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她不好,都別想好
趙勇媳婦聽了,哆嗦著單薄的身體,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花容月貌,年輕漂亮的姑娘,竟然能說出這種逼死人的話來。
隻是因為一根簪子。
“姑娘,姑娘,求求你,我們沒有錢,這房子也不能賣。”她臉色刷白,身體搖搖欲墜。
沒了房子,沒有地,他們一家就沒有活路,隻有一死。
鍾靜怡看著,卻覺得心裏暢快極了,這些賤民,就該被她這樣尊貴的人視作腳下的爛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她眼裏流露出的不屑和得意,深深刺痛了趙春蘭的心。
她一咬牙,扶著身邊跪著的娘就站了起來,摸一把淚,斬釘截鐵的說道:“娘,你起來。”
她娘身子弱,一下就被她拉了起來,滿臉惶恐地看著趙春蘭:“蘭兒,你要做什麽?”
趙春蘭臉上的害怕和屈辱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臉冷漠:“就如三姑娘所願,我們報官吧,就想爺從前跟我說的話,我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我們清者自清。我不能背負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壞了咱們家的名聲,哥哥還沒有娶妻,弟弟以後還要念書,咱們清清白白的人家,不能叫她一句話給毀了。”
鍾靜怡萬萬想不到,到了這個地步,趙春蘭還敢跟她作對,不由地冷笑起來:“趙姑娘,你以為衙門是你自己開的不成?”
言語中威脅的意味,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是啊,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衙門就是衝著她的身份,也不會為難了她,趙春蘭卻不一樣了,她隻是平頭百姓,無錢無勢,這輩子都沒有跟衙門上的人打過交道。她以為衙門的人來了,就一定會為她申冤做主嗎?
“蘭兒。”趙勇媳婦也是普通的村戶出身,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楊莊頭了。出了這樣的事,她完全不知道她怎麽辦,她隻知道跪著求主家的姑娘,求求她存著一顆善心,能大發慈悲的饒了她女兒。
她想象不到,有的人心,會有多惡毒。
趙春蘭拉著她娘的手,冷冷地看向鍾靜怡:“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就不信了,這天底下就沒有一個好官了。”
鍾靜怡就對趙春蘭似笑非笑起來:“那你可以試試。”
為了名聲,官場上的人都得給她家平西侯府一份顏麵,就算鬧到最後,她一句誤會,就可以一筆抹消掉這件事對她的影響。至於趙春蘭一家,能頂得住這場風波才怪。
昨晚上,她思來想去,就忍不下心裏這口惡氣,元鍾靈昨日在大街上,口口聲聲地維護著平西侯府的名聲,讓她在那麽多人的麵前下不來台,千夫所指。
她心裏就不痛快,她好歹還是姓鍾的,是平西侯府的自家人,元鍾靈是姓元的,是平西侯府寄人籬下的外人,憑什麽能騎在她的頭上撒野。
反正她這會正作難,元鍾靈又口口聲聲是來給伯祖母辦事的,她就順便給她找點事做,也不過分吧。
眼見著兩人,烏雞眼似的,一個鐵了心要為難趙春蘭,一個鐵了心的不服鍾靜怡的誣陷,主動要報官,一旁坐著當不存在的楊莊頭和楊婆子兩個,心裏有些不安。
“一定得要報官?這怎麽行?”楊莊頭急了,要是報官了,這樣的大事,他是怎麽都要向府裏頭稟告一聲的,他的莊頭上除了這種事,侯爺一定會覺得他辦事不得力,莊頭的位置要是換了人做,他一輩子老臉都丟盡了。
他打算著自己不幹了以後,叫兒子頂替上,侯爺和老夫人心腸好,手頭鬆散,他一年年的也沒有刻意去討要什麽,逢年過節的商銀就是好大一筆,這兒子要娶妻,女兒要嫁人,他還都想要辦的豐厚些,可不能出了這種報官的事。
楊婆子也急了,本來還想著叫趙家的人跟鍾家姑娘自己說,就是急了,真出了什麽事,也與自己沒太大幹係,就是主家問起了,自己隻一句攔不住就算了。
可要報官?這不行。
“姑娘,姑娘?”楊婆子也顧不得的,她這會兒看的清清楚楚,心裏門兒清,趙春蘭肯定沒有偷鍾靜怡的東西,是鍾靜怡在故意刁難趙春蘭。
她笑著上前奉承著:“姑娘,您看您,生的如此花容月貌,金尊玉貴的姑娘家,一定也嘴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了,趙春蘭這丫頭,自小性子就倔,凡事要是攤到她的身上,憑著性子就要鬧的無法無天的,她泥腿子一個的,與您來說,也是一塊爛石頭,就比如那些讀書人說過的,說過的那什麽?”
她冥思苦想起來,恍然大悟:“對對,是玉石跟石頭去碰,石頭碎了,死不足惜的,您這麽金貴,為了她,卻叫自己的名聲受累了,就不值得了,您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鍾靜怡聽著,怔怔的,似乎是在認真想這個事。
楊婆子見她似乎聽進去了,才緩緩鬆了口氣,隻這口氣還沒出完,就聽到鍾靜怡冷笑一聲:“名聲?姑奶奶我還有名聲嗎?一個個的都拿著名聲來要挾我。”
她想起了元鍾靈,她冷冷看著楊婆子:“報官!我就是要報官!”
她來了這裏這麽久,爹和娘也不管她了,她就不信,她把事情鬧大了,爹和娘還會不管她嗎?就是爹娘不管,府裏頭的太夫人也得護著她,當她不知道呢,太夫人一心想要給大姐姐鍾靜嫻找一個名門大戶的好人家給嫁了呢。
自己被這麽幹脆利落地放棄,丟到這鄉村野地裏來,就是為了給外頭的人一個交代,維護了鍾家女孩兒的顏麵,才好叫鍾靜嫻嫁一個好人家。
哼,她名聲已經壞了,她以後肯定嫁不到好人家了,憑什麽還要眼睜睜看著鍾靜嫻去飛黃騰達呢。
她要是不好了,大家全都別想好。
“翠雲,你快去!”思及此,竟是她迫不及待地要報官了。
翠雲一愣,真的要報官?
趙春蘭手裏一沉,隻見她娘腿一軟,又跪倒在地上,淒惶的臉上,臉色煞白,一副承受不住要暈死過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