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凶手
衛瑩琅將一切理順時，都已經是半夜了，趙景淵還沒有回來。從小武的家世，和那些雕塑以及他聰明的頭腦，做到殺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沒有問題。
可問題就在於，趙德住已經胖得不成人樣了，光是肚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五個月的孕婦一般，小武雖高，但是非常瘦弱，怎麽可能拉的起那麽胖的人。
這也是一個疑點，而且趙德住死的那一天，小武確實有不在場證明，這就形成了一個盲點。沒有力氣殺人也沒有時間殺人，這就可以排除掉小武，但是又排除不了他買凶殺人。
“你說咱們要怎麽揪出小武的狐狸尾巴？”
衛瑩琅已經想了一晚上了，趙景淵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房。看他是這副模樣，衛瑩琅就猜到是出事了，沒有再追問，而是貼心地為他按摩。
“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人，全部都是死士，數以千計地攻擊邊防周遭的村莊，殺害百姓，邊防戰士告急，西域來使趁機提出要求，簡直是趁火打劫，卑鄙。”
從前對任何事情都平平淡淡就過的趙景淵，現在是眉頭皺的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抓到的俘虜全部服毒自盡，毒藥就藏在牙齒裏。他們沒有正麵出擊，而是換著地方從百姓入手，邊防戰士防不勝防，如今已是傷亡慘重。”
最近西部出現洪災，東部又有地震，整個大蕭都不太平，正處於內憂外患的時候，就突然冒出這麽一群人，查不出來人是誰，就相當於我在明敵在暗。
皇帝的意思是有意派一個皇子率兵前去鎮壓，一方麵要搜尋所有有利於談判的條件或者西域的弱點，不允許西域繼續得寸進尺。
而皇帝就是讓趙景淵在行軍鎮壓和留京談判之間選一個，明日就要給大幅，這是硬逼著趙景淵參和這件事。
“那你怎麽打算？”
“去行軍鎮壓遠比在著京城裏呆著要安全得多，七皇子到時候也會一起去，你也不必擔心，就在王府裏待著等我回來。”
說著，趙景淵抱著衛瑩琅到了床邊躺了下去，身上的外衣也沒有脫，就抱著她睡下了。
距離趙景淵要出征還有三天左右，衛瑩琅隻能抓緊時間在三天之內將趙德住一案破了，才能夠悄咪咪地跟著，同他一起去。
衛瑩琅今日起床時，就覺得會有好事發生，果然不出所料，與小武隔壁房間的一個仵作來指認，說在趙德住死亡後，送入大理寺時，有一個半邊臉又一道駭人的傷疤陌生麵孔的男人出現，在小樹林裏與小武談論著什麽。
據那小廝回憶，那刀疤男揪著小武在討要錢財，還將他打倒在地，踹了兩腳，要他將剩餘的錢結清。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這樣一來就有了小武買凶殺人的人證，可以直接單刀直入詢問小武了，再拖下去恐生變故，得快些動作了。
衛瑩琅先行，莫白緊跟在她身後，二人浩浩湯湯就往小武的住處去了，這也已經記不親清是第幾次來這兒了，仵作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衛瑩琅剛打算推門進去，就聽到一個暴躁的聲音在吼：“說好的幫你殺了人，這兩天就把錢給我，讓我遠走高飛，剩下的一百兩到哪裏去了？”
情況不對，衛瑩琅趕緊停下腳步，揮手將莫白推到一旁，兩人趴著窗戶仔細聽著，生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什麽。
房內小武一改平日裏軟弱的性子，毫不示弱地將一把銀子摔在那刀疤男臉上：“銀子就在這兒，會給你，嘴緊閉就行，要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見到錢，刀疤男就變了臉，絲毫不在乎錢砸到了他的臉上，蹲在地上把那些碎銀子一點一點撿起來，連聲道好。
隻要這下子進去，就人證物證俱在，不用怕他抵賴。算準了時間，衛瑩琅推開了門，房裏就隻有小武一個人在收拾房間，窗口一抹身影隨著他們的到來消失了。
“你，還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衛瑩琅看著眼前正值青春年華，卻平淡麵對殺人的年輕人，一時間心裏是堵得慌。
“王妃都聽到了看到了，我也就不狡辯了，您不是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我了嗎？”
小武不慌不忙，將一些值錢的物件都拿了出來，全部放入一個銅箱裏鎖好，做完這些動作才抬頭看衛瑩琅。
“既然你已經認罪了，那麽就跟我到公堂之上，說明這一切吧。”
刹那間，衛瑩琅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接受法度的懲罰，也甘願接受，寧願接受任何代價也要殺了趙德住的。
小武不說畫，靜靜地被莫白押往大牢，臨走前還交代衛瑩琅，將那銅盒收好，若是他能活就還給他，若是活不了就隨緣找個窮苦人家將銅盒給他們罷了。
因為衛瑩琅急著結案，堂證在抓到小武的第二天午時就開始了·，在場的人都是認識小武的，也絕不會想到平日裏最為乖巧的小武會是個殺人犯，那日的堂證是格外安靜的。
“為什麽買凶殺趙德住？”
“他該死！趙德住作為縣令沒有做到凡事以老百姓為主，還帶頭濫交，強搶民女，與商販同流合汙沆瀣一氣，私吞土地，私吞賑災款，這些還不夠他的死罪嗎？”
趙景淵就坐在主判官的位置，小武的每一句指認都是有證據的，捕快們已經在他房裏搜出了趙德住犯罪的證據，每一條罪名都沒有錯。
“證據確鑿自會有天家判他的罪你是以什麽權利買凶殺人，那個殺手去哪兒了？”
小武冷哼一聲：“若是天家人有點用處，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因他而枉死。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不必再找那個人，他已經遠走高飛了。”
到臨死前，小武都沒有說出放過那個殺手是害怕他的兒女也成為了像自己一樣的孤兒，他更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姐姐，也隻希望她帶著美好溫存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