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急躁了
“真是沒用。”戚姨娘少見的急躁了。
彩雲尷尬地站著，咬著嘴唇低下頭，她忍不住辯解道：“姨娘，非是奴婢不盡心，實在是京城裏的人太多了，姓黃的大人好幾個，姓吳的大人也有好幾個，咱們又不知道問的是哪一個，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戚姨娘忍不住煩躁，看著彩雲麵露怨色，忙又笑著：“今日也是辛苦你了，不用你辦差了，回去寫著吧。”說著，隨手賞她一對碧玉耳塞。
彩雲這才笑著去了。
戚姨娘煩悶，左思右想半天，找個借口出了門，將一封信，給一家鋪子送了去。
那鋪子裏一個老婦，當即出了後門，往平西侯府去了。
戚姨娘在京城裏，無親無故，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她真的怕極了，老爺娶了一個厲害的新婦，折磨她，倒也算了，就怕那新婦會因為妒忌，而容不下她的一雙兒女。
隻因戚姨娘這些年也算“見多識廣”，原配生的兒女，少有能在繼室的眼皮底下過上安穩日子的。
平西侯府。
明日就是女兒去王禦史家參加宴會的日子了，韓氏正親自給女兒搭配明日要穿戴的衣裙和首飾，兒子即將成親了，女兒十七歲，眼看著十八的老姑娘了，也該要成婚了。
韓氏想要務必抓住每一次能讓女兒盡顯光彩的機會，因此，對準兒媳婦家舉辦的這次宴會，她十分期待。
韓氏這裏正忙，她的貼身大丫頭就走了進來，在韓氏耳邊悄悄說了什麽，就送上一封信。
韓氏心裏疑惑，不禁打開了信來看，她頓時瞪大眼睛，三兩下將信紙重新折了起來：“太夫人寫了沒有？”
丫頭說：“來時見著太夫人院兒裏還沒關門。”太夫人院子關了門，就證明她歇了，不想叫人打擾。
鍾靜嫻正懨懨地翻看著首飾盒裏精致的珠寶，見著母親態度奇怪，便不由地歪著頭，直往韓氏那裏看。
韓氏心裏藏事，便要離開，就對鍾靜嫻道：“娘有事去太夫人那裏一趟，你先看著，這些若是有看不上眼，娘再給你換。”
鍾靜嫻不答反問：“娘？這是誰的信，什麽事啊？”
韓氏表情有些微妙，將女兒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說：“等我從太夫人那裏回來，看好不好告訴你，左右，也跟咱們無關，別人家的閑事罷了。”
鍾靜嫻眨了眨眼，看著母親去了。
她眼珠子一轉，招手叫來芸香：“你去查查，看是誰送來的信。”
芸香立刻去了。
鍾靜嫻擺弄著手裏珠寶，等著消息，很快，芸香就回來了：“二門的婆子說，這是夫人鋪子裏的一個婦人送來，具體什麽事，她也不知道。”
這便是查不到了，鍾靜嫻隻得收起心來，強迫自己專心看麵前的這些衣裳和首飾，這些對她很重要，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心想要從家裏頭嫁出去。
她常聽那些夫人們說過，女人有兩條命：一個是投胎，一個是是嫁人。
這個娘家，充滿了她的恥辱和眼淚，她迫切的想要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自己光彩照人的一生。
元昭要續弦了，韓氏當個大新聞，跑去見了太夫人，沒想到，太夫人卻隻是撩起眼皮子，將她看了一眼，又給閉上了。
太夫人歪在羅漢床的墨綠色鬆鶴延年大迎枕上，一個丫頭在給她捏肩膀，兩個十來歲的丫頭在腳踏左右跪著，一人一邊的給她捶著腿。
太夫人年紀大了，偶有思量，便覺得傷神，偏她日日操心的事情多，總覺得自己沒能享福，頗有些鬱鬱的感覺。
“太夫人，您覺得元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呢？”看太夫人的態度，韓氏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開始，不是說了，讓元昭想方設法的跟鍾瑜繼續攪合在一起嗎？
若是元昭跟別的女人成了親，那可徹底就跟大房斷了幹係，還怎麽拖大房的後腿呢。
太夫人懶洋洋地抬了手，邱嬤嬤立刻知機的示意捶腿捏肩的丫頭們出去。
三個丫頭立刻輕手輕腳地起身，低著頭行了禮，安安靜靜地退出門去。
此刻屋裏頭，就隻有她們自己人。
太夫人就問了：“你還跟戚姨娘那個人聯係著？”
韓氏愣了一下，有些摸不著太夫人的意思：“自戚姨娘隨著元大人進了京城以後，這還是第一次聯絡。”
太夫人微微點頭，卻是說：“這個人是我們從前抬舉起來的，用來對付鍾瑜那個蠢貨的人，先如今元昭已經跟鍾瑜和離了，她也沒什麽用了，你以後，還是與她徹底斷了幹係的好。”
韓氏不禁一愣，這可是與他們聯絡了十幾年的人，年年都有書信來往，太夫人說斷絕就斷絕，她以為戚姨娘這個女人好打發？
她隻能點了頭，不再提及戚姨娘的事，說起別的家事來。
太夫人一邊聽著，一邊瞧著韓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回到她是在想著明天去王家參加宴會的事。
她不禁想起燕妃娘娘的囑托，就將韓氏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韓氏，不虧是她的長孫媳婦，張弛有度，為人精明又不失親切，時時帶笑，很有大家風範，就是比小家小戶出來的梁氏要強多了。
“怡兒最近如何？”她突然問道，打斷了韓氏的話。
韓氏聽她問及鍾靜怡，想起前幾日三房裏頭的人，給她傳來的消息，就覺得惡心，又膈應，但是她是鍾靜怡的大伯娘，是長輩，當然得要關愛小輩，便皺了眉頭，略帶愁容的說道：“哎，還是那個樣，瘋瘋癲癲，別說認人了，就是吃喝方便都不知道，整日弄的不像人樣兒。”
“這也罷了，偏生的，好像不知道累似的，不論白天黑夜想嚷嚷就嚷嚷，鬧的三房院裏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霜打的茄子一樣，咱們家裏頭，也不是關起門足不出戶的人，外頭的人，見著我們家裏的下人這個樣，還不知道會怎麽把三丫頭的名聲，傳的更難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