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聽你放屁
鍾氏是正室夫人，戚姨娘一貫好在人前表現出自己身為姨娘，對夫人無比細心妥帖的姿態來。
見著鍾氏來了，心裏惱火的什麽似的，麵上卻急忙換上殷勤備至的笑，趕忙上前扶著鍾氏：“姐姐，二姑娘不聽話，老太太才要管教她。這也是老太太看重她呢，要不然，才懶得費這份心思，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呸！我聽你放屁！”鍾氏一把推開戚姨娘，隻盯著元昭麵無表情的樣子。
元昭也有些心煩，也有些後悔，這些年，為了怕平西侯府的人找他麻煩，他雖然名義上代替鍾氏管理那些產業，私底下撈了不少錢， 但是最重要的東西，比如胭脂水粉這樣的方子，他就沒有問鍾氏要過。
還有銀樓，酒樓等等。
鍾氏是他的妻子，按著京城裏傳過來的消息，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了解了她的命。
死了，這些東西便是他元家的東西，也就沒有變著法兒的換上自己的名字。
鍾氏現在要是鬧起來，他還真不敢硬碰硬。
“行了，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娘，你也是的，姑娘家的都這麽大了，怎麽能隨隨便便打臉。”
“這話什麽意思，我身為老太太，還不能管教管教自己的孫女兒了？”元老太太覺得自己的兒子，竟然向著鍾氏這個女人，頓時不可思議地瞪起眼睛。
元昭轉身背負雙手，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他最應付不了他老子娘這樣的胡攪蠻纏。
戚姨娘急忙回轉身，笑著勸元老太太：“老太太，老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有苦衷的呢，您想想平時，老爺他對您多孝順。”
眼看著元老太太在戚姨娘的安撫下，暖和了神情。
元鍾靈微微地笑了，卻是不給元昭這個息事寧人的機會。
牽一發而動全身，拔出蘿卜帶出泥，她要胭脂鋪子，可不是真為了學經營的。
“胭兒，給我打。”她說。
於胭下定決心跟著她進了元府當丫頭，她就知道這是個狠得下心，敢說敢當的人。
於胭聽令，果然立刻站了起來，啪啪的兩巴掌，掄圓了甩在曾婆子的臉上。
“哎呦——”曾婆子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挨打，突然挨了兩個耳光，痛的立刻尖叫起來。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包括鍾氏，也震驚地看著元鍾靈。
元水柔驚訝地眨巴下眼睛，立刻自作聰明地皺了眉：“二妹妹，你，你怎麽能打曾嬤嬤啊，她可是祖母跟前的人，你這豈不是對祖母不敬？”
“祖母，二妹妹她這樣，真是太過分了。”
元老太太氣急了，抖著手指著她：“你，你，你竟然敢。”
“曾婆子以下犯上，我為何不敢？娘，曾婆子想打我，我就的乖乖讓她打，她要不打我了，我就得謝天謝地，謝曾婆子不打之恩了？”
“天底下可沒有這麽便宜的事吧，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難道我是路邊沒爹沒娘的小乞丐，她想打就打，全憑她樂意？”
元鍾靈故意將元老太太打她的事，全推到曾婆子身上去。
她就是要好好的教訓一頓曾婆子，讓她以後見了她，就得像老鼠見了貓。
元老太太和元昭被元鍾靈說的愣了，尤其元昭還皺了眉，沒爹沒娘的話，這不是說曾婆子故意欺辱她嗎？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兒，但是他女兒也是一個奴才可以欺壓至此的。
“二姑娘這說的什麽話，這都是歪理？”戚姨娘看元昭神情，都猜出了他七八分意思，急忙說道。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呀。”曾婆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嚇得要哭了，求著元老太太：“老太太，老奴可是聽您的話才·”
“別妄想把責任推卸到主子身上去，我祖母是我嫡親的祖母，她不過是隨便說說的，誰叫你真個就打我了？你要是有親孫女兒，你舍得叫人甩耳刮子嗎？”元鍾靈一副曾婆子說話很好笑的樣子。
曾婆子下意識的想，她當然不會叫別人打她的孫女兒了。
元老太太皺緊眉頭，這元鍾靈什麽時候這般伶牙俐齒，她要是護著曾婆子了，豈不是她就是腦子糊塗，讓外人打自己孫女兒的老虎婆了？
“這樣以下犯上的刁奴，不好好懲治一番，還真是要不得了。”鍾氏也被曾婆子撂臉子過，眯起眼睛冷笑。
又看元昭：“依老爺的意思，這曾婆子是趕出去，還是好好懲治一回，以儆效尤？”
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不是在審問元鍾靈嗎？
元昭覺得厭煩了，詢問的眼神看著元老太太。
元老太太一愣。
曾婆子嚇得連滾帶爬地跪到老太太腳下：“老太太，饒命啊，老奴要是給趕出去，老奴可怎麽活啊，老奴伺候了你二十多年了，從老家陽州府再到這餘州府，沒有功勞也苦勞啊，老太太，嗚嗚。”
元老太太尷尬起來，正要說話。
元鍾靈卻沒有輕易放過她的意思：“曾嬤嬤，你這話說的可笑，你伺候我祖母，我祖母難道沒有給你飯吃？我娘沒有發你月例銀子？你當奴才的，本來就是該盡心盡力伺候主子的，怎麽，你分內的事情倒成了可以跟主子挾恩圖報的功勞了？”
她話音未落。
元老太太下意識，一腳就將腳邊的人踢開了。
早年在陽州府過苦日子的時候，為了供元昭讀書，為了元興賭坊裏的賭債，她被人追債的恐懼，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頭裏，“你一個當奴才的，我還能占你的便宜了？”
曾婆子挨了一腳，震驚地倒在地上。
“拉出去吧。”鍾氏冷笑起來。
鍾氏是不打算留她了，曾婆子麵如死灰地被拖了出去。
戚姨娘和吳用兩口子等人，被這事情的發展驚得目瞪口呆。
元昭不耐煩的去了，本來是為了元鍾靈插手鋪子的事情，現在鬧的他頭疼。
“娘，我們走吧。”元鍾靈上前扶了鍾氏。
母女兩個就這樣走了。
“真是，真是氣死我了，作孽啊，我怎麽給老大娶了這麽一個媳婦，生了這麽一個孫女，啊，啊，我心口疼，大夫呢，快叫大夫來。”元老太太捂著心口，虛弱地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