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氣煞張君紅
“好,成交。”
出了小區的大門,周青鳶腿軟的靠在牆上,心裏最深處在隱隱作痛。她抱著自己慢慢蹲下,逐漸笑出聲來。
人生如此可笑。父不父,子不子的。她周青鳶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會有這樣的父親。貪財也就罷了,連女兒離婚的補償費都不放過,還幫著外人來掏空女兒的口袋。
罷了,就當時還他之前的養育之恩吧。
跌跌撞撞的上了出租車,剛坐穩就接到賀瀝寒的電話。
“你剛剛去哪兒了?”賀宵的人上報說周青鳶不見了,他有些擔心,這才想要打電話過來問問。
“沒什麽。我現在回去了。”嘴上不想告訴賀瀝寒,但有些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怕暴露更多的信息,周青鳶立刻將電話掛了。
賀瀝寒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深色不明的看了一會兒屏幕,提著西裝就往外走。賀宵正好進來送文件,見賀瀝寒匆匆忙忙的樣子,剛想開口就被賀瀝寒打斷。
“去查查周青鳶都去哪裏了?半個小時內給我答複。”
“額…”賀宵看著賀瀝寒遠去的背影,心裏一陣憂傷,這時要逼死他的節奏啊。
周青鳶窩在小沙發裏,剛迷迷糊糊的睡去,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頭昏腦漲的爬起來開門,賀瀝寒提著便當盒站在門口。周青鳶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又紅了。
吸了吸鼻子,忍著眼淚說道:“進來吧。”
賀瀝寒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將菜端出來一樣一樣的放好,拿出一雙筷子遞給周青鳶,“吃點吧。”
周青鳶忍了那麽久的眼淚,突然間就掉了下來。賀瀝寒瞬間就心如刀絞,笨手笨腳的替她擦掉掉下來的淚珠,啞著聲音說到:“別哭。”
誰知這兩個字,就像是按下了開閘的開關,周青鳶的眼淚如奔騰的洪水,怎麽也止不住。
賀瀝寒緊緊的抱著她,用自己的懷抱給她安慰。嘴裏一直重複到:“別哭,有我在。”
終於,再厚的雲,都有雨停的時候。等周青鳶撿回理智,從賀瀝寒懷裏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
看著他那滿是自己鼻涕眼淚的西裝,讓周青鳶的臉皮一紅。以賀瀝寒的身價,這西裝不用問,她肯定賠不起,隻能結結巴巴的說到:“要……要不把西裝脫了,送去幹洗吧,幹洗費我出。”
賀瀝寒倒是不在乎一件西裝,隻要她不哭,想怎樣都行。周青鳶剛剛哭過的眼睛,紅的像兔子一般,怎麽看怎麽可愛。
看見賀瀝寒揶揄的眼神,周青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狼狽,突然跳了起來,跑到洗手間,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才出來。
等她出來的時候,菜已經重新熱好了。
周青鳶麵色古怪的看著賀瀝寒,難以想象如此男人拿著鍋鏟炒菜的樣子。
賀瀝寒挑眉,這是看不起他。今天就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跟他計較。
周青鳶趕緊低頭扒飯。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雖然眼睛還有些疼,周青鳶精神抖擻的去公司。
從洗手間出來,張君紅正等在門外。
要說周青鳶離婚後,最讓她興奮的事情,除了不用再跟羅辛博綁在一塊兒,另一件就是不用再看張君紅的臉色。但畢竟曾經是自己的婆婆,也算是自己的長輩,周青鳶不好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伯母。”周青鳶禮貌的跟她打招呼。
張君紅冷著一張臉,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跟我過來。”
周青鳶有些不情願。以前張君紅每次找她談話,都是極盡羞辱之能事,她可不信張君紅會因為自己不再是她的兒媳婦而嘴下留情。
想來想去,周青鳶決定找個理由婉拒:“伯母,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能隨便走開,您看要不換個時間?”
