她一說完，就兩眼一翻，激動地昏了過去。


  “??”姚碧蝶看得瞠目結舌，嘴巴張了張，卻什麽都說不出來，礙於她大家閨秀的美好形象，她隻能硬生生擠出了個笑容。說好的斯文的方式打發眾人呢？！

  “你朝她笑了？”段之軒掩住眼底的笑意，落下一子。


  姚碧落不動聲色，執起一子，尋思了片刻，啪地一聲，扣到棋盤上。似乎在姚碧落落子的那一瞬間，姚碧落眼眸一抬，猛地轉向畫舫外，淩厲的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地掃過，頓時鴉雀無聲。


  “??”姚碧蝶不由得攏了攏衣服，抱緊了小暖爐，腦中回想起段之軒的話，“斯文的方式”！

  此刻，被姚碧落稱作追風的男子正翹著二郎腿隱在暗處感歎，少爺你這樣冷如冰窖的目光掃射出去，該傷了多少姑娘的心啊。


  不過當事人卻理所當然地朝段之軒遞了個眼神。段之軒認命地探出腦袋，關上窗子，不忘淡淡一笑，安撫一下受傷少女的心。


  段之軒回過頭輕哼了幾句，顯然心情很好，不過當他低頭看到棋局時，整個人又陰鬱了。


  他索性將棋子往前一擲，靠到椅子裏。


  姚碧落也已經恢複了原先散漫的姿勢，說道：“願賭服輸。”


  段之軒故作憂慮地長歎一聲，說道：“這事不好辦啊，人家喬小姐及笄禮都過了，沒有道理再不履行婚約啊。何況，宮裏還有一位惦記著你呢。”


  姚碧落麵不改色，小酌一口之後，說道：“願賭服輸！”


  “知道知道，這不是在想辦法嘛，我真恨不得替你娶了，一了百了。”


  “也好。”姚碧落對答如流，滿口答應。


  “你……我心已隨伊人去。”段之軒漫不經心地搖起了扇子。


  姚碧蝶最聽不得的就是段之軒這樣的話，在她看來，這不過是段之軒故意說給她聽，讓她知難而退的。不過事關自己的親哥哥，她倒也沒有心思去計較段之軒的話，而是好不吃驚地說道：“哥，我看你這次逃不掉的，你之前讓人傳出去的那些小伎倆，可騙不過爹爹的。”


  姚碧落輕笑了一聲，看向段之軒。


  段之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道：“看來隻傳些謠言出去確實沒什麽效果，連蝶兒都沒有騙過，榮我好好布一局。”


  “軍師，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啊。”姚碧落執起白玉杯，白玉杯輕微的晃動中，他腦中竟出現了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不自覺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