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峰回路轉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重新坐回到會議室，淩落雪心中稍稍有了點底氣。麵對李總投來的挑釁的目光，淩落雪毫無畏懼，勇敢地直視他不懷好意的雙眼。兩人在私下暗暗較著勁，誰也不肯服輸。
驀地，淩落雪望著李總展開了一抹笑。
本來勝券在握的李總，卻被她忽然地一笑亂了心智。
生硬地別過臉，李總趕緊掏出手機，在找出號碼後，將短信發送出去。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直到手機響後，他看到短信，這才仿佛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淩落雪剛踏入工作沒幾個月，資曆還尚淺，相信一時還無法有能力去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更何況，自己的身後還有強大的靠山。
這樣想著，李總看向淩落雪的眼神中，沒了先前的不淡定，反而多了點洋洋得意。
見她狀態還不錯，莫曜衝著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很快，會議便繼續進行。
大概10分鍾後，就輪到了淩落雪那一組。
沒有帶任何東西，淩落雪空著手走到大屏幕前，鎮定的望向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她清了清嗓子，淡漠道：“很抱歉要讓大家失望了。本來我是準備的很充足的，可是臨時出現了點狀況，所以，請大家諒解我，口頭給大家做介紹。”
莫曜的眸色立刻變得一深，一雙眼睛緊緊地鎖住淩落雪，嘴唇抿得緊緊的。
沒想到竟然出了狀況，不過她自己能應付過來嗎？
淩落雪其實心裏很緊張，但表現的很有大家風範，落落大方。憑借著自己對資料的熟知度，她完美的詮釋了自己製定的策劃案。聲音清晰，除了最後的停頓，並無可挑剔之處。
莫曜的濃眉在聽到她的講述時，就一直緊緊地皺著。
她的講述堪稱完美，可是她的創意貌似跟前麵大成公司的李總如出一轍。想起剛剛她說的出了點狀況，莫曜心裏頓時一片明了。
雖然他跟淩落雪相處時間不長，可是她的人品他還是認同的。莫曜坐在椅子上抬眸凝視著她單薄的身影，眼中帶著一抹心疼。想必是有人要借這次的招標會議陷害她。
“淩副總，請問，你確定這是你自己設計的策劃案嗎？”周圍有人聽出了端倪，於是在淩落雪的介紹完畢之後，率先發出疑問。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很明顯的，這話在說淩落雪抄襲大成公司的方案。
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局麵的淩落雪倒是沒有很慌張，在眾人質疑的眼神中，她拿著話筒，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確定！”
“淩副總，想必你也知道剛剛大成公司的李總跟你的策劃案幾乎一樣，隻是他準備了材料，而你什麽都沒有準備，關於這個，你能解釋一下嗎？”
聽著下麵人的問話，淩落雪笑了笑。目光來回掃視著會議中的每一個人，最後她把目光定在了李總身上：“這個我想不用解釋，李總心裏清楚的很吧。”
話音一落，眾人又紛紛將視線移向李總，想要看李總如何解釋。
李總是商場上的老油條了，這種情況也是見過幾次。更何況背後有人給他撐著，所以，他也不怕淩落雪會當眾拆穿。
“淩副總說這話可是要負責任的，作為商界的老人我可要提醒你，當眾誹謗可是要判刑的。”
“”
聰明的人都能聽出來李總這句話中的隱喻。李總畢竟在商場上滾摸爬打十幾年了，而淩落雪才剛進公司沒幾個月，論資質，淩落雪不及李總。想不出那樣的創意也是在合理之中的。
更何況，淩落雪的刁鑽蠻橫可是出了名的，一時興起抄襲創意也是很有可能的。這種20剛剛出頭的女生仗著家裏有幾個錢就漠視法律隨意染指別人的成果，想到這裏，看向淩落雪的眼便多了幾分鄙夷跟不屑。
莫曜聽著眾人的一言一語，沉默不發。目光微斂，修長的手指在屈起的膝上慢慢握緊。
“啪——”
上麵的淩落雪猛地一拍話筒，打斷了眾人的非議聲。
雙手摁在麵前的會議桌上，淩落雪擺出一副女強人的姿態，語氣中透漏著一絲冰冷：“我想問李總，竊取對方公司的機密文件又應該判幾年。”
“剛剛會議開始前，有一個裝扮成清潔人員的人撞到了我，碰翻了我手中的資料以及包，我的優盤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調換的。”淩落雪看著人群中的李總，停頓了一下：“現在想要抓住那個人已然是不可能，想必李總是算好了這一點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吧！”
一番話說得有條不紊。
