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賠錢就是
元鍾靈打眼一看,見著翠雲心虛亂轉的眼神,就知道鍾靜怡又在鬧幺蛾子了,隻是不知道這次的目的是什麽。
“表姑娘,您回來了。”翠雲還算機靈,急忙殷勤地上前行禮,絲毫都想不起來,當初見著元鍾靈這個千裏迢迢來投奔來的表姑娘,自己當初的神情有多麽輕視和傲慢。
趙春蘭在背後怔怔地看著被奴婢婆子們簇擁而來的表姑娘,待反應過來,急忙背過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才轉過去與元鍾靈點了點頭:“元姑娘。”
元鍾靈也對她點點頭,便帶著白芍等人去了。
翠雲等著元鍾靈一行走遠了,想著一開始的計劃,咬咬牙,依舊往楊莊頭的院子去了。
趙春蘭看著翠雲走遠,屋裏頭鍾靜怡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來,她呆呆地站了一會兒,低著頭,往她家裏去了。
趙家住在趙家村西邊一座看起來還算體麵的青磚院子裏,任誰見了這院子,都覺得趙老三家的日子過的不錯,可實際上趙家村裏的人都知道,過的那叫一個艱難。
趙春蘭回去的時候,正捧著她娘在屋簷下熬藥,也不知道是給她爺熬的,還是給她爹或者弟弟熬的。
她低了頭,就想回自己屋裏去,想靜靜地待一會兒,自己想想辦法。
趙勇媳婦正低頭拿著蒲扇扇爐子裏的火,抬了頭,發現出去做工的二女兒回來了,見她臉上情形不對,心裏一突,就站了起來:“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那三姑娘又給你氣受了?”
聽著母親擔憂的聲音,趙春蘭心裏就是一酸,她吸了一下鼻子,強忍著眼裏的淚,才喚了一聲:“娘。”
看她這樣,趙勇媳婦就傻了,自己的二女兒自小就是一個好強的性子,就是有再難的事情,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六神無主過,一定是出事了。
翠雲跑去找了楊莊頭,把鍾靜怡的話說了,楊莊頭也是一腦門子糾結,與自己老婆對視一眼,他憋悶地說不出話來。
楊婆子心裏也很生氣,這三姑娘自打到了莊子上,就沒有消停的時候。
她心裏生氣,也要對翠雲擺出笑臉來,好聲好氣地:“翠雲姑娘,這事我們老兩口知道了,您先去,我們兩個先商量商量,等拿出了章程來,再去跟姑娘回話。”
翠雲滿臉不高興:“這事還需要商量?我來的時候,趙春蘭已經回她家去了,你們要是再晚點,我們姑娘的簪子不知道就要被她藏到哪裏去了,到時候這簪子找不回來,你們怎麽給我家姑娘一個交代?”
楊莊頭本性就是一個遇事喜歡息事寧人的主,聽她這樣說,分明是要把事情鬧大了似的,臉上表情就不好看了。
“我們盡快。”不敢得罪主家的姑娘,隻能這麽敷衍了。
翠雲也沒辦法,催促了一聲:“那你們可要盡快。”說著,便去了。
等人一走,楊婆子就忍不住發牢騷:“咱們可真是倒黴,消消停停的日子過著,突然就來了這麽一個瘟神,自來了第一天,就挑吃挑穿的不消停,這三姑娘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來幹什麽的,還有完沒完?”
楊莊頭心裏也不高興:“可我們能怎麽辦,她是主,我們是仆,她就是叫我們跪下,我們也不能站著。”
楊婆子聽著,越發心裏憋屈,事是這麽個事兒,可是,她心裏就是不服,因此嘴上嘟囔著:“我們一家子是奴才,可我們是侯爺的奴才,又不是她三房的奴才。”
楊莊頭沒好氣地說她一句:“你當我不知道,可人家是一家子,要是真有個什麽事,侯爺難道還能為了我們,去得罪他兄弟不成?”
楊婆子神情一僵,無話可說了,她這幾個月對三姑娘鍾靜怡也是客客氣氣、卑躬屈膝的,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是主,卻與主無二。
她隻能忍下心裏的不高興,與自家男人商議起正事來:“那眼下這件事該怎麽辦?平時她挑吃挑穿的鬧,我們都由著她。可這次卻不是小事,她說丟的是一根翡翠簪子,她那樣身份的姑娘,聽說三房老爺們都是做大生意的,隻怕這簪子也十分精貴,不是個小數目,趙老三家一定拿不出來,到時候,真的要把趙春蘭送到衙門裏去坐牢嗎?”
趙春蘭今年十七歲,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家,這事要是弄不清楚,是要害死她的。
楊莊頭歎了口氣:“那也沒辦法,這就是她的命了。”
說到底,這件事跟他們家沒關係,趙春蘭是死是活,跟他們楊家沒關係,他們能做的,就是發自內心的同情一下而已,還能怎麽辦?
一進的院子設有理事的明廳,楊莊頭先來了,隨後楊婆子帶來了失魂落魄的趙家母女。
鍾靜怡高高在上地坐著,看著地上跪著求她的趙勇媳婦,翻一個白眼:“你別跪我,也別在我跟前哭,我聽著這哭聲心裏就不舒服,今天這事也不難,你們把東西還給我就是了,我這人心胸開闊,不是那等小雞肚腸的人,東西還給我,我就不再追究趙春蘭的偷盜之罪了,你們可別不知足。”
趙勇媳婦抹著淚,枯瘦的臉上,都是被辛苦的歲月刻下來的皺紋,眼神早已經腫了:“姑娘,真的是求求你了,我家春蘭的性子,我知道,她絕對不會偷您的東西的,不會的,這可是壞了名聲的死罪啊,她怎麽敢呢,求姑娘您再想想,是不是掉到哪裏去了?”
鍾靜怡心煩,便怒瞪著趙勇媳婦:“我都跟你們說過了,東西不是我掉的,是你家女兒偷的,你還來跟我胡攪蠻纏,你以為你跟我胡攪蠻纏,我就拿你們沒有辦法,隻能放過你女兒這個小偷了?”
趙勇媳婦見她發怒,頓時誠惶誠恐起來:“我不敢,我沒有這樣想。”
“那就叫你女兒把我的東西還回來,要是東西還不回來,不管你們家是賣兒賣女的,還是賣房賣地的,原樣兒賠我一個,就是了。”鍾靜怡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