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分手
淩落雪仔細體會著陸哲的話，心裏有了一個決定。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明媚了淩落雪的雙眼。昨晚陸哲走後，她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病房中想了很久。想了從前，也想了以後。昨天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白墨卿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戳進她的心窩子。淩落雪心痛的同時，也在恨著自己。她沒辦法騙自己的心，她還是愛白墨卿。
而此時在醫院陪著夏婉情的白墨卿也同樣是一夜未睡。
盯著夏婉情沉睡中蒼白的臉龐，他的腦海中不知不覺地浮現出淩落雪的臉龐。一臉的倔強，滿眼的淚水。昨天她的話還依然清晰的印在他的心裏。對於婉情跟白軒明的事情，他不是不想去查，而是怕揭開後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事實。對於夏婉情，已經不單單是一份感情，還有一份責任在裏麵。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夏婉情。
“阿墨，阿墨。”忽然昏迷中的夏婉情情緒變得激動起來，白墨卿聽見她口中呼喚的名字時，眼神更加幽深起來，一雙手將夏婉情的手握得更緊了。
“婉情？婉情？”
夏婉情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用力的想要去睜開雙眼，可是卻無濟於事，眼前隻是模糊的一片。
偶爾有男人的聲音，好像還夾雜著女人的聲音。
終於睜開了眼睛，可眼前又是另一種顏色。
白色，如空白的白，天花板的顏色顯得極為單調。與昨晚躺在手術室中的顏色不同，明黃的燈光刺激地讓她睜不開眼睛。就是在她神誌還清醒的情況下，醫生向她的身體注射著冰冷的液體。她猛地睜開眼睛，迎上刺眼的燈光。驀然地，一行眼淚就這麽沒有預兆地流了下來。
即使這個孩子她從來沒有期待過他的出生，可是真正到了失去的時候，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內心痛的厲害。
她也是有心的，會疼會難過。隻是在麵對自己的仇敵時，這一份柔軟，就被她收到了內心最底層。
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的位置，夏婉情的心一陣陣的抽痛著。
“你醒了？”身旁熟悉的聲音喚回了夏婉情遊離的思緒，偏過頭，她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上就直直的映入了白墨卿眼中。
“孩子呢？”夏婉情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正處於悲痛中母親，可是她的理智卻在提醒她，這是唯一一個利用孩子讓白墨卿徹底對淩落雪死心的好機會。
白墨卿張了張嘴，實在是沒有辦法說出真相。平時的他冷酷狠戾，可是現在他也沒有辦法說出這麽殘忍的現實。
夏婉情從他的神情中仿佛得知了訊息，於是，她奮力的掙紮著起來，就要去尋找醫生。
見狀，白墨卿急忙將她攔住，一手抱在懷裏。
“婉情，我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的！”
夏婉情整個人僵在原地，雖然知道孩子已經沒了，可是從他的嘴裏再次得知消息，她還是崩潰的。
“什麽叫還有第二個孩子？”
“婉情，我們以後還會生很多小孩的！”白墨卿垂眸看著懷中的女人。此時的夏婉情哪裏還有眾人麵前的淑女形象。她的一張臉蒼白的可怕，嘴唇上也起了一層皮，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憔悴。
忽然夏婉情整個人在他懷中掙紮起來，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都是淩落雪，都是她！”
“你冷靜點婉情！”白墨卿大聲道，雙手抱住她亂動的胳膊，“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去找她也沒用。”
“怎麽冷靜？”夏婉情拚命地掙紮，“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婉情！”
白墨卿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她抱起來放在病床上，屈起膝蓋壓住她的雙腿，兩手遏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亂動，氣息有些不穩，“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要這樣胡鬧！”
“白墨卿，是她害死我們的孩子的，是她啊！難道你舍不得了嗎？是不是啊！”
她的聲音啞的可憐，每個字都像是什麽尖銳的利器紮在他的心髒上，讓他的心髒疼得停止跳動。
他承認，他是舍不得。
如果昨天淩落雪說得是實話，上次是因為夏婉情她才會差點遭受強暴，那麽，她推夏婉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白墨卿被自己的想法所驚嚇，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瘋子，明明就是淩落雪殺了他的孩子，可他卻沒決出她有什麽錯。
