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忍痛割愛
“莫曜，我們結婚吧！”淩落雪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莫曜愣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卻發現她的眼裏是滿滿的認真。
“不會是因為我身上的毒吧？”
“不是的，”淩落雪直視著他的雙眼，沒有絲毫的退縮，“我隻是想有一個家，我希望家中的那個人是你。”
莫曜盯著她的臉，一張臉上幹幹淨淨，不施任何粉黛。眼角上還帶著殘留的淚珠，看起來惹人憐愛。莫曜的內心被深深地觸動著。一向冷靜的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措過。
心中就像是亂掉的鼓點在砰砰地響著，莫曜終究還是狠下了心，拒絕了淩落雪的要求。
“我現在還不太想結婚，等以後再說吧！”
許是沒有想過莫曜會拒絕自己，一時之間，淩落雪也是愣在了原地。等反應過來後，她的眼裏浮現出了一抹受傷，但是卻很快地被她遮掩過去。
重新打起精神，淩落雪小心翼翼地拉著莫曜，向著別墅內走去。
“是我太著急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急，慢慢來，”淩落雪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是輕鬆，但是卻依舊掩不去她裏麵所含的失望，“我先替你處理傷口。”
將照顧自己的兩個女傭召喚過來，淩落雪吩咐她們，一個去拿一條熱毛巾，一個去取醫藥箱。
如今，莫雲長已經離去，一開始大家都認為他膝下無子，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們承認了莫曜的地位，同時也將他視為莫雲長的接班人。
老管家暫且打理著這別墅內的一切事務，在莫雲長的葬禮過後，他將會把別墅以及莫雲長的產業全部交由莫曜打理。
女傭辦事的速度很快，沒等幾分鍾，她們就準備好了一切東西。
莫曜的傷口又重新裂開，他匆忙中纏上的布已經跟幹涸的血跡黏在了一起。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淩落雪穩了穩心神，用剪刀剪開了他的襯衫。拿起熱毛巾，淩落雪先是替將他胳膊周圍的血跡擦幹淨。而後，又慢慢地將胳膊上的紗布扯下來。
“嘶”淩落雪撕的又快又準，可是莫曜還是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對自己下手真的十分重，淩落雪看到，他的胳膊上的肉甚至都翻了出來。
“你得去醫院了！這種傷口恐怕得專業的醫生來處理。”淩落雪皺著眉頭說道，將手中的熱毛巾放在一邊。
莫曜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淡淡的說道：“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你替我處理一下就行了！”
“會發炎的！”淩落雪在一旁的水盆中衝洗著毛巾，很快，那盆水就被毛巾上的血跡染紅。
兩人僵持不下，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這時其中的一個女傭突然間開口說道：“小姐，我學過一段時間的護理。我來幫莫先生看一下吧！”
淩落雪點了點頭，走到一旁，讓出了位置。
那個女傭拿出醫藥箱中的藥，花花綠綠的一堆，然後將他們混在了一起，用水浸濕後塗在了莫曜受傷的胳膊上。
淩落雪望著女傭熟練的動作，心口突然間變得堵塞起來，趁著她替莫曜包紮的時候，她一個人走出了臥室，來到了陽台上。
將窗戶打開，一陣清涼的風鑽了進來，撲到淩落雪的臉上，讓她的思緒變得清明起來。
老管家正在別墅外布置著葬禮所需要的一切東西，而那群保鏢也在他的命令下，搬著東西。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就像是莫雲長沒有死之前，這個別墅裏充滿著一片安靜祥和的氣息。
最近的她很是多愁善感，也許是經曆的事情多了，反而更能觸碰到她內心中的敏感點。
淩落雪靜靜地站在窗前吹著風，就連莫曜什麽時候站到她身後都不知道。
伸出一隻手，莫曜隔空撫摸著她的身影。
他知道現在她的心中並不好受。也許他的拒絕真的是傷到了她。可是他卻沒得選擇。自己的生命隻剩下十年的時間，根本就給不了淩落雪任何的承諾。
與其讓她到那時更難過，倒不如現在就讓她徹底斷了念想。
長痛不如短痛，他必須要下定決心。
貪婪地撫摸著她的身影，莫曜珍惜著跟她在一起最後的時光。
“小姐？”女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莫曜急忙收回了手。
淩落雪沒想到莫曜會站在自己的身後，於是轉身後，一張滿是淚水的臉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落入了莫曜的視線中。
“你哭了！”莫曜的語氣是陳述而不是質疑。
“有嗎？”淩落雪急忙去摸自己的臉，果然，上麵已經滿是淚水。
