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想好處兩頭占
可事實上，如她所料，見了這些珠寶首飾，又聽了她所謂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家人不分彼此的話，元老太太就認為這些就都是元家的東西了，鍾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轉手給元鍾靈那丫頭當嫁妝，還不是便宜了外人，元家的東西就是元家的。
她給元老太太奉上兩盒子珠寶，告訴老太太說：“您是元府身份最貴重的老太太，沒有幾樣帶的出去的珠寶首飾，不就失了我們元家的身份。不若這些您先借去戴戴，等不用了您再放回來，也省的它們明珠生塵呢，您說是不是？”
元老太太果真是心動了，披著暫借的皮，拿走了珠寶，說是不用了再還，老太太卻是覺得就沒有不用的時候，一日複一日，一年又一年，借了多少出去，卻從沒有過歸還的。
她可是大功臣，老太太吃肉她總要跟著喝點湯，便由著老太太打頭，私底下眛下不少的好東西，將來柔兒出嫁，豐厚的嫁妝也能讓在婆家過的順心如意些。
她們婆媳珠光寶氣起來，至於那病的昏昏沉沉的鍾氏，因她珠寶首飾多的很，又喜新厭舊，身邊隻有一個鄭媽媽，還是一隻監守自盜的老蛀蟲，沒人幫她打點嫁妝，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有多少東西了。
老太太不知道當著她的麵白送給她們多少。
她自己不當回事，老太太被日益養大了胃口，隻是昨天拿出的竟然的皇太後娘娘賞賜的珍寶，這才一下子漏了陷。
元老太太想著昨天被元鍾靈拿走的首飾，疼了一夜的心口，好像又痛了，“鍾氏母女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戚姨娘想起自己屋裏藏著的那麽些珠寶，再想想這段時間元鍾靈雷厲風行的樣子，幾乎她要做什麽，便沒有不成的，便問：“老太太，那我們該怎麽辦啊？”
“我昨晚想了一夜。”元老太太便跟戚姨娘說起悄悄話來。
戚姨娘聽了，抿唇一笑，便奉承元老太太：“這俗話說的好，薑還是老的辣，您這樣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就是比我們這些小年輕要精明厲害的多呢。”
元老太太自認為自己的主意不錯，也嗬嗬地笑起來：“你去吧，咱們動作快點，省的到時候鍾氏又哭喪著一張臉，與我們鬧個沒完，我見了她就嫌煩。”
戚姨娘便笑著去了。
出了院門，戚姨娘便想著該怎麽樣把東西弄出去，就見元水茵抱著一瓶插花帶著個丫頭往這裏來了。
看到元水茵，她就想起芳姨娘，想起芳姨娘，就想起前幾日老爺到芳姨娘屋裏歇來的事兒，心裏便有些不痛快。
元水茵見了戚姨娘，本想躲了，可遠遠瞧著戚姨娘已經站住腳等她過去了，現在躲了倒顯得自己這個正經的姑娘小姐還怕了她一個姨娘似的，就帶著羞怯的淺笑走了過去，細聲細氣地道：“姨娘來的可真早，老太太昨晚睡的可好？”
戚姨娘笑著，上上下下打量著元水茵，便似笑非笑地嗔怪起來：“喲，我的好姑娘，你雖是個奴婢生的，自小卻懂事乖巧又孝順，昨天你和你姨娘雖然是人沒來，不過想必也知道了，老太太叫太太和二姑娘給氣著了的事，你姨娘可是太太跟前伺候過的丫頭，就該知道太太的脾氣，你覺得老太太昨天還能睡的好呀？”
元水茵愣了一愣，隨即心裏一陣不喜，戚姨娘這是一大早的專門等在這裏找她的麻煩，她自問她和自己的姨娘可沒有招惹過她。
“去吧，剛才你大姐姐都已經去了，你可別叫老太太等急了。”戚姨娘笑著刺了元水茵幾句，就笑著轉身去了。
元水茵懵懂不解的表情，在戚姨娘轉身後，漸漸地變成冷漠。
不過是一個姨娘，還敢諷刺她姨娘是個奴婢，自己一個未婚先孕的賤人，也好意思諷刺清清白白的丫頭出身，被主母抬了姨娘的人，簡直不知所謂。
元水茵重整了情緒，便進了元老太太的院子裏。
如芳姨娘對鍾氏那樣，她也同樣雷打不動的天天在元老太太的這裏，端茶倒水的捧著老太太開心，為的就是能兩頭占著好處，姨娘與太太有主仆情分在，她與老太太有孝心在，她將來說親的時候，總有個選擇的後盾。
可是，姨娘與夫人鬧掰了。
夫人還將她姨娘打的爛頭羊一樣，她隻能緊緊地巴結好老太太了，否則，真不知道以後會被戚姨娘怎樣踩下去了。
看看剛才，姨娘還沒有與夫人鬧掰的時候，戚姨娘撐死了對她還有幾分客氣，剛才，卻是一點顏麵都不給她和姨娘了。
同是庶女，為何她的日子就這樣艱難？
戚姨娘叫了吳家表嫂來府裏說話，吳表嫂都是經常來的，回回走的是，總能領著一個包袱，得意洋洋的去。
這次也是，隻是戚姨娘自認沒有什麽引起別人懷疑的事情，她卻不知道，元鍾靈早就叫人盯緊了她。
元鍾靈對鍾氏笑著：“娘，我們現在過去的話，便是一個人贓俱獲呢，你去不去？”
鍾氏臉色很不好看，憤怒地說道：“這個賤人，她竟然一直都在偷我東西，不要臉。我看她一眼都想吐，我不想去，你要想去，就自己去。”
元鍾靈眨眨眼睛：“娘，你丟的東西恐怕不少呢，抓了這一次，還有無數次，你不覺得累嗎，我光想想都覺得累。”
鍾氏急了，她女兒的這意思，是她不去了：“很多的東西都是千金難買的好東西，沒了就再也找不到一樣的了，我們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她，你真的不去？”
元鍾靈搖搖頭。
鍾氏咬牙：“好，那你不去，我去，看我當著外頭那些人的麵，好好地撕爛她的臉，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偷當家主母的嫁妝。”
她說著，就一撐桌子起身要走。
元鍾靈歎口氣，站起身上前拉住了她：“娘，你去了，萬一戚姨娘的表嫂與你糾纏，叫你拿出證據證明這些首飾是你的嫁妝，你還能拿出嫁妝冊子在大街上與她撕扯吵鬧嗎？”
鍾氏頓時豎起眼睛：“她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