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曾經的愛戀
來人正是前幾天剛見的牧世。閃光燈的映射讓淩落雪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但她知道，牧世正在看著自己。
這已經是牧世第二次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一時間淩落雪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
生硬地別過臉望向欺負自己的男人，她這才發現眼前的情景已經有了變化，剛剛還在惡聲惡氣跟她講話的男人，聽聞對麵的人是白墨卿後，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後浮現的是驚恐。
淩落雪不解地看向隱匿在燈光下的俊逸男人，他臉上的表情雖是平淡，可是周身所散發的肅殺的氣息卻是讓人不能忽略的。還有黑眸中的狠戾，更是讓人看了心驚。在場看熱鬧的人，在觸及到白墨卿的目光後，全都自覺地低了頭。
緩緩地邁動步伐走向淩落雪，白墨卿的心在跟著步子一步步地顫抖著。許是為了她臉上未擦幹的淚痕，亦或是她眼中未消的慌亂。就是在夏婉情出事時也未曾感覺到心如此慌，可是卻在看見淩落雪出事的那一瞬間劇烈地抖動起來。
也許怕失去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吧！白墨卿暗暗地想。
遞了一個眼神給牧世，牧世立即會意，將那個嚇得出神的男人提著領子帶了出去。
“你沒事吧？”屈腿單跪在淩落雪麵前，白墨卿伸手去扶她。
“他為什麽這麽怕你？”淩落雪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繼而開口又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聽聞她的話，白墨卿微微一怔，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淡淡道，“可能是我長得太嚇人了吧！”
明知道他的答案是哄著她玩的，可是淩落雪還是笑了。
再次見到她的笑，白墨卿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施粉黛的臉上，淡淡的弧度是那樣的熟悉。隻是裏麵包含的東西卻是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常對著他笑，有故意挑逗地壞笑，有做錯事情討好的笑，也有無奈的笑，可是像是這種絕望，不帶一點希望的笑卻是他第一次看到。
他寧肯她哭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也不希望她用這種方式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痛楚。
環過她的肩膀，將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白墨卿伸手慢慢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就像是以前，淩落雪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
靠在男人溫暖的胸膛上，淩落雪有了一瞬的恍惚。如果不是身上的痛在讓她保持著理智，她幾乎就要以為他們兩人之間隻是鬧了一場小誤會。沒有夏婉情，沒有莫曜，沒有後來那麽多的悲歡離合。
如果真是那樣該多好啊！淩落雪聞著男人身上的清香，緊緊地閉了眼睛。
不可否認，直到現在，她還在懷念那清冽的薄荷香。不加一點陳雜的味道，就是單純的香味，卻讓她沉淪了。
“白墨卿，”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淩落雪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想回家了！”
“好，我送你回家！”彎下身子將地上的女人抱了起來，白墨卿這才發現淩落雪是那樣的輕。前幾天匆匆的一麵，他隻發現她削尖的小臉，以及淡薄的身軀。可如今，這身材的體重卻更是輕的出乎他的意料。眼中掠過一抹心疼，白墨卿不動聲色地向外走去。
懷中的人是那樣的輕，可他卻感覺沉甸甸。
樓梯上，一個長相妖冶的男人目睹了全部的過程。他的臉隱匿在昏暗的燈光中，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剛剛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他的眼裏折射出陰狠的光。
他幾乎要一腳踩出去，可是白墨卿卻及時地出現了。
他將她抱進懷裏，用手拍打著她的後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離了酒吧。
他在生氣，在吃醋。
可是，
他又有什麽資格。
是他自己將她推了出去，讓她差點遭遇了不測。莫曜低頭看向自己緊握著的雙拳，上麵的青筋清晰可見。像是一條條扭曲的青蟲在嘲笑著他的懦弱。
嘴中傳來一陣腥甜味道，莫曜抬手擦去溢出嘴角的鮮血。鮮血很快地融進了黑色的衣服上，根本就看不出痕跡。胸口的壓迫感漸漸消散，莫曜眼中的狠戾逐漸被頹敗替代。
也許白墨卿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歸宿。