夏婉情看見白墨卿眼中的猶豫，心中的疼痛感更加強烈了。比起失去孩子的痛苦，白墨卿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都可能在她傷口上在撒一把鹽。
四肢被他壓製著，不再掙紮，眼淚洶湧地流下來，糊了視線。
原來，她的阿墨已不再屬於她，他心裏愛著的隻有淩落雪。她想如果現在淩落雪撲過來殺了她，白墨卿頂多也就會難過一時，過後還是原諒淩落雪。
這種認知讓夏婉情幾乎笑出來。
眼前的男人是她最愛的男人，為了能夠更好配上他，她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換取出國的通行證。可是當她在國外忍受著孤獨與寂寞的時候，她的男人懷裏卻擁著別的女人。
記得當初跟她一起出國的好友林淩曾經問她會不會擔心白墨卿變心。
當時她的回答是不會。
可是朋友卻嘲笑她太過於自信。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她相信的隻是白墨卿的心。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
可是最後呢，她甚至還是從白軒明的口中知道他要訂婚的消息。
於是，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她回來了。
如願以償地擠掉了那個即將成為他未婚妻的女人。可是他的心全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給她希望。
她恨白墨卿，更恨淩落雪。
恨意再次一發不可收拾地迸發出來，這次，她絕對要讓淩落雪身敗名裂。
夏婉情又哭又笑地，讓白墨卿又是一陣心疼。於是不再壓著她，白墨卿將她抱坐在床上，伸手把她摟在懷裏，大掌撫過她全是淚水的臉頰，“婉情，對不起。”
對不起，他沒能保護好她；
對不起，他不能將淩落雪抓來給她泄憤；
對不起，他的自私。
淩落雪披著一件大衣下了床，等莫曜進來時便是看見這樣的景色。
她站在不遠處，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身上披著一件青色的大衣，裏麵穿著白色的長裙，身形纖瘦。
陽光有些刺眼，莫曜一時看不清她的表情，眼睛卻不離開她一步。
似乎是聽到開門聲，淩落雪身形一震，緩緩轉過頭來。
“你回來了？”
“恩。”
莫曜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放在一邊，向她走過去。
淩落雪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高大帥氣，完美的身材，五官立體而深刻，仿佛是經過精雕細琢過一般。隻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嘴唇有點蒼白。
那是傷口再次裂開，他的身體還很虛弱的表現。
“落雪？”莫曜的黑眸深邃起來，抬起手想要將她圈入懷中。
可意外的是，淩落雪躲過了他的手臂。莫曜的手就舉在半中央，沒有放下。
氣氛一下子冷了起來。
“我們談談吧莫曜！”淩落雪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可是在大衣遮擋下的手卻緊緊地攥了起來。
不管怎麽樣，她今天都要跟莫曜攤牌。這種想法在昨天之後就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她無法再去讓莫曜因為自己承受著嘲笑與傷害。
他已經為她付出的夠多，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毀了他的一生。
莫曜似乎料到了她要談什麽，可是他一聲也不吭，隻是默默地聽著她的話。對於她，莫曜永遠都是尊重。不舍得打斷她，讓她為難。
“莫曜，我們分手吧，”淩落雪隻感覺每說一句話都像是有人在拿刀割著她的心，忍著心上傳來的痛，淩落雪繼續說道，“我嚐試過了，我無法愛上你。”
話落後，周圍一片寂靜，隻聽見時鍾滴滴答答行走地聲音。
淩落雪心裏很忐忑，相比於白墨卿昨天的憤怒，她更擔心莫曜的沉默不語。
她承認她沒那麽堅強，看到莫曜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幾乎將今天要說的話都吞咽了下去。可是，他們中間始終要有一個人來保持清醒。
既然這個人不是莫曜，那她就拚著他會恨她的危險來說。
“就這個理由?”
莫曜不怒反笑，似乎剛剛淩落雪說的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一樣。
他這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淩落雪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落雪，你剛剛說得那不是理由，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不會因為你的過去而計較。而你也不用因為這件事情一次次當你的借口。”
淩落雪呆呆地聽著他的話，忽然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當時莫曜是拉著她的手，雖然說是剛醒來，但是他的頭腦卻更清醒。
他說，不要讓她去對過往耿耿於懷，他在意她的過去，可是比起這個，他更在乎的是她的難過。
淩落雪仿佛回到了他醒來的那個夜晚，他對著她許下承諾，她也曾想過永遠不放開他的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