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探望
“白總，你快來醫院吧！夏小姐出事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說仔細點，婉情怎麽了？”白墨卿看了一眼淩落雪後，放開她的胳膊，走到了一旁。
淩落雪的視線停留在他放開的胳膊上。剛剛還緊緊地被他錮住的胳膊，卻在毫無預兆中被放開。心中就好比是被打翻的調味品，酸甜苦辣蔓延開來。
“落雪？”白墨卿不知什麽時候掛斷了電話，在她的身後輕輕喚她。
“我知道你有事情，放心我會安全到家的！”淩落雪轉過頭朝他嫣然一笑，白墨卿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後，這才離開。
待他走後，淩落雪看著他的遠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苦笑。
白墨卿幾乎是一路超速行駛到醫院的。他的內心中是說不出的煩躁，不知道是因為夏婉情的病情惡化，還是剛剛見到淩落雪的緣故。
有時候緣分就是那麽的奇妙，他在去往醫院的路上，等紅綠燈時，不經意地一瞥，便看見了超市門口被人糾纏的淩落雪。
在醫院一別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從車窗裏看過去，白墨卿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在掙紮著擺脫那個想要占她便宜的男人。隻是，她越是後退，那個男人就越得寸進尺。
難道她就不會呼救嗎？她的囂張氣勢呢?白墨卿清楚自己不能袖手旁觀，於是將車停在一邊走了過去。
救下她之後，本來是要趕去醫院的他，莫名地產生了要送她回家的想法。不為別的，隻是怕她在遭受危險。
白墨卿覺得自己是瘋掉了，時隔多日，他在見到她時依舊還有當初心悸的感覺。
兩人靜默無言地走了一段路，她在想事情，他卻是在看她。不知道為何，在看她的時候，他的心中竟是異樣的滿足。這種感覺是跟夏婉情在一起從未有過的。
路燈打在兩人身上，也勾勒出了地上的影子，白墨卿這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是那樣的遠。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白墨卿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囂著。雖然他們不能在一起，可也不應該這麽生疏。
想是可能是在醫院自己的態度讓她傷了心，於是白墨卿懷著誠意跟她道了歉。
她臉上的神色出乎他的意料。那眼睛中包含的失望、淡漠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刺在他的心口。
她明亮的眸子不卑不亢地直望著他，像是要看進他的靈魂深處，一時間，他竟然有了心慌的感覺。錯亂的別過眼睛，白墨卿狼狽地低下了頭。
剛要開口說話時，卻聽見了她的話，淡的就像是一陣風一樣，但是一字一句刻在了他的心上。
許是他的沉默讓她終是失了耐心，就在她轉身走掉的那一瞬間，幾乎是沒有多加思考，他便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等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後，白墨卿的眼睛裏又閃過一絲的窘迫。
幸好，手機來電營救了他的尷尬。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裏麵說婉情的神誌再次不清醒了。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隻是
抬頭看了一眼淩落雪，卻發現她的眸子裏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的變化。
艱難地開了口，他卻是始終無法將那句“你得自己回去了，我還有事要忙”說出來。
所幸的是，她看出了他的為難。
離開前，她對著他展開了一抹笑顏，卻是讓他愣了片刻。
他以為今生再也看不到她對自己展開笑顏，僅此一笑，卻是將他心中空缺的那部分填滿了。
一個急刹車，白墨卿將車穩穩地停在了醫院門口，再也顧不得想其他，下了車後，就向著夏婉情的病房裏跑去。
“出了什麽事情？”急匆匆地跑到病房，白墨卿隻見病房裏站了好幾個醫生。
“白總，夏小姐剛剛已經睡下了。”替夏婉情治療的醫生一手扶著眼鏡，臉上表情凝重。而他的額頭上密布著汗水，看來是經過了一場“打鬥”。
“她沒事了吧？”白墨卿眸子裏帶著擔憂望向已經熟睡中的夏婉情。
聽到他的話，那幾個醫生反而是沉默了。過了一會，才有人低聲回答道，“白總，現在夏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
“還是什麽？”
“我們建議您將夏小姐轉進精神病院，早早治療，會對夏小姐的病情恢複有好處！”
那個醫生的話剛落，白墨卿就衝到了他麵前。
“這種話我隻想聽這一次，鑒於是你替婉情做的手術，所以我就不跟你計較，如果再有下次，那我絕對不客氣！”白墨卿一手拽著醫生的領子，冷聲威脅道。
醫生被他眼中的陰冷所震懾，急忙點頭附和。
白墨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後，放開了他的領子。隨後，那些醫生害怕白墨卿再次發怒，於是都忙不迭地離開了病房。
