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擋了一刀
事情發展到現在，大家基本也都了解了是怎麽一回事。隻是結果挺出乎意料的，他們沒有想到一向據理力爭的李總會幹出調換文件這種令人不齒的事情。
一開始他們被李總的話帶偏方向，低估了淩落雪的實力。可是她剛剛的一番話說的條條有理，而且還拿出了證據。如此一來，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被外界傳的很刁鑽很胡鬧的女人。
貌似，跟傳言不一樣。
淩落雪低頭思索著，看了看表，這個點司機應該趕來了。
沒錯，在莫曜替自己爭取到的那一個小時裏，她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讓他務必替自己找出那份策劃案原稿並帶到公司。
剛想著，會議室的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正是淩落雪的司機。
在眾人的注視下，淩落雪接過司機遞來的文件，看都沒看的直接扔到桌子上。
“如果大家還抱有質疑的話，那就在看看這份文件。”
事已至此，大家也都不在懷疑，因此也沒人去動那份文件。
見大勢已去，躲在角落裏的李總偷偷地想要溜出去。暗暗觀察著他的淩落雪哪會輕易放任他離開，在瞧著李總快要走到門口時，即時開口：“呦，李總，這是去哪啊？”
“”
無路可走，李總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盯著淩落雪，裏麵充滿了憎恨。
淩落雪慢慢踱步到他麵前，姿態像極了一個女王。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她要讓李總連同上次的事件一塊跟她道歉。因為他，上次自己差點被白軒明侵犯，所以這筆仇淩落雪一直記在心上。
壓低了聲音，淩落雪向前邁進一步：“李總，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你當著眾人的麵給我道歉，連同著上次在酒局上的事情。我便不再追究這次的事件。”
“淩落雪！”
李總再也沉不住氣，大聲嗬斥出來。
“看來李總是不想私下解決問題了，那好，咱們就擺在台麵上來談，也讓大家評評理。”
淩落雪通過這件事情知道了李總背後的靠山，於是她也懶得再去應付李總。如今激怒李總，隻是為了讓他喪誌理智。這樣一來，他背後的人便會知道李總此人已經不能夠再去雇用，便會折損掉這一員大將。
一石二鳥，淩落雪心裏很開心。
有點得意忘形的淩落雪忽略了李總眼中的陰鷙。
直到李總掏出刀子向自己衝來時，她才反應過來，急忙向後退步。
倏然腰間一緊，一股熟悉的氣息襲來，淩落雪驚慌失措的抬頭，便看見莫曜擋在了她的身前。
“啊！”看見莫曜受傷，不知道是誰尖叫起來。
人群頓時混亂起來，擁擠的人群中，保安匆匆趕來，將想要趁機逃跑的李總製伏。
淩落雪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緩緩地倒下，沒有多想，淩落雪急忙衝過去，扶住他的身體。
“快去叫救護車啊！”淩落雪焦急地轉頭向著呆愣住的工作人員喊著，“快去啊。”
莫曜聽著她激動到破音的聲音，心裏一陣感動。
真好，她在擔心他。
“淩落雪，”莫曜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虛浮，“別怕，我沒事的。”
淩落雪嚇得臉都慘白了。她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替莫曜按住傷口，阻止更多的血流出來。可她提不起勇氣，她連看他傷口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鮮血自莫曜的左肩流下來，跟他的黑色西裝融成一種暗沉的顏色。
“落雪，不哭。”莫曜顫抖著伸手去替淩落雪擦拭眼淚，可是手指拂過的地方都被沾上了血。
盯著被自己弄髒的臉，莫曜皺起了眉頭。
淩落雪看著他慘白的臉，淚水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明明是最不想虧欠的人，可偏偏自己欠他最多。也許上天都在冥冥之中讓兩人糾纏，淩落雪有種認命的感覺。
驀地，莫曜的身形晃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到。淩落雪嚇得白了臉，隨後挺直了自己的身體，讓莫曜靠在她的肩膀上。
“其實，見你第一麵我就對你動心了。”莫曜深深地盯著她，慘白的嘴唇微張，語氣帶著強撐的僵硬。
明明是很浪漫的告白，可是淩落雪卻有種生離死別的感受。
這種感覺莫名的讓她很慌。
“值得麽？莫曜，值得嗎？”仿佛非要從他嘴裏聽出一個答案一般，淩落雪一遍遍的問著莫曜。
自己有什麽資格配的起莫曜深厚的愛。
“落雪，”莫曜的意識已經渙散，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如果，我醒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再無猶豫，淩落雪脫口而出。
聽見她的答案，莫曜輕笑了一聲，隨後陷入了昏迷。
手術已經進行了五個小時，而淩落雪也已經在手術室外等了五個小時，陪她一起等待的還有匆匆從H城趕來的陸哲。
