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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風花雪月

  九皇子先一步跑上前去,正要往軒轅秀對麵的位置上去,軒轅秀一把拉住他,將他按在側麵的坐位上。


  雲錦繡跟上去,提了裙擺,在軒轅秀的對麵坐下,一抬頭,正對上軒轅秀的目光,呼吸慢了半拍。


  “覺得我的琴技如何?”


  雲錦繡又是一愣,忙打著哈哈,“王爺彈得自然是……好,好,嗬嗬。”


  軒轅秀挑了一下眉,“隻是好麽?”


  雲錦繡嘴角抽了下,腹誹,彈得一手好琴就到處炫琴技,這樣好麽?


  軒轅秀見她表情豐富,倒是有些可愛,他眸光裏隱著淡淡戲謔,“雲大小姐不會不懂琴吧?”


  雲錦繡麵色一暗,隻是那麽一瞬間,她略尷尬地“嗬”了兩聲,“本大小姐學藝不精,最擅長經商之道,請王爺見笑了。”說完,端起軒轅秀泡好的茶,抿了一口。


  軒轅秀臉色突然一變,他見過她的琴技,那天她彈的《鳳求凰》,已是他見過最好的,而此刻,她卻否認自己不會彈琴。


  他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雲錦繡,你能否真心對我?”


  雲錦繡猛地抬起頭,一口茶嗆在喉嚨裏,她忙抬袖掩麵,“咳嗽”了幾聲。


  再抬起頭,兩頰緋紅,她一臉懵圈地看著軒轅秀,隻見他一臉委屈憤懣,她更懵了。


  不過他看著自己的目光,那麽的露骨放肆,以她活過兩世,看遍世間沉浮,人情執念的心智……她心裏陡然一驚,難道他上自己了?

  九皇子看看軒轅秀,又看看雲錦繡,不解地搖著頭,大人世界真是複雜,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這也不能怪他,連雲錦繡自己都不知道軒轅秀在說什麽。


  不過,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在這裏啊,自己完全變透明了,他隻好苦惱地喝著茶。


  軒轅秀看著她,怎麽也發不出火來,隻得作罷,他神色緩和了些,“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雲錦繡回過神來,馬上從袖中拿出一卷薄冊遞給軒轅秀,“你提到的荊州一事,我已經有了初步規劃,你看看。”


  軒轅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麽快?”他接過薄冊,總覺得雲錦繡是急著甩掉自己。


  雲錦繡抿了抿嘴,還快,自己最近都廢寢忘食地給他做這份計劃,不僅查看了荊州所有的資料,還通過金家找熟悉荊州的商人進行了解,可謂是嘔心瀝血,看起來他還有些不高興,心中不由感慨,真難侍候啊。


  她麵上含笑,“王爺交待的事,臣女不敢怠慢。這隻是主要的思路,若王爺覺得可行,臣女立即派遣合適的人選商討細節,前往荊州。”


  軒轅秀翻開冊子,字體是簪花小楷,端正有力,內容簡明扼要,一字千金。


  內容從農業、礦產開采、漕運等方麵入手,核心則是還沒有受到官府重視的商業,從她的計劃裏,他可以看出利益所在。


  半晌,他抬頭看著雲錦繡,隻見她低頭淺飲,長長的眉睫掩著晶亮的眸子,自有一股令人淡定的力量。


  九皇子好奇地搶過軒轅秀手中的冊子,“我看看。”


  雲錦繡抿了一口茶,抬起頭來,斜著腦袋,滿懷期待地看著軒轅秀,“怎麽樣?”


  軒轅秀又是一怔,在她清甜的笑容下,可是掩藏著一顆翻雲覆雨的心。


  他眸光微轉,漾著瀲灩美態,“最近你的外祖父多次麵見陛下,似乎想競選皇商,如果金家成為皇商,我荊州也能受益。”


  雲錦繡微微眯了下眸子,審視地看著他,“王爺是不相信臣女麽?”


  金家要成為皇商勢在必得,但她現在仍然摸不清軒轅秀的意圖,不能讓金家和他扯上關係。


  軒轅秀眼色漸深,明白雲錦繡話背後的意思,他看著她,隻覺那幽幽鳳眸中橫亙著千山萬水。


  雲錦繡低頭避開他的目光,習慣性地端起茶杯輕飲,茶杯到了嘴邊,才發現空空如也。


  軒轅秀笑笑,給她倒上茶,她臉微微一紅。


  軒轅秀看著她窘迫的模樣,覺得有趣,便說道:“就按你說的做吧。”


  雲錦繡抬起頭來,笑意溫甜,“臣女不日就安排人去做。”


  九皇子翻了幾頁薄冊,若有所思,“阿秀哥哥,你也要去荊州嗎?”


  軒轅秀給九皇子換了一杯熱茶,“你想去嗎?”