她承認，她現在是在跟李總搞心理戰術。她沒指望李總會在聽到她的話後有任何慌亂的表現。她隻是想把事實說出來，讓這屋子裏的人將視線再次轉移到李總身上。
果不其然，眾人再次看向李總時的眼裏帶了一點質疑。
“淩副總有什麽證據證實是我找人調換的優盤。”
“沒有證據。”
眾人再次喧嘩起來。
這淩落雪看來腦子確實是不好用，沒有證據的事情也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安靜點。”聽著周圍人對淩落雪的詆毀，莫曜終於忍不住，倏然站了起來。
走到淩落雪身邊，莫曜拿過她手中的話筒。
“我相信淩落雪！”
擲地有聲，淩落雪不由得看向他的側顏。他的嘴唇緊緊地抿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前麵，側臉的輪廓看起來特別堅毅。
“謝謝。”在眾人聽不到的地方，淩落雪微微俯身用隻有兩人才能聽清楚的音量說道。
“莫總，我們能理解你護花的心情，可是淩副總抄襲是事實。”人群中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卻在瞧見莫曜的臉色後，聲音也越來越小。
莫曜臉色本來就鐵青，在聽見這句話後，更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踹倒了麵前的椅子。
“莫曜。”淩落雪見他失控，急忙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阻止他再有過激的反應。
一時間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氣氛沉悶的令人窒息。
莫曜被淩落雪緊緊拽住，脾氣也漸漸平息下來。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再想到今早她一臉興奮的表情，莫曜的心裏像是被打翻了調味品一樣，很不是滋味。
“你沒事吧。”
淩落雪搖了搖頭，嘴角牽起一抹牽強的微笑。
事到如今，她不能在把莫曜拖下水了。剛剛他的維護，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相信這是你的創意。你好好想想，PPT中有什麽漏洞亦或是沒有寫進去的東西。”
聽著莫曜的輕言輕語，淩落雪驀地想起來，PPT中確實存在著一個漏洞。
感激的看了一眼莫曜，淩落雪再次轉過頭麵向下麵的人。這次淩落雪沒有躲避，心情也鎮定了許多。麵對著不同的目光，她挺直了脊背。
沒錯，本來就屬於自己的勞動成果，不能就因為他人的幾句話就丟掉不管。
今天，她非要跟李總掰扯明白，親手撕下李總偽善的麵具。
淩落雪眸子轉了轉，冷冷地道：“既然李總這麽堅信是我抄襲你的方案。那我問你，方案中的這個數字你作何解釋。”
突然間淩落雪將手指向大屏幕。
“你自己不會看啊，這是莫氏在12年的盈利。”
“確實不錯，”淩落雪停頓了一下，“隻是這個數據是錯的。難道李總在做策劃案的時候沒有仔細檢查過嗎？”
盯著李總有些錯愕的表情，淩落雪冷冷的一笑，繼而道：“這個數據是錯的，我在做策劃案的時候忘記更改了，所以一直留到現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莫氏在12年的盈利應該是45億而不是35億吧。”
淩落雪說完將視線投向莫氏的負責人，在眾人的眼光中，負責人點了點頭：“淩副總說得沒錯，這個數據確實是45億。”
得到負責人的肯定後，淩落雪又將視線放回到李總身上：“李總，你該怎麽解釋這上麵的失誤呢？是你沒有注意，還是你壓根就不知道。”說到最後，淩落雪語氣中的強硬已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為淩落雪是個無所事事的千金小姐，沒想到，她還有這一麵。
淩落雪沒想要放過李總，繼續咄咄逼人：“如果李總還堅持說是我抄襲的策劃，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策劃案中的創新理念，請問李總你是從哪找到的靈感？”
李總這時也有點坐不住了，畢竟他是在會議前的幾分鍾內才拿到的優盤，對於策劃案中的內容也隻是大概的看了幾眼，根本就沒有去細看。有很多東西他都沒有時間去記住，就比如剛剛的數字錯誤，他就不知道。
見李總長時間沉默不語，淩落雪又是冷冷一笑。
“將受眾轉向中年女人，完全是取決於市場需要。”
李總話一出便直接被淩落雪打斷：“市場隻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想必李總不知道吧。改變受眾是為了我的母親，我想讓像我母親一般年紀的女人擁有更多的擇衣選擇。”
“而且，PPT中的第26頁的右下角我還標注了母親二字，由於字太小所以一般沒人發現。”
聽完淩落雪的話，眾人又急忙去翻看PPT，果不其然，右下角“母親”二字安安靜靜的躺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