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趁亂“打劫”
元鍾靈眼帶嘲諷地笑了笑,才語氣淡漠地說:“她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反正離過年還有些日子,我又無事可做,索性,替老夫人分憂分憂。”
每一年,臨到過年,老夫人除了會給慈幼堂發放銀米,還會叫莊頭給田莊佃戶家中有老弱幼和病人的人家,送一些銅錢,或者米糧等物,幫扶著這些困難的人,過一個好年。
往年這些事都是家中的管事去做的,今年她打算自己去,而且,趙家村三百畝是老夫人的田莊,隔著的一百畝,卻是母親鍾瑜的陪嫁田莊,她可以將這件事攤放到自己身上。
既可以出門遊玩,也可以看看鍾靜怡在田莊是怎麽作妖的,以鍾靜怡那種性子,田莊裏隻有她身份貴重,她要沒有趁勢拿大擺起譜,再任意而為,才會奇怪。
“傳消息給我們的人,讓他們這樣做。”元鍾靈示意白英過來,對她悄悄耳語。
白英聽了,眼底忍不住流露出好笑來,連連點頭:“是,姑娘,我知道了。”
原本是一個性情冷漠寡言的女孩子,被元鍾靈帶的都活潑了許多。
沒多久,盧媽媽等人,狼狽不堪的回來了。
所有的東西,全都沒有了,包括銀票和送去的衣物藥材食材等等。
梁氏氣了個仰倒,她忍不下這口惡氣,想去京兆尹報官,卻被知道此事的鍾振興訓斥了一頓:“臨過年,多的是有那些家中無錢無糧的窮戶和宵小之輩,趁機作亂,這種搶劫行竊的案子,這時候在府衙裏多如牛毛,哪有空理你們?再說了,傳出去我們平西侯府的銀子被人搶了,你也不嫌丟人。”
梁氏到底不甘,她出身市井商戶之家,一向都對銀錢看的很重:“那可是二百兩銀子啊,還有那些東西,也要值個三四十兩的,就白扔了不成?”
那可都是她的私房錢,偷著送給女兒鍾靜怡在田莊上打賞和收買人用的,就這麽沒了。
鍾振興冷笑了一聲:“心疼?你娘家人前日來找你,你當我不知道,又是來打秋風的,這些年借走的銀子,可有還的?這你怎麽不心疼,不想著要回來了?”
梁氏臊的紅了臉:“這不是我娘家好容易出了個秀才,一心想要供我侄兒好好念書,才總有些不湊手,不過,我娘家也不白用你的錢,等我侄兒當了官,出息了,不也是你的幫手?與梁兒也有便利。”
鍾振興哼了一聲,恥笑一下,不搭理了。
這些話從三年前就這樣說了,可這三年他冷眼看,她那好侄兒梁永貴,書念的一般,家境一般,卻學著那些手頭寬裕的同窗,今兒個賞花作詩,明個喝酒送禮。
不說別的,就是今年夏天,他與人在富貴酒樓談事,不妨下樓的時候有人迎頭上來叫他一聲姑爹,他見了是梁氏的侄兒,便笑著問了幾句,然後就發現他那一桌坐了四五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紛紛與他打招呼,才知道,還是這小子請客喝酒呢。
請客喝酒也有原因不是,他問了,卻是因為今日夫子堂上問話的時候,他們幾個曾打賭,會不會叫他作答:如果沒有,算他們輸,如果有,他就要請客喝酒,結果,這次果然叫他了,他還沒能答出來。
這幫學子一哄而笑,還拉了他到這樣體麵富貴的酒樓裏來喝酒,這分明是他是冤大頭,他還當自己人緣好。
以他做生意這些年的眼裏看,這幾個吃酒的看起來都不像是腹中有多少學問的,不過是借著讀書人的名頭,吃喝玩樂罷了。
可花他梁家的錢,他沒意見,這梁永貴花的可是他鍾振興的錢,當時自己氣得不行,眼見著身邊王老板在,才強忍著去了。
事後忙碌,便忘了,如今梁氏嘮叨,他想起來了,自然要說出來,別以為他不知道她背地裏往娘家貼補。
梁氏十分氣惱,可今日出了這種事,她也不敢惹他生氣,隻能安耐住了,親自服侍他歇下。
臘月二十四,就要開始正式過年的章程了,那一天,要送灶神,過小年。
元鍾靈特意選在二十二日的時候,動身前去,鍾靜姝如今和元鍾靈形影不離,元鍾靈本不想帶她的,結果,拗不過她,還是帶上了,正好的,也讓她了解了解自家田莊裏都種的什麽,農家的雞鴨等物,別到時候鬧出十文錢一個雞蛋的笑話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趙家村去了,東西是周旺提前準備好的。
周旺自跟著她們母女回京,依然做著她母親身邊的大管事,管著母親的一些事物,這次周旺的沒跟來,將事指派給了他兒子周慶豐。
周慶豐十分妥帖,自己領了十來個小廝,又帶著他父親親自在老侯爺當年的親隨裏頭挑了的一些為人可靠,且功夫在身的小子,充作侍衛十餘個,護送著滿滿當當的五個馬車的東西。
元鍾靈領白芍、白英坐一輛馬車,白芨、白蔻與冬嬤嬤三人,坐一輛,總計七輛馬車,不緊不慢地往西城門去了。
元鍾靈去的匆忙,等梁氏得知她去了趙家村的消息,有些後悔沒有早點跟元鍾靈商量商量,還帶給她說說好話,聽她給鍾靜怡捎帶一點禦寒的衣物,然後她再給衣服隔層裏夾帶點東西。
這現在攆都攆不上了,後悔也來不及,隻能暗暗偷罵元鍾靈這丫頭精怪,不好說話,刻薄等。
趙家村,臨近過年,許多的人家都已經備足了年貨,打算過一個好年。
正國這十多年,年年風調雨順,收成都很不錯,凡是佃了田地種的人家,隻要肯幹,農閑的時候再去縣城裏打一打零工,手頭便都能攢幾個錢,平時舍不得,這過年便都能舍得出來。
從京城往趙家村,中間還要經過一個鄉鎮,叫做柳河鎮。
元鍾靈來的這一天,正是逢集的時候,街頭熱熱鬧鬧的,來來往往的許多人,有穿戴體麵的鄉紳,有粗布打扮的農戶挑著柴,有打扮幹淨的婦人懷裏抱在孩子在街頭買甜嘴兒給孩子吃,好一派國泰民安的景象。
元鍾靈正微笑看著街邊的景象,忽然在一個綢緞鋪子,瞄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