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巧遇
衛瑩琅心說這年頭什麽沒見過，居然還有替子侄求親的事情，不過細想一下，盈雀那張小臉蛋確實挺討喜的，就算是管家說自己要討去做妾，她除了罵一句荒唐，卻也不會太意外。
衛瑩琅被人擾了美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索性換了衣裳，帶著莫白出門去。
說來也巧的很，衛瑩琅剛剛拐出街角，就看見一身常服的趙景淵，意外地坐在一間茶鋪麵前和茶湯。
衛瑩琅抬腳往那邊去，走近了，同他身後的趙二交換了個眼色，算是同他打了個招呼，這才在趙景淵對麵坐下。
“老板，來一碗大碗茶，少放紅糖，”趙景淵頭也不抬地招呼道。
衛瑩琅曲指在他麵前的桌麵上敲了兩下，笑盈盈地道：“公子喝茶放什麽紅糖。”
趙景淵抬頭看她，嘴邊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為你要的，這家茶鋪的招牌大碗茶，滋味不錯，你也嚐嚐。”
一聲嬌俏的女子聲音，從茶鋪裏傳來，隨即一個姿態苗條的高挑少女，青蔥長指掀開青布簾子，露出一張俏麗卻冷淡麵孔。
“公子，你要的大碗茶，”少女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茶走了過來，徑直放在趙景淵的桌前。
那少女似乎沒看見衛瑩琅似的，麵無表情地轉身回了茶鋪裏頭。
趙景淵將麵前的茶杯往她麵前輕輕一推，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嚐嚐。”
衛瑩琅小心地端到自己麵前，隻見手掌大小的寬杯淺底的茶杯裏，赤紅色的茶水上漂浮著兩顆紅棗，幾顆枸杞，還有一些碎花生和芝麻，一股夾雜著茶葉清香同甜膩的香味，鑽進她的鼻子裏。
“這家茶鋪老板倒是挺高冷，”衛瑩琅低頭輕輕地吹開茶湯上的枸杞紅棗，低頭啄了一小口，甜絲絲的，卻是也有紅茶的醇厚茶香，“太甜了，而且這家老板未免太冷漠了。”
衛瑩琅倒不是對茶鋪老板有何不滿，隻是覺得這人見到新客，一點也沒有張羅籠絡的意思，反而有種拒客的冷意，這樣的茶鋪誰來喝茶？
不過這家茶鋪卻意外的生意興隆，不少附近的路人都慢慢聚了過來。
趙景淵神秘莫測地勾了勾唇角，低頭繼續喝他茶杯裏剩下的茶水，岔開話筒，“今日閑的沒事，特意出來逛逛，這家茶鋪是新開的，滋味雖甜，倒也還不錯，這些女子孩童，看起來很是喜歡這家茶湯。”
衛瑩琅嫌棄茶湯太甜，又不好拂了趙景淵的麵子，眼睛四下轉了轉，偶爾會低頭喝一口。
這家茶鋪的老板娘是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女，雇了兩三個手腳勤快的少年，此時正端著茶湯在客人們中間穿梭。
“殿下，你真的喝的慣這茶湯？”衛瑩琅方才喝了一口下肚後，才發覺嘴裏竟然泛起鹹鹹的餘味，鹹甜交加，怪異的很。
趙景淵看著眼前的衛瑩琅壓低聲音，滿臉認真的樣子，隻是微微一笑，隻用蚊蠅一樣的聲音回道：“其實我是在等人。”
說完，趙景淵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驚訝，小心被旁人發現端倪。
衛瑩琅緊鎖眉頭，坐了回去，捧著茶杯，卻不再喝一口。
二人百無聊賴時，衛瑩琅餘光注意到方才送茶湯的少女正從隔壁的一家湯餅店裏走了出來，壓低頭，往對麵巷子走去。
“人來了，”趙景淵放下茶杯，斜斜的用餘光掃見了少女離去的身影，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上，起身漫不經心地跟上去。
衛瑩琅急忙放下茶杯，不動聲色墜在趙景淵身後，二人一前一後，跟著那少女往前麵走去。
衛瑩琅看著少女的身影從拐角消失，連忙加快了腳步，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少女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趙景淵在前麵跟著，忽然停住了腳步，衛瑩琅一個沒留神，差點撞在了他的後背上，衛瑩琅不滿的嘀咕，“殿下你不要突然停下好嗎？”
趙景淵卻不由分手，側身抓住衛瑩琅的手，將她按在粗糙的牆壁上，一隻手指束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衛瑩琅趕緊點頭，緊挨著嘴唇，任由他牽著自己躡手躡腳貓腰摸到拐角處。
二人小心地探出腦袋往外望去，隻見那少女正坐在一間熱鬧的賣羊肉湯的店裏，她正背對著街麵，而她對麵坐著一個模樣清秀，眼角有一顆紅色朱砂痣的少年，少年正低頭喝羊肉湯。
“那人……是飛天閣的坤排殺手靈犀？”衛瑩琅捂著嘴巴，一臉震驚地低聲問道。
趙景淵卻一臉平靜地點點頭，“我們安插在江湖的探子回來稟報，說是飛天閣今日有人會在這間羊肉湯接頭，恰巧那家茶鋪的老板娘行蹤鬼祟，所以我才特意留在她鋪子裏吃茶，沒想到她居然也是飛天閣的人。”
衛瑩琅總覺得這女子眼熟，忽然眼前一亮，緊抓著趙景淵的衣袖，略有些激動地附在他耳邊道：“殿下，那女子我們前幾日遇見過，她好像欠了誰的印子錢，被人逼債，這女子太過冷漠，模樣生的又好，所以我總記得在哪裏見過她。”
趙景淵收回目光，下意識轉頭，忽然唇上掃過一絲柔軟，他怔了怔，隻見衛瑩琅麵色一紅，急忙收回腦袋，目光不自然的往別處張望。
趙景淵立馬反應過來，眼底卻騰起一抹溫暖，見衛瑩琅不好意思，也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
“我聽說少卿夫人又開始在帝都放印子錢了。”
衛瑩琅果然被他的話題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往裏了方才的窘迫，眸光亮了亮，又湊過去了一些，“你是說那女子是向白氏借了印子錢？可是飛天閣不是很厲害嗎？他們還需要向人借錢？”
趙景淵忽然抬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發頂，眼中帶笑，“自然需要，他們若是接不到活計，也要同常人一般生活，況且飛天閣閣主向來吝嗇，對下苛刻，即便有生意成了，也是三七分賬，要是遇見不善經營的，飯都可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