淩落雪從下午等到天黑，她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木訥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護士從手術室裏出來，又拿著一袋袋血漿進去，淩落雪隻覺得像是有一把刀在淩遲著自己。
夜晚的風很涼，可是她卻感受不到，隻剩下滿心的痛楚。
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滅了。是活著還是死了，淩落雪突然不想知道結果了。剛站起來，一陣暈眩，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淩落雪做了一個夢，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中的她跟莫曜結婚了，還生了兩個孩子。兩人過著幸福的生活，可是突然間，白墨卿出現了，他憎恨莫曜搶占了自己，於是開槍打死了莫曜。
淩落雪頓時從夢中驚醒。
醒來時，是半夜。病房裏一片漆黑，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淩落雪盯著眼前的黑暗，耳邊是一片空白的寂靜。
莫曜呢，他怎麽樣了？
淩落雪一下子從床上爬起，按亮了床頭的燈。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輸液，由於剛剛的動作幅度有點大，此刻針頭裏正在回血。
顧不上自己，淩落雪拔掉針頭，跑出了病房。
抓住一個護士打聽到莫曜的病房，淩落雪匆匆的跑上六樓。可剛走出電梯，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幹嘛的？”
“我來看一下莫曜。”
“你是總裁的什麽人？”
一句話堵得淩落雪說不出話。她是以什麽身份去看他呢？淩落雪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隻能幹著急。
“小陳！”
“到！”剛剛質問淩落雪的男子聽到聲音立即挺直了腰杆。
“她是總裁的朋友，放她進來！”淩落雪感激的看著那個英俊的男人，走了進去。
一步兩步，走到莫曜的病房外，透過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淩落雪的眼淚流了下來。都是因為她，原本生龍活虎的男人躺在了病床上，生死不明。
“淩小姐，不用太擔心，莫曜會好起來的。”那個俊逸的男人看著淩落雪如此難受不由得安慰。
“你們，好好照顧他，我明天再來。”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淩落雪捂著滿臉的淚水，匆匆逃離醫院。
沒有回家，淩落雪自己一個人在醫院樓下坐了一晚上。
淩家，淩氏夫婦早已聽說了今天的事情，在震驚之餘，他們也深深的對莫曜報以感謝，如果不是他替女兒擋了一刀，那麽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該是淩落雪了。不過通過這件事情，他們對莫曜的好感也越來越多。
老兩口計劃好了明天一大早要去醫院探望莫曜。
等到第二天到達醫院後，淩藏鋒跟李淑芬竟意外的發現女兒坐在走廊上，目光空洞。
“落雪？”
李淑芬望著女兒的樣子一陣心疼，在餘光瞥見淩落雪衣服上的血漬後，更是一驚：“你沒事吧，落雪，說話啊，別嚇唬媽媽。”
淩落雪沒有回答李淑芬的任何問題，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讓她靜一靜吧。”淩藏鋒攬過痛哭的妻子。
“他流了好多的血，醫生說那刀子隻差一厘米就到了心髒。”
淩落雪平靜地陳述著莫曜的傷勢。可她蒼白的臉色卻讓淩氏夫婦看的一陣心疼。
“媽媽，”突然間淩落雪抬起頭望向李淑芬，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低聲說著：“這裏好痛。”
眼淚再次無聲低落，淩落雪卻笑起來，越笑眼淚越多，越笑越大聲。
“媽媽，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我該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
李淑芬將女兒抱在懷裏，陪她一起落淚。
淩落雪的笑聲不知什麽時候就變成了哀鳴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顯得十分淒涼。
走廊的深處，一個英俊的男人背牆而站。聽著淩落雪的哭聲，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盯著女人的眸中是化不開的悲傷。
莫曜受傷的事情早已傳遍S城。就在今早他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了莫曜昏迷著被抬上了擔架，而他的身邊是同樣滿身是血的淩落雪。
在看到淩落雪的瞬間，幾乎是沒有多想，他抓起車鑰匙一路疾速來到醫院。直到看見她沒有受傷，他提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白墨卿微仰著頭，陽光照射下，他的臉顯得有點蒼白。
剛剛淩落雪的哭聲就像一根刺紮在自己身上，讓他疼得不能自己。
落雪，就算我們不在一起，我也會時刻關注著你。因為你的高興而開心，因為你的悲傷而痛苦。
閉上眼睛，一滴淚自白墨卿眼中留下。陽光照射進來，瞬間映亮了那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