張君紅臉色一沉,語帶威脅的說到:“如果你不過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我兒子辭退了你。”
早就知道這太後不好伺候,周青鳶隻得認命的同意。
張君紅找的咖啡廳就在公司附近,位置不算隱秘。
“伯母,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今天確實很忙。”周青鳶真的不想跟她墨跡,隻想快點擺脫她。
張君紅雖然是暴發戶出生,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明白周青鳶有些不願意。但是在她們的相處中,周青鳶從來就是對她言聽計從的。何時需要她來顧忌周青鳶的感受。
重重的將咖啡杯放下,杯子與碟子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張君紅陰陽怪氣的說到:“怎麽,跟我兒子離婚了,就不再將我放在眼裏了?在怎麽說我也是你的長輩吧。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做事沒有一點教養。”
這種話周青鳶以前聽了不少,隻不過都是顧忌著她是自己的婆婆,所以都忍下來了。看來以前的自己太膿包,給張君紅留下的印象太深刻,讓她覺得自己好欺負。以至於即使離了婚,她都還當著她的麵說這種難聽的話。
剛剛還著急走的周青鳶,這下也不著急了,既然對方是來找茬的,她就奉陪到底。
喝了一口咖啡,周青鳶放鬆的靠在椅子上,語氣輕描淡寫的說道:“伯母,您也不必在我麵前擺出一副高貴姿態,我也是進過您家門的人。對您家的發家史還會不知道?四十年前羅辛博還沒出生的時候,您和伯父還在工地上搬磚呢。”
“再說,我就算再怎麽沒家教,也比您強一點,至少不會懂不懂就說別人沒教養。”
沒料到周青鳶能反唇相譏,張君紅一口咖啡就直接噴了出來,周青鳶迅速的躲過,本著故意激怒她的原則,繼續說到:“伯母,對著別人噴咖啡,這可不是有教養的人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周青鳶受夠了她的氣。還真以為是她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兒媳婦呢。
張君紅自從羅家發跡一來,就一直受到周圍人阿諛奉承,漸漸覺得比別人高人一等。平時平時說話做事也很囂張,常常給別人沒臉。別人往往會看在羅辛博和羅滿天的麵子上,不跟她計較,久而久之,就讓她更加張狂。但是今天沒想到,會被曾經任打任罵的周青鳶,反唇相譏。張君紅氣的立刻站了起來,怒瞪著周青鳶,抖著手指著她就罵道:“你這個賤人,竟然敢罵我?”
“天地良心,”周青鳶故作委屈狀,“我怎麽敢罵您呢,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是您自己要對號入座的,我也沒辦法。”
剛剛這邊的動靜,已經引得周圍的人關注,有些人都在私下竊竊私語。眾人隻看到周青鳶臉上的表情委屈,以及張君紅的氣勢淩人。都不自覺的默認為是張君紅的不對。更有些人對著張君紅指指點點。
這裏是羅氏企業附近,張君紅為了羅氏的形象,不得不講自己的脾氣按捺下來。隻是表情像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周青鳶還維持著委屈的表情,但眼裏都是幸災樂禍。
張君紅咬牙切齒的說到:“我之前真沒看出啦,你隱藏的還挺深。你都跟我兒子離婚了,還賴在羅氏不走,你是不是又想勾著我兒子複婚?我警告你,你最好自己主動離開,否則,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敢情還真以為她兒子是個寶呢,誰都想揣著。
“伯母,我當初是先在這裏工作,後來才嫁個羅辛博,這份工作是我堂堂正正得來的,哪裏有”賴著”這一說?再說,我既然選擇當初跟他離婚,就沒想過再跟他複婚。當出就跟你說了,羅辛博是個同性戀。結婚這麽久,他一次都沒碰過我。像羅辛博這樣對著女人不舉的男人,送給我我都不要啊?”
張君紅一手抓著周青鳶,一字一句的說到:“周青鳶,你說誰是同性戀呢?”
以為這就能嚇唬到人呢!周青鳶用力掰開她的手,幸災樂禍的說到:“我說羅辛博是個同性戀,想看看他跟別的男人親熱的照片嗎?我可以免費發你一份。”
張君紅從沒遭遇過這樣的奇恥大辱,這次卻被周青鳶氣的臉色漲紅,氣急之下再也顧不上什麽風度,端著咖啡就要往周青鳶的臉上潑。
周青鳶今天穿著一件白色雪紡襯衫,若是被她潑重,不僅會衣服全毀,還會走光。好在她眼疾手快,一瞬間便按住張君紅的手,咖啡不僅沒潑出去,還直接倒在張君紅的麵前,深色的咖啡漬瞬間倒得她整條褲子都是。
張君紅立刻尖叫起來,嘴裏如潑婦罵街一般罵到:“你這個臭丫頭,竟然敢潑我咖啡?”
周青鳶接收著周圍看過的來的目光,語氣無辜的說到:“伯母,我可碰都沒碰到你咖啡杯,是您自己不小心碰到了的。”語氣不大也不小,剛好夠周圍的人聽見。
說完還故意湊上去要幫她擦腿上的咖啡漬。
張君紅當然不會讓她碰,一個用力將她推開。這下周圍的人更加確定,是這個老女人自己弄翻了咖啡還賴在這個小姑娘的頭上。大家都對周青鳶投來同情的眼神。張君紅氣得想用最惡毒的詞將他們都罵一頓。
但是這畢竟是在羅氏附近,她不想講事情鬧到,否則兒子那邊不好交代。周青鳶才懶得管張君紅心裏的想法,臨走之前還故意說到:“伯母,這輩子都沒有抱孫子的希望了,如果您想看看您的男兒媳婦的照片,我可以發給您哦。”
說完就率先離開了咖啡廳。至於張君紅被她氣的頭腦發脹,那就不是她要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