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替侄求妻
衛瑩琅不屑的似笑非笑看著他,“莫說我不會解毒,就算我會解毒,不願意,你們又能拿我如何?”
衛平眉頭一皺,作勢又要發作,衛瑩琅卻懶得看他的臭腳,轉頭就走了。
衛瑩琅還沒走出幾步,迎麵撞上一個婆子提著泡著艾草水的木桶走了過來,衛瑩琅腳步一頓,叫住婆子,低頭看木桶裏騰著霧氣泛著綠色的艾草水。
“水燙嗎?”
婆子認得她,雖然瞧不起她身為嫡女,卻不及誣陷的白氏母女得寵,可是也聽聞過她手段狠辣,麵上自然裝的恭恭敬敬。
“不燙,大小姐要用艾草水嗎?”
衛瑩琅點點頭,從水桶裏抓起漂浮在水麵的葫蘆瓢,舀了一勺冒熱氣的艾草水,劈頭蓋臉澆在身上,熱乎乎的,果然不燙。
提桶的婆子看著衛瑩琅發瘋一般,從頭往下澆了好幾遍艾草水,莫了還往鞋底下澆了一遍,等到她將自己澆成了一隻落湯雞,這才丟下勺子,揚長而去。
衛瑩琅渾身濕漉漉的往荷香園走去,好在今天的天氣格外暖和,微風吹在身上也不覺得涼,她一路頂著小廝丫鬟們的各色的目光,慢騰騰走回了荷香園。
張媽媽是個眼尖的人,老遠就看見衛瑩琅落湯雞似的走了回來,嚇得哀嚎一聲,一邊回頭吩咐丫鬟去燒熱水,一邊往衛瑩琅閨房跑去,片刻取了一件貂裘披風,趕緊小跑過去,不由分說就將披風揚手披在衛瑩琅身上。
“小姐,老奴讓人燒了熱水,姑娘趕緊回房,片刻就能沐浴,”張媽媽緊張地說。
衛瑩琅麵不改色,隻微微點點頭,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加快了步伐回到了臥房。
沐浴更衣一番,衛瑩琅簡簡單單吃了點午膳,又回床上睡了一個多時辰,迷迷糊糊就聽見隔壁傳來哭鬧的聲音。
衛瑩琅翻了個身,正想夢中繼續會周公,卻聽見一個蒼老又沙啞的聲音,不知對誰罵了幾句,衛瑩琅皺了皺眉,長睫顫了顫,幽幽地睜開眼。
“你這女子怎麽這般矯情?吃了這藥,你就能好起來。”
然後似乎有人低聲說了句什麽,然後又是嚶嚶抽氣聲。
衛瑩琅這下完全被人驚醒,披著外衫往外走,剛打了個哈欠,就聽見隔壁傳來女子帶著哭腔的嘀咕聲。
“人家最討厭吃藥了。”
衛瑩琅心說這誰啊,跟個小孩子似的,吃個藥還要這麽麻煩,心裏想著,腳下的步子就往隔壁走去,也不敲門,抬手推開門就進去。
“小姐你醒了,你說盈雀這丫頭,真是討厭,這麽大的人,吃個藥還要這麽麻煩。”
衛瑩琅抬頭望去,隻看見盈雀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披著薄被盤坐在床上,聽見張媽媽向衛瑩琅告狀,卻不辯解,隻垂眸安靜地聽著。
“盈雀,喝了藥,身體就能好起來,聽話,”衛瑩琅也是難得的好脾氣,慢步走到床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盈雀長睫微顫,滿是委屈地看著衛瑩琅,眼眶中有淚花閃爍,仿佛一隻受了委屈的可憐小鹿。
衛瑩琅皺了皺眉,倒也隻當做她年紀小,怕疼怕苦,不疑有他。
“小姐,盈雀從前吃藥的時候,都會有人給我一顆蜜餞果子,”盈雀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樣子。
衛瑩琅心說吃糖就吃糖吧!正要讓張媽媽去取蜜餞果子,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是一個丫鬟的聲音傳了進來。
“盈雀姑娘,管家讓我取了一些蜜餞果子來,說是張大夫的藥苦,需要用蜜餞果子佐藥,才能喝下去。”
盈雀似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門口,又垂首不再言語,一旁的張媽媽卻皺了皺眉,像是心中疑惑什麽。
衛瑩琅卻心說正好,也免得再讓人去取蜜餞,揚聲道:“進來吧!”
門外的小丫鬟捧著一隻白玉瓷瓶,抬腳進來,先朝衛瑩琅福了福身,這才將瓷瓶放在了桌上,又朝床上的盈雀躬躬身,“管家說這幾日都會派我來給姐姐送蜜餞,還請姐姐好生照顧身體。”
衛瑩琅聞言揚了揚眉,管家向來對府中下人都是頤氣指使的模樣,除了家主主母,以及白梅膝下的二子外,對誰都瞧不起,就連衛瑩琅自己,他見了麵,也隻是不鹹不淡地叫一句“大小姐”。
如今卻如此記掛著一個剛來府中沒多久的小丫鬟,這倒是讓人好奇得很。
小丫鬟傳了話,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衛瑩琅坐著床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盈雀的麵色變化,而她始終都垂著頭,看不清神色,一旁的張媽媽麵色卻柔和了許多,話語間也斂了方才的銳氣。
“姑娘,藥快涼了,快些喝了好吃蜜餞果子。”
這回盈雀卻不再拒絕,乖乖地端過藥碗,小口小口地喝下去,然後等著張媽媽打開瓷瓶,取出一顆蜜餞送到她嘴裏。
衛瑩琅忽然生出一種盈雀才是這個院子主子的錯覺,張媽媽仿佛在伺候她一般的伺候著盈雀喝藥吃糖。
“既然喝了藥,好好歇息著,”衛瑩琅等著張媽媽收拾完藥碗,丟下一句話,同張媽媽一同往外走。
張媽媽低眉順目地落她一步跟著,衛瑩琅走出去幾張丈遠,這才停步,轉頭淡淡地看著張媽媽,“方才張媽媽那般殷勤地伺候盈雀,不知道的還以為盈雀才是正經小姐呢!”
張媽媽沒想到衛瑩琅會突然發難,還以為她是吃盈雀的醋,急忙福身,解釋,“並不是老奴願意伺候她,而且管家看上了她,想必之後管家會向您討了她去。”
“管家這把年紀居然還要納妾不成?”衛瑩琅想起管家同衛平一把年紀,竟然看上了盈雀這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忍不住罵了一句,“荒唐。”
張媽媽卻隻搖了搖頭,“不是管家看上了盈雀,而是官家替他那個做京畿護衛的侄子,相中了盈雀。”
衛瑩琅不解地“嗯”了一聲,語調微揚,像是有些驚訝和困惑。
“老奴也隻是聽說管家有個侄子在京畿營做護衛,而他近日似乎有求妻之意。”