平息了一下因為憤怒而粗重的呼吸聲，白墨卿走到了夏婉情的病床前。
即使是剛被注射過了安定，可是她卻依然睡得不安穩。眼珠在眼皮下不安的動著，似乎隨時都能醒過來。
白墨卿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替她擦去了上麵還未幹的淚痕。
說實話，夏婉情現在這個樣子，最大的責任還是在於他。白墨卿看向她的眼中充滿了愧疚。
夜已經很深了，白墨卿將病房中的燈關了，隨後隻留下了她床頭那盞小燈。幽暗的環境中，更是襯得一室清涼。
輕輕踱步到窗前，白墨卿透過窗戶俯瞰著整個城市的夜景。外麵的燈紅酒綠將他的視線迷亂，想起上次夏婉情失掉孩子時，他也是在病房的夜晚這樣靜望著夜景。隻是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
靠近窗戶的角落裏擺著幾盆依蘭花，正開的鮮豔。淡淡的花香傳進白墨卿的鼻腔內，清新的味道讓他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一夜無眠，白墨卿就這麽在病床前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剛剛發亮的時候，夏婉情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婉情？”見夏婉情睜開了雙眼，白墨卿開口輕聲喚她的名字。
可是夏婉情卻對他的呼喚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說是對周圍的一切事物沒有任何反應。
見她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白墨卿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才明白了醫生口中所說的病情嚴重是什麽意思。
再去細細地打量夏婉情，比起前幾天，她的臉色帶了紅潤，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蒼白。她就那樣安靜地躺在那裏，一雙黑眸一動不動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自從出了事之後，她沒有哭過，能做成這樣，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婉情，你要不要喝點水？”白墨卿伸手將她的身子扶了起來，隨後拿著剛倒好的水遞到她的麵前。
夏婉情對眼前的事物布置若罔，白墨卿輕歎了一口氣，將舉著杯子的手收了回來。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白墨卿放下水杯，起身走過去開了門。
“墨卿，她醒了嗎？”
“恩！剛醒不久！”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那個心理醫生，叫陳安！”牧世指著他旁邊的人對白墨卿介紹道，隨後又以同樣的方式將白墨卿介紹給了陳安。
白墨卿打量了一下那個叫做陳安的心理醫生。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襯得他整個人很是精幹。看他的年紀，似乎在二十歲左右。牧世確定這麽年輕的人會有更多的經驗？
盡管心中有著疑問，但是白墨卿還是主動伸出手來，兩人相握之後也算是打了招呼。
“白總，我已經聽牧世講過夏小姐的具體情況了，現在我想要單獨跟她交流一下，麻煩你們在外麵等待一下！”
“好！”
得到白墨卿的允許後，陳安便打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的病床上，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人正坐在上麵，她的眼神空洞，麵無表情。
陳安慢慢地走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沒有說話，陳安掏出身上的MP3放在了她的床頭，隨後靜觀著她的變化。
MP3一開始是比較舒緩的音樂，漸漸的，音樂逐漸急促起來。裏麵還帶著女人跟男人嘈雜的叫喊聲。
關於那夜的回憶又浮現在眼前，夏婉情的唇抿出一絲蒼白，無神的瞳孔也漸漸地聚攏起來，帶著惶恐。陳安看著她的反應，卻沒有關停音樂聲，反而將音樂的聲音放大。
這次嘈雜的音樂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狂風暴雨的聲音。就如同那個雨夜，悶雷聲中，那些人強硬地撕碎了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瘋狂的汲取著。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夏婉情的雙手緊握成了拳。
這個音樂讓人好壓抑啊！她不想聽，真的不想聽。
將自己的身子蜷成一團，夏婉情將頭埋進了雙膝中。
“夏小姐，不要躲避，你這樣做，隻是弱者的表現！”
是誰在說話？夏婉情的耳畔浮現出一道磁性的聲音，很陌生，但是卻讓她極度緊張。
“你願意做弱者嗎？你能甘心嗎？”那個陌生的聲音繼續說道，像是魔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