垂下眸子，莫曜將眼中的頹敗很好的掩去，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白墨卿的車內，牧世坐在駕駛座上，而淩落雪則是被白墨卿抱著坐在後座上。興許是最近太勞累的緣故，在去往停車場的路上，她竟然睡了過去。
長長的睫毛下刷下一片陰影，白墨卿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嘴角不知不覺地浮現起了一抹微笑。
雙手不受控製地撫上她的臉，那些曾經的回憶一點一滴地浮現在腦海中，白墨卿眼裏的神情變得溫柔，黑眸中的寵溺包圍著淩落雪。
牧世不經意地回頭便看到了這一幕，本來是想跟白墨卿談事情的，卻在觸及到他的目光後將想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頭轉向前方，牧世下意識地就將方向盤握的緊緊的。儀表盤裏散發的燈光幽幽地映射在了他的臉上，也映亮了臉上的那抹悲涼。
淩落雪從來都不是屬於他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也許，自己本就不該期待。像現在這樣守在她身邊就好，默默地，陪著她便好。
踩了一腳油門，車子疾馳在路上，向著淩家別墅的方向駛去。
夏婉情的病情在陳安的治療下得到了控製。在病情恢複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情是激動跟忐忑的。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想好要用一種什麽姿態去麵對白墨卿。
寬大的病號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夏婉情獨自一個人抱膝縮在病床上。
視線望向窗外，可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愁容。生病時的事情她是記得的，也知道白墨卿對她的心意。可她卻始終過不了心中的坎。
正當夏婉情一個人在床上胡思亂想時，門卻被悄悄打開了。
夏婉情的身子一顫，隨之迅速地拉開被子躺了下去，裝作一副睡著的樣子。
她承認她很膽小，至少現在，她還沒準備好見白墨卿。
心在胸膛裏砰砰的跳著，夏婉情的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隨著沉穩的步伐越來越近，夏婉情悄悄地用手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黑暗中，來人久久沒有出聲。夏婉情錯愕地將眼睛打開了一條縫，這才發現麵前的人正掛著挑逗的笑，像看熱鬧一般的看著她。
“白軒明，你怎麽會來？”見來人是白軒明，夏婉情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將被子牢牢地抓在胸前，眼神警惕地望著白軒明。
自從白霄川派人傷害過她之後，對於除了白墨卿在內的白家人，她都帶著一種敵意。
“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你！”黑暗中，白軒明鎖住她的目光，將頭湊過去輕輕地在夏婉情耳邊說道。溫熱的呼吸噴在夏婉情的耳邊，夏婉情的身子一個激靈，隨後，毫不猶豫地伸手將靠近自己的白軒明推了出去。
“生了病還那麽大的脾氣，”白軒明難得沒有對夏婉情的舉動發脾氣，被推開也隻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到底來幹嘛？”夏婉情怕白墨卿會突然出現在醫院，於是對白軒明說話的語氣也不由的急躁起來。
即便是在黑暗中，看不到夏婉情的神情，可白軒明卻依舊猜出了她此刻的心急。
那麽怕白墨卿知道，還真是愛慘了他的哥哥。隻可惜
清了清嗓子，白軒明慢悠悠地坐在她的病床上，翹起了二郎腿，動作很是放鬆跟不羈。
“今晚他不會過來！”
聽聞他的話，夏婉情的眼裏多了幾抹失望。
“你就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裏？”白軒明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著，話語間的故意停頓，吊著夏婉情的胃口。
“他去哪是他的自由！”明明心中很想知道白墨卿的去處，可是夏婉情卻依舊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察覺到她的刻意，白軒明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不知道，夏婉情聽到了下麵的話，還是否能像現在一樣保持著鎮定。
“如果，他現在跟淩落雪在一起呢？我可是剛剛從酒吧裏出來，看到他抱著淩落雪上了車。”
“也不知道哥哥會把她帶到哪去？兩個人看起來很是親密的樣子。”
“不可能！”白軒明話音剛落，夏婉情便出聲冷冷地打斷了他。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白軒明滿意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開始發生變化，語氣更加得意起來。
夏婉情不知所措的地低下了頭，心中的慌亂讓她無所適從，隻想找一個缺口宣泄一下。白軒明這個人雖然在過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騙過她。對白軒明，夏婉情下意識地存在著一種信任。
“是不是心裏很難過啊？”白軒明繼續在夏婉情的耳邊說著殘忍的話，刺激著她的神經。
“在一起又能怎樣，墨卿說過，他愛的是我！”忽然間，夏婉情抬起頭來對著白軒明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