  “嘿嘿,”九皇子眼中閃著興奮,“我答應過母妃,替她看完天元九州,回去說給她聽。”


  宸妃喜歡遊曆天下,礙於身份,無法長期出宮,便讓兒子代她遊曆天下,九皇子十歲便離開京城了。


  軒轅秀摸了下他的頭,“你先去趟中州,再回荊州。”


  雲錦繡低眉垂眼,不由滯了滯,黃河從中州州省穿過,此次黃河洪澇災害,中州最為嚴重,以金家為首的商賈已經捐賑巨額外財,官府已經陸續前往中州賑災。


  “好啊。”九皇子一臉興奮。


  軒轅秀摸著九皇子的頭,“萬花會後,陛下回京,你再出發去中州。”


  雲錦繡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原來,他對九皇子竟是如此溫柔。


  她低頭吹了口茶,陛下萬花會後才回京。


  萬花會,她細細尋思著這三個字。


  萬花會是揚州特有的盛會,從煙花三月到盛夏末,共有三場,半個月後的萬花會,是今年最後的花會,也是最隆重的。


  軒轅秀再看她,隻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合著她略帶稚氣的五官,憑添了幾分嬌憨可愛。


  他唇邊不自覺過浮過一絲笑意,他本來是想特意告訴她,陛下萬花會後回京,此刻見她知道了,也不需要再單獨說一遍。


  青衣仆人進廳來,神色憂慮道:“王爺,衙門傳來消息……”他看看雲錦繡,欲言又止。


  軒轅秀放下茶杯,“這裏沒有外人,說。”


  雲錦繡“咳”了一聲,一口茶又嗆得臉色脖子粗。


  自己什麽時候不是軒轅秀的外人了?


  青衣仆人盯著雲錦繡,眼睛亮了亮,這姑娘不是外人,那就是王爺的內人了,一臉歡喜。


  他說道:“州府傳來消息,總督大人自盡了。”


  自從船商向陛下申冤之後,總督大人被押到衙門的牢房監管起來。


  雲錦繡嘴角不自覺地浮過一絲笑意。


  軒然秀淡含審視地看著她,“一起去衙門?”


  “咦?”雲錦繡錯愕地點點頭,鬼使神差地“嗯”了一聲。


  九皇子忙抓著軒轅秀的袖子,“我也要去。”


  “我去換件衣賞。”軒轅秀說著站起。


  雲錦繡看著他袍擺拖過繡席,鬆垮垮的衣袍,頎長的身影,雍容愜意,十分養眼。


  九皇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錦繡姐姐,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阿秀哥哥。”


  雲錦繡回過神來,臉微微一紅,朝九皇子尷尬地笑笑,又不服氣地流轉著眸子,有人放浪形骸,能怪她?


  軒轅秀從房間裏出來,換了一身月白底繡銀絲錦袍,墨發用玉冠束著,著裝一絲不苟。


  下人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三人乘車沿著白玉甬路出府,馬車行到金甸園外時,裏麵傳來溫潤通透的歌聲。


  風,是穿山過水拂麵而來。


  花,是零落成泥常開不敗。


  雪,是日出消融簷上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萬載。


  雲錦繡掀起車簾,歌聲配著琴音和弦,百轉千回,蕩氣回腸,是顏無癡的歌聲。


  一陣微風拂來,吹落些許海棠花瓣。


  她麵上的笑意轉濃,幽幽讚道:“好一曲《風花雪》,唱得真好聽。”


  “本王聽過更好聽的。”就是她在保障湖畔唱的《鳳求凰》。


  雲錦繡嘴角抽了下,輕輕鬆開手,車簾落下,馬車緩緩出府,後麵繼續傳來吟唱。


  天下之大,悲歡一渺。


  近山擬誌,臨水思長。


  意合道分,行其遙遙。


  風花雪月,幾場。


  ……


  金甸園,天元帝斜躺在軟榻上,看著對麵的顏無癡,媚若無骨的削蔥十指在琴弦上撥動著,紅豔豔的輕紗長裙迤邐鋪了一地,光是看著就十分驚豔。


  顏無癡唱的揚州名曲《風花雪月》,天元帝身處高堂十幾年,此刻聽著這曲,隻覺遠離權勢漩渦,又是一番不同的韻味,隻覺一身輕鬆,幽香入鼻,飄飄欲仙,欲罷不能。


  金甸園的另一個院子裏,珍妃靠在繡榻上,聽著隱隱傳來的歌聲,隻覺那淫詞豔句異常刺耳。


  雲可卿端來湯藥坐在她的身邊,“姨母不必生氣,那顏無癡再美,也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陛下很快就回京了,”她溫柔地看著上的小腹,“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顧好龍子。”


  珍妃一聽,神色緩和了一些,坐起身來,“姨母聽不得那曲子。”


  雲可卿上前去,將窗戶關上,聲音小了些。


  她坐回姨母的身邊,體貼地端起湯藥遞給她,“姨母快把藥喝了。”


  珍妃接過藥,用羹勺輕輕攪拌著,神色肅穆了些,“昨日我聽陛下說,金家有意成為皇商。”


  雲可卿不由咬了下紅唇,雙手掐著袖子,麵上卻是得體和溫柔,“那陛下怎麽說?”雲錦繡已經是嫡女了,如果金家再成為皇商,她就要一輩子被雲錦繡壓著,無法出人頭地。


  珍妃的臉色微微發白,“金家沒有過錯,此次又帶領揚州商人為黃河災區捐贈了巨額錢財……”


  雲可卿的臉色還是忍不住變了。


  珍妃臉上浮過一絲厭毒。


  門外有婢女請道:“娘娘,鳳嬤嬤來看您了。”


  珍妃一聽,忙端正了神色,聲音柔美,“快請鳳嬤嬤進來。”


  鳳嬤嬤是鳳後的陪嫁嬤嬤,是鳳後身邊最親近的人,珍妃必須得給足她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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