“我剛剛被風迷了眼睛。”淩落雪一邊用手揉著眼睛，一邊說道。也許最近真的是流淚太多，剛剛就連流淚，她自己都沒感覺出來。
莫曜望著她強裝的笑臉，差點就伸出手去將她攬到懷中。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抱她的欲望。手在口袋中握成了拳。但他的臉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態。
從現在起，他要戒掉對淩落雪的一切欲望以及感情。
“小姐，你跟莫先生該下樓了！”女傭適時地提醒著兩人。
淩落雪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挽住莫曜的胳膊就要下樓。出乎她意料的是莫曜竟然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伸來的手，獨自轉身向著樓梯走去。淩落雪伸著的手僵在原地，她看著莫曜的背影，突然間苦笑了一聲。
時間確實能改變不少東西，就像是她跟莫曜之間，平白無故地橫上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淩落雪搖了搖頭，將手慢慢地放下。而後快步跟上了莫曜的步伐。
樓下的事情大多已經處理好了，莫曜如一個王者一般，站在樓梯中央，俯視著樓下的一切。
“少爺，你看需要哪些人來參加老爺的葬禮？”老管家恭敬地問著莫曜，將一份名單遞了過去。
莫曜大致看了一眼，拿過筆，在上麵圈了一下，而後又將文件遞給了管家。
管家看了後，有點猶豫地開口道，“少爺，這”
“照我的吩咐去做！”莫曜冷冷地開口，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管家拿著文件走開了，站在樓上的淩落雪卻看到了他臉上的為難。
趁著莫曜不注意的時候，淩落雪跑到管家身邊詢問著剛剛的事情。
管家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抵不住淩落雪的詢問開了口，“莫先生是一個很有聲望的人，本來他的葬禮我們是想要舉辦的隆重點，可是少爺卻將名單上的人命全部劃掉，一個人也沒有邀請。”
歎了一口氣之後，老管家繼續說道，“你說莫先生生前那麽風光，死後卻是那麽冷清。”
淩落雪聽著老管家的敘述，心裏也對莫曜的做法很是不認同。
思考了一會後，淩落雪先讓管家繼續忙事情，然後自己跑去了書房，找到了莫曜。
書房的門沒有關上，淩落雪一眼就看到了莫曜正帶著一副金框眼鏡看著文件。
在外麵徘徊了一會後，還是莫曜先發現了門口的淩落雪。
將眼鏡摘下，莫曜起身走到了門口，“你怎麽不進來呢？”
“我看你在看文件，所以不好意思打擾到你！”淩落雪低著頭說道。
“進來吧！”
這是淩落雪第一次走進莫雲長的書房。裏麵的裝飾像他的人一樣，簡單而不失莊重。還帶著低調的華麗。
將四周打量了一遍後，淩落雪坐到了椅子上，她在糾結著要怎樣開口去問莫曜。
“你有什麽事情？”莫曜看出她臉上的糾結，於是先開口問道。
“我聽管家說，二叔的葬禮你一個人都沒有邀請，我覺得這樣做不是很妥當。畢竟二叔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我想，他的葬禮要辦的隆重一點！”
淩落雪的話說完，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莫曜，卻發現他的神情變得很是凝重。
難道是她說錯話了？淩落雪的心裏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一樣，跳個不停。
書房中太過於安靜，淩落雪甚至能聽見時針擺動的聲音。
“他的死並不光彩，所以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就在淩落雪以為莫曜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時，他的聲音卻在一片寂靜中響了起來。
“莫曜，”淩落雪低叫著他的名字，裏麵充滿了對他的心疼。
“落雪，我不否認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就像是現在，我甚至都不敢將他的真實死因曝光出去！”莫曜的身影背著光，淩落雪隻能看清他的輪廓，卻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我不怕別人會罵我，甚至會來找我尋仇。可是我怕他們質疑我媽的清白。”
“我可以將他跟我媽媽葬在一起，可我卻不能將我是他兒子的消息曝光出去。”
莫曜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極其用力，淩落雪卻聽出了他的為難以及隱忍。
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守護他的母親。
莫雲長跟莫曜不合的事情在圈內不是秘密，如果莫曜大肆地為莫雲長操辦葬禮，那一定會引起有心人的質疑。到時候，那又是